这边一有动静,四面八方的甬道都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包括他们藏身这条甬道的另一头的方向。
顷刻间,童羽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左右看看,再看给她反手捂住嘴巴,按在角落里的人……
现在再跑,不现实。
几乎凭借本能,童羽在那些人涌近之际,单手飞快的捏了一个手诀;“神隐!”
灵光无形,瞬间将两人身影从上到下与石壁同色。
两方追兵汇合,并没有找到任何踪迹,姜中也有些稳不住了;“声音明明是从这里传来的。”
外面还在催动桃木杖的黄虬道;“仔细点儿,你要找的那个,可是能通天彻地的主儿,纵然功力不如从前,在你们这些小崽子面前,她也是能瞬息无形,瞬息千里的。”
童羽心尖打颤,就差直接问候黄虬祖宗。
果然,就见姜中拔出他的金月弯刀,命令众多弟子;“把这条甬道每一寸角落都砍过一遍,她能隐身却不能将自己和旁人彻底变没了!”
“是!”
“哗————”
所有弟子的刀都拔出来,童羽头皮乱炸,着急的同时手脚却不敢有丝毫怠慢,在姜中的刀反身砍过来之际,立即以手臂压着男人的肩下蹲。
“噔……”
金月弯刀砍在石壁上,发出清灵颤音,童羽后怕出了一背冷汗,却不敢有丝毫停留,见他刀子又起,反手将人脑袋扣在自己肩上,一手揽着他的腰,提起便向上跃起,两脚撑在凸起之处,第三刀又冲上方来,童羽气结。
“这小子当真狗鼻子不成!”
气恨着,却很快的带人蹿到另一边石壁上。
上方空阔,可也因此带动了风声,姜中耳朵极为灵敏,竟是追着她砍。
童羽无法,只好又跳动到人群中,却是不敢再贴墙,也不敢再在这个甬道呆着了。
落到甬道最中间,在众多弟子中,不算太充足的空间里,童羽飞快的左闪右躲,企图逃离这个狭窄的甬道。
过多的人员混杂,果然让姜中的藏獒鼻子都失灵了,若能如此,便是逃掉也不算难,可她所面对的问题,不止如此,她怀里这个可是正无时无刻都在被人折磨。
她这边松手,颜刻意压制想要发出声音的本能,这份坚持却在黄虬持续加大力度的搜索中逐步被瓦解。
男人颈子上的青筋血管都要炸了,童羽一心带他先撤离甬道,此刻也无暇顾他,人痛到极点,若是还有那么一丝理智,必然会遵循本能,也要多坚持那么一刻。
于是在无法压制痛苦极限之际,他毫不犹豫,低头咬上童羽的肩。
“唔————”
这彻骨的咬痛,让童羽措手不及,不仅自己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那只揽着他的手臂也松了一下,撞到一个姜氏弟子的肩。
“……”
童羽咬牙,屏息。
空气凝结一瞬,下一刻,弟子左右看看左右,瞬间反应过来;“在这里!”
姜中听到动静,人也已经离弦的箭一样提刀飞扑过来,同时童羽知道自己暴漏之后,更不敢停留,忍着肩上的痛,勒着怀里的人,闪躲着飞驰的更快。
姜中提刀横扫甬道所有弟子贴墙避开的甬道,童羽已经冲出甬道,姜中又挽了个刀花,横扫洞窟内的所有角落,童羽飞快旋身贴墙,童羽打了个指响,化出三四个白影灵光,钻入三四个方向的甬道,而童羽则马不停蹄,带着颜钻入隔壁的甬道。
“分头追!”
幻化的光影果然将追兵分散了,同样,童羽钻入的甬道,同时也吸引了一堆追兵。
带着这么大一个男人逃亡,这男人还不配合,现在还咬着她?童羽本身就已经快到极致了,钻入甬道后便只能靠滚的在石壁边缘摸索前行,后边追兵眼看要冲过来,是必要成为他们的脚下亡魂了,身后依靠的石壁突然断裂,连带着身后的人,两人一起滚了进去……
“每一寸都砍一边,确保没有没有遗漏!”
有了前边的经验,这些弟子竟是没有姜中,也能应对自如了?
一行二十多人的队伍,挨个的沿着石壁,上下下砍了一遍,寸寸不放过。
缩在石缝中的童羽,眼看那刀子要砍到他们躲藏的这一块了,若是砍空,必然逃无可逃。
童羽一手捏着神隐决,一手紧紧揽着怀里的人,防止他乱动,造出其他动静,疼的满头大汗,侧着脑袋看外面。
刀子要砍下来了,又紧张出一头的汗。
灵力快没了,她不可能再带他逃一次,肩上的人咬的入骨,她疼的快要瘫下了,也不可能再动一下。
如今她是什么法子也没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副线的分支任务,竟将她逼到如此地步?还不如之前一次次被杀呢!起码那时候只一瞬间,没这么难受。
“唔!”
肩上的人咬的又重了,童羽整个人都在发颤,神隐决捏在指尖,死死的不放手,嘴角给自己咬出血来,那一刀砍下来了
,童羽闭上眼睛,几乎认命了……
“噔!”
刀子砍到势必上的声音。
童羽;“……”
童羽睁眼,错愕的看着那个弟子继而看着另一块离去,下一个人错刀上下砍砍,也离去。
他们竟是毫无发现?
童羽惊异了,莫不是时来运转?这是一个机关?他们陷入进来,外面就弹出一层石头,他们能从里面看到外面情况,外面看不到里面?
“抱歉……”
耳边传来犹如蚊虫的低吟。
童羽一惊,这一刻才察觉,肩上持续的疼痛停止了?痛还依然疼,尤其这个人牙齿脱离她肩上皮肉的时候,她甚至能感受到皮肉粘连他齿印的撕痛……
童羽眼睛扫到他掐着的手指才反应过来,原来没有什么机关?是他在最后关头强行让自己清醒,用化盾决撑过去了?化盾决能借周遭的物质,转化为相同的物质,只要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在外面封上一层相同的物质,绝对最佳逃遁的手段。
刚才童羽一直没找到空间,找到空间,又没手和力气,来同时捏出两个诀了,不成想,关键时刻还是他搭了把手?
于是对他快将她咬掉一块肉的事,虽然郁结,也没那么多气了,无奈道;“无妨!非常情况……”
况字的音还没咬出来,嘴上给人堵住,童羽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唇齿间的血腥味,那是属于她血的味道。
童羽;“……”
合着他道歉……不是因为他快将她肩上的肉咬掉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