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虽然他曾为她多次维护,守护,她对他,亦有几次救命之恩,可在感情上,他们都不曾真正开诚布公。
他对她的喜欢,不可避免,有占有欲的心理在作祟,还有部分,便是她多次对他出乎意料的维护,和一种特殊的好。
他对她说喜欢,自然也有先下手为强,赢得她心中所向为算计。
所以,对她……
喜欢是真喜欢,接近她,也是步步算计过的运筹帷幄。
而她对他,从来也没涉及过男女之情……
千重歌觉得,应该没有人会比他更清醒了。
他清醒的知道,她对他是有喜欢的,只是这喜欢,离男女感情这事,远了点儿。
他也清醒的知道,她对他有种出乎意料的包容,这包容,甚至可以将自己给他。
他也能理智的做出判断,他能用这份包容和喜欢,算来她更多的偏爱……
所以纵然往日有些不甘,可他耐着性子,他有把握,总有一天,能将她的心也骗到手……
可那终究是骗,不是她原本愿意。
骨子里的傲气,终究让他感觉与她之间的关系,缺了点什么,过于薄弱,让他不安,更是深深的藏起,那份渴望她感情天性的归属。
如今亲耳听到她醉后之言,她是不愿他被旁的仙子看才出尔反尔,那份深藏的心思,好像冲破层层压制,破土而出……
千重歌脑中空白一片,刚刚他明明没有喝酒,此刻却是有些飘忽晕眩的。
“我……何时说过,我只属于你……”
疑问,低头,当撞上身-下已经醉的粉面腮红,昏昏欲睡的醉颜时,他未落的声音霎时止住。
心间豁然开朗,明明深夜,千重歌脸上像是被照到光了,此时此刻,什么都不在意,什么也都不想了,手指扶上怀里的人七分醉,三分困顿的醉颜,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好!红尘万丈,我只属于你,你是神也好,人也好,有你,我必在。”
千重歌恍然有点错乱,隐约感觉面前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好像很远很远,有另一个人对怀里的人,说过同样的话。
“红尘万丈,我只属于你,你是神也好,人也好,有你,我必在……”
千重歌心惊,那是谁,看不清,可面前合住眼睛,在溶洞中倚石而眠容颜冰冷的人,清晰无比。
恰在此时,童羽恍恍惚惚,也喃喃碎语着;
“你说……红尘万丈,你只属于我,神也好,人也好,有我,你必在……”
千重歌恍然间有些心惊胆战,起身离她远了些,再看面前刚才还在他怀里柔态万千的人。
容颜相识,神态相距甚远,可他能确定,这绝对是一个人。
刚才心底融化的一滩春水,此刻迅速凝结成冰,眼底的柔情也锋寒起来。
他问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你心底……有另一个人吗?”
童羽已经不省人事,自是不能回答他的问题,千重歌将她晃了晃,意图再晃醒她几分意识,从她口中得到潜意识中的真实答案。
“小羽,你先别睡,你告诉我,是有那个人吗?
是你心底藏着一个人,还是在你漫长的岁月中,随着你的记忆遗忘了?
童羽!你告诉我!”
可童羽,显然已经不能再回答任何问题,反倒因为他的离开,有些畏寒的想从他手中将自己卷缩起来,嘴里喃喃的,也是简单委屈的下意识需求;
“冷……冷…………”
千重歌心神恍惚,又有一种隐隐浮动的噪乱在撕扯他的理智。
他连连咽了两次口水,连连几个深呼吸,都没能压下这股浮躁的冲动。
想要扒开所有迷雾,想要弄清楚她心底那个人真面目的冲动,然后……
他看着枕上此刻对他来说毫无威胁力,甚至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小人儿,凤眼里的幽深越来越暗。
童羽还一个劲的往枕头里钻,像是那样就能少冷一点。
千重歌眼底的幽深逐渐转化为血红。
“无妨。”
他冷冷的安慰自己。
“总有法子能弄清的,你……我也有法子困住。”
他抬手,咬了自己的无名指,看着指尖咬过的位置冒出血珠,泛着红光的眼底,狰狞溢开。
同样拿起童羽的手,咬破她的无名指,童羽已经昏昏欲睡,给他这么咬,也只是痛的揪一下眉,吴侬委屈;
“疼……疼……”
缩着手便想离他远点,千重歌事实攥着她的手,不让她退让分毫,另一手扶上她醉颜,温声安抚;
“乖,很快就不疼了。”
他将自己的手,扣到她手上,无名指上冒血的指尖相触,漾起一层红光,随着这漾起的红光,千重歌念着咒语;“执此之手,白首不离。”
红光旋转,又形成符文,分裂两道,一道环于他无名指上,一道环于她无名指
上,像是呼应彼此的存在一般,那如血浪荆刺的符文又闪了闪,隐于无形。
千重歌这才满意一般,望着两人扣在一起,那隐于无形的无名指位置,脸上的狰狞,形成诡异的偏执。
他俯身,额头抵在她额头上,忍不住连连又吻在她面上几下,探到她耳边,幽幽低语;
“婚契已定,童羽,你,我定下了,
不管你心底藏着谁,有着怎样的过去,
自此后,你在,我在,
天上地下,永不离弃,不会有旁人机会了,
那个人,不出现也便算了,出现,我必将他,挫骨扬灰,永无轮回之日。”
他探头,蜻蜓一吻,落在她朱唇上,眼底迷离,继而加深这个吻。
胡言乱语道;“小羽,我一定是不小心给你喝了春风醉,不然,我现在如何感觉也醉了一般?
恍恍惚惚,
一会儿好梦如在云端,竟能从你口中听到绵绵情话?
一会儿噩梦如坠寒潭,你的绵绵情话,不是对我,
你不是没心……是给了另一人?
呵!倒也无妨,左右,谁也无法从我手中抢走你。”
“……”
夜色正浓,缠绵涟漪。
后半夜,千重歌对童羽并不如前半夜呵护温柔,可能也以为童羽早已不省人事,他也不怕她会记得,便放纵私欲,肆意妄为。
童羽越是给他折腾的娇软可欺,他这份私欲便是肆无忌惮。
放纵声色,天光大亮方休。
童羽是临近下午才醒来的,醒来便感觉全身骨头被人拆了,碾压过后重组一样。
废力的举起自己的手,当衣袖滑下,意外看到自己手臂上的痕迹时,童羽从沉重的长梦中,霎时惊的心肝胆剧裂。
“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