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我修行,不是为做那登仙化神的人,我只想抓住离我而去的人,想护住我想护的人,
我报仇不能报,我连去爱一个人都不能,难道,连这样仅有的心愿,也有错吗?”
“……”
北林霁月终究没能再多说他一句,好像此刻说什么都是不该的。
因为最初阻止他回敬和氏报仇的人,是他。
若他早年间能将他的心结解了,他当初或许就不会将全部心思放在他身上,也便不会在他骤然撒手的时候,走上歧途。
他的生命因他走出劫难,却也因他,走入更深的深渊。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道;
“跟我回北林,紫金镇的事有惊无险,好处理,十里坡……我会替你摆平,你回北林后,去惩戒堂待几年,祛除身上的魔气,
掌门是不能再做了,不过……也可以就此专心修炼。”
敬河丹琼回头了,苍白的脸上再次笑起来,却坚定道。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一定又会自己去做些蠢事帮我填补,
北林霁月,你凭什么为我做了这么多,却不让我拥有你?
为一个人牺牲,也是要有资格的,
你一个北林老祖宗这个身份,对我来说,还不够格。”
北林霁月本来不想生气的,可听到他最后一句,瞬间火冒三丈了。
怒不改色道;“凭北林老祖宗这个身份,我能绑你这个不孝徒孙入惩戒堂!”
山崖边上,内穿红衣,外罩素袍的男子身影猛然一晃,北林霁月一怔。
那个人再现身,已经近到他跟前。
北林霁月本能后退,脚跟刚移开,他却没能退开。
他衣襟被人拽住,拉下,本来后倾的身子,瞬间给他拽的向前弯了一些,再看面前这个拽着他衣襟,像小时候一样恶作剧的男人。
敬河丹琼恶劣的笑开,道。
“好啊?你先让我得了你,你绑我回去,我们结道侣,你再扔我进惩戒堂,
那时你想如何管我,便如何管我,如何?”
北林霁月深吸一口气,便没能再吐出来,因为他已经被这个,从来都被他当做小孩子的男人,一把推到地上。
反应过来,颈子上已经压上来一只手,那个人的另一只手,已经在解他的衣带……
敬河丹琼;“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默认了。”
“……”
北林霁月;“……逆徒!你真当老子是病猫是吧?今天老子就是不献身,也照样能把你绑回去……”
他伸手便拔身后绑着的寒月,寒月却先他一步抽离剑鞘,却不是到他手上。
北林霁月转头看去,视线乍然撞上夜空下深蓝如墨的身影……
以及那身影后,堵着的是密密麻麻的蓝衣弟子。
北林霁月瞬间头皮发麻了。
那个拿着他剑,左右相看的男人冷眼扫过来,又看看他们此刻僵持住的暧昧姿势,挑挑眉。
道;“不好意思,北林老祖,在敬和氏的事没解决之前,你们谁也别想踏出西海一步。”
北林霁月再次深呼吸,问还在他身上按着他的人。
“你们兄弟俩是商量好的吗?”
还一手按着他脖子,一手扯着他腰带的敬河丹琼,冷眼扫了扫来的不是时候的兄长,摇头。
“谁与他是兄弟?我可不记得我那个娘有给我生个哥哥。”
对他的不以为然,敬和丹州也很不以为然,见他们还保持着暧昧的姿势,完全没要起来的意思,他又挑挑眉,道;
“需要给你们留点时间把事办完吗?没关系,我不急,就在这里等。”
身后的一众敬河弟子,一众侧头转开目光,被他们围着的两人却同时脑子抽抽起来。
敬河丹琼果断送了手中的腰带,将北林霁月扯的有些开的领子合紧,不耻道;“我可不是你,没你在人前办事的脸皮。”
敬和丹州满意的点头;“很好,那跟我去找你嫂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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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感冒了?”
方静洲寒夜中一个大大的喷嚏,童羽递给她一只干净的帕子,一手在她背上顺着。
方静洲摇头,突然道。
“我们还是转移一下藏身地吧!我突然隐隐有些不太好的感觉。”
童羽点点头,问她;“你的意思,是你那个老公……”
“???”
“是敬和丹州可能会找来吗?不用担心,他早来了,在山下附近几个山头绕了好几圈了,就是没能找到这里来。”
“……”
方静洲点点头,下一刻震惊的看着她。
“什么?已经来了?”
童羽点头,指着山下的方向。
“来了,我半柱香前就察觉到他的灵力波动了,不
过我的神隐符做了修改,
用现有的法子,是不能找到我们所在的,除非他能找到从我们这里跑出去的人,才能发现这里的古怪,所以很安全。”
她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所以,我们只管放心在这里等到明天,午时与霁月汇合便可,那时候你想去想留,都随你。”
“嗯……等等,好像有大波人马在接近?”
“怎么可能?咦……真的有?”
童羽立即警惕起来,大叫;“小重歌!”
“怎么了?”
几乎一瞬间,千重歌从里面闪身出来,童羽抓住他衣襟就问。
“你在这里,小丹琼呢?”
千重歌的脸上僵了下,眼神从她脸上飘开。
“那啥……他刚才说去后面方便一下。”
童羽急了;“然后你就让他去了?”
“嗯啊!”
童羽一把推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千重歌委屈;“那……你的没说,这结界是阻不住里面的人往外跑的吧?”
童羽;“……”
童羽转头,看向正门前已经聚集的人,泄气道;“得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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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庙门前,大波人马瞬间入内,从他们闯入,童羽的神隐符也彻底失效了。
童羽认命的看着那个为首的伟岸男人,认命的看着他身后的弟子,密密麻麻将山神庙上空周围围了个铁桶的大排面。
看着那个男人,踏步出来,恭恭敬敬对她伸手结拜。
“不知师祖驾到,弟子有失远迎,先前多有得罪,还请师祖见谅。”
童羽蹙眉,拽拽旁边千重歌的袖子,神识传音;“小重歌,我怎么觉得我这个身份没有隐藏的必要了?是个人都知道我是你们的老祖宗?”
千重歌看看院中为首的那个人,无奈对她道;“是你自己暴漏的?”
童羽惊奇;“我吗?怎么可能?除了这张脸,我能遮的都遮住了。”
千重歌提醒她;“你用的那只笔?”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