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歌蹙眉,手上使力。
轻而易举将她提到自己与墙的内侧,一手握着她腰一手托着她手肘,扶她下楼。
边道;“这里是敬和氏关押奴隶的地方,这深渊之底,还养了一头凶兽饕鬄,
敬和氏当时依附于百年人祸时另一大头目,专门替他们管这些奴隶,稍有不服或者逃跑者,都投到这深渊之底,喂了凶兽,
所以怨气魔气浓重,
天羽老祖清理人祸乱世后,敬和氏便在这里画了净魔法阵,虽然至今已经好了许多,多少还残留些怨气魔气,对虚弱的修者,多少会有一些影响,
你跟在我身边会好一些,别离我一臂之远。”
童羽声音有些发颤吐出一个字;“好。”
童羽心神恍惚着,千重歌便这样扶着她,一路沿着贴墙而建的阶梯,来到底部平台,牢房又往深处延伸而去。
两人隐隐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其中一个声音正是敬和丹州。
“他还是不肯配合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二公子性子倔,他知道您将他弄回来的目的,就不肯配合治疗。”
敬和丹州声音里透着隐怒;“谁告诉他的?”
老者顿了顿,再开口,声音弱了很多。
“他好像自己知道的……
宗主,二公子这些年人在北林,又是一门之掌,他对诸多仙门的隐秘未必不知,加上……
您与他之间还有些误会,在这关头上,他如何肯配合?”
敬和丹州显然已经没了耐心,恨恨道;“哼!他既然软的不吃,就别怪我来硬的,
他不配合,老子让他来配合!”
童羽两人近前了,便见老者一脸的尴尬。
顿顿促促道;“这……这种事,不好强行来吧?要不,再给二公子一些时间?他总能想通的……”
“我给他时间,他那个祖宗不给我时间!”
老者话音未落,先给敬和丹州愤怒打断,像是发现自己失态了,敬和丹州脸上一怔,随即重重吐出一口气,视线再次转回牢房内部。
冷静下来,冰冷冷道;“将他弄到后院去,好生梳洗了,
我就不信,药给他灌下去,丢他到女人堆里,他真能绷得住!”
老者;“……这,二公子身体还没好,再灌那种药,他怕是……受不住。”
在敬和丹州的冷眸下,老者最后三个字,如同无声。
沉默三秒,老者还是俯首听令了。
“听宗主令。”
童羽与千重歌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他们都知道敬和丹州一定要将这个弟弟带回来的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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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童羽与千重歌跟着被转移到后院的敬河丹琼,一边嘘声震惊。
“这敬和丹州,还真是个狠人。”
童羽道;“他自己绑了自己的小师叔结了道侣,对女人没兴趣,便将传宗接代的大任,强行压在已经被他母亲扔出门的异母弟弟身上?
我现在真有点同情丹琼这小子了,碰上那么个不负责任的爹,又碰上这么个狠人兄长?”
千重歌;“未必如此简单。”
“哦?”
童羽转头,亮了眼睛,来了兴致。
“你知道内情?”
千重歌仔细想了想,组织好完整的信息,告诉她;“我也是听的传闻,
传闻敬和丹州为坐稳宗主之位,曾冒险赴宴,中了当时与他挣权的长辈圈套,
中毒伤了身子,不至于断子绝孙,那种毒对子嗣却极为不好,一旦诞下一个子嗣,怕是会一直绵延下去,就是一个无限循环的诅咒,
加上方静洲的存在,他对传宗接代更是慎之又慎,
之前还只是传闻,我也没当真,现在看来,十之八-九。”
童羽惊奇的点点头。
“难怪他冒大不违,也要将已经魔修的弟弟弄回来了,
我还以为他是外冷内热的兄弟爱呢!”
千重歌看看被用捆仙锁强行绑着,扔进后院一间房的敬河丹琼,苦笑。
“不过敬和丹州与敬河丹琼之间,还隔着很深的误会,敬河丹琼貌似好说话,手段不比他这个兄长好到哪里去,也是个狠人,
敬和丹州想要他弟弟这支血脉,怕是难成。”
童羽歪头,认真的盯着他,好奇道。
“小重歌,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千重歌顿了顿,揪着眉头看回她,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
无语道;“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知的多?而是你知的太少?”
童羽双手捂住脑门,茫然眨眼。
“是这样吗?”
千重歌看着她一双澄净的眼睛,仔细思量了下,又道;“或许不是你知的少?而是忘的太快?
