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这是来找她告状来了吗?
穆九倾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告状好呀!知意能来找她告状,正是信任她的表现。
她挠了挠知意的掌心,“哥哥怎么坏了?”
别说穆九倾了,就是魏宸淞也好奇,知寒那个稳重的孩子是如何让知意觉得坏的。
知意对了对手指,不时偷看他们。
看着看着,她就想起来一件事,就是上次偷看娘亲被抓包的事!
知意的脸色变来变去,声音小小地道:“哥哥坏坏!”
怎么坏她也不说,她就重复这一句话。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魏宸淞面色古怪地道。
穆九倾抬眸看他。
抱住知意的魏宸淞忽然朝她伸出手。
“这是做什么?”穆九倾看了看他线条清晰,纹路深刻且杂乱的手掌,没察觉有什么问题,便抬手摸了上去。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本该干燥的手掌竟然有些湿润。
“你……”穆九倾想到了什么,逐渐瞪大眼睛,“是我想的那样?”
魏宸淞的视线扫了眼知意的小屁屁,缓缓点头。
知意一下把脸藏进魏宸淞的肩头,哼哼唧唧不出来了。
穆九倾弯起眼睛,柔声道:“意儿这是怎么了?是变成小果子,长在爹爹身上了?”
同她温柔声音相反的是她粗鲁的动作,她一边说话,一边拍打魏宸淞的手臂,每次拍完离开的时候,还要狠狠在上面蹭一下。
不知道还以为她手底下的不是什么名贵锦缎,而是农家用的土布。
魏宸淞淡淡道:“非要如此?”
穆九倾冷哼,“先开始的人不是你吗?”
说着,她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无声说:你抱着小宝贝呢,还能把我如何?真敢动,小宝贝可能吓到。
魏宸淞看懂了她的意思,无奈摇头,不敢动不敢动。
左右衣袍已经脏了,就算是干净的,魏宸淞也不可能嫌弃知意。
两三岁的孩童尿床多正