果然,还是脑子这个硬件问题。”
童羽怒目,上手便要揪他耳朵。
千重歌快她一步,将她双手牢牢抓住压下,下巴挑了挑又进去几人的房间。
提醒道;“别闹,快,再迟一会儿,我们就错过好戏了。”
童羽;“……”
他们来这里,难道不是为救敬河丹琼那小子的吗?不过这兄弟之间的大戏……好像真的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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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潜入房间,正赶上敬河丹琼被敬和丹州压着被绑着的敬河丹琼灌药。
就像千重歌说的,这兄弟俩都是狠人。
敬河丹州敢强来,敬河丹琼就敢喷的两个人身上都是药汁。
“霹雳哐当!”
两人就见那压在一起的兄弟俩,因为一碗药挣的面红耳赤,实际上敬和丹州手里端的那碗药,已经撒的差不多了……
敬和丹州一手端药,一手掰着弟弟的下巴意图强灌,毛的已经没有一门之主的稳重!
“你特么给我喝下去!”
敬河丹琼直接一脑袋撞到那药碗上。
“呯!”
药碗落地,连药带碗,碎了一地。
敬河丹琼总算得以喘口气,对看着地上药碗,还没缓过气儿的兄长道;
“老子不做这个工具人,你特么想要留敬和氏的种,自己去生,
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别说我没想留下血脉,以后就算我有孩子,他也绝对不会姓敬和!”
敬河丹州转回脸,气结道;“你现在完全就是个疯子是吧?”
他指着地上那药,怒道;“那是治你内伤的药,就算我要你留种,也不至于让你这个样子直接上阵吧?”
“……”
敬河丹琼依然不接受他任何赠与。
“我内伤也不用你管,从十三岁踏出西灵城那一刻,我和你们家就没任何关系了!”
敬和丹州彻底没了耐性,也不和他多言,转身向外,直接道;
“成!好心你不接受,你就直接带伤上阵吧!
我就不信,三天时间,给你几个女人,你留不下一丝血脉!”
说着他吩咐门外恭候的人。
“给二公子用药,然后将旁边院子的女人都送过来。”
敬河丹琼一惊,童羽也意外。
指指地上,指指敬和丹州,疑问;“他连这个治内伤的药都灌不进这小子嘴里,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他会吃那种药?”
千重歌想了想,在门关上,房间里漫起一种不祥的甜腻香气时,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抓着童羽就往内室的一个柜子里跑,跑进去立即关严实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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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羽更不明。
“你抓我钻这里来做什么?我们不是应该立即带敬河丹琼离开吗?再晚一会儿,他真要沦为他哥播种的工具人了。”
千重歌摇头,告诉她件挺郁结的事。
“来不急了,敬河丹州用的是烟气春-药,封闭了门窗,没一会儿药性就会弥补整个房间,敬河丹琼可以不喝药,不可能不呼吸。”
童羽;“……”
童羽惊骇,手动合上下巴,再次感叹。
“这家伙可真是个狠人。”
果然,外面还被绑着的敬河丹琼发现房间里的烟气时,也明白过来,也彻底气急败坏了,愤怒咒骂!
“敬和丹州!你他么混蛋!
你偷走多少老子的种老子给你捏死多少!
你有本事自己去生呀!你生不出来就来坑老子,老子倒了八辈子摊上你敬和氏这点血脉!
你休想得逞!休想得逞!”
可这样咒骂,左右看看,他却是寻不到一丝出路的,门窗都被钉死了,门上除了漫进来烟气的一道细缝,什么透风的孔都没有。
他还真敢?他竟然真敢?
“敬和丹州!敬和丹州——————噗————”
估计是气的,估计是之前在地宫的伤又恶化了,敬河丹琼试了几次,连站都站不起来,一气一急之下,直接喷了老高的血。
瘫在地上,动也不能动弹。
童羽在柜子里,透过微弱的缝隙,看的心惊胆战,捂住嘴巴,心疼不已。
“那个啥……在地宫的时候,早知道不下这么重的手了。”
这样的话,他面对自己这狠人哥哥,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更重要的事,她这个感化反派的任务,也不至于如此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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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歌,我们现在怎么办呀?
我现在暂时开不了传送门,他这个样子,房间又都封锁了,我们怎么将人偷出去呀?”
童羽看着外面敬河丹琼的情况,着急的问旁边的人,不过旁边的人并没有回答她,一片寂静。
童羽又唤;“小重歌?小……”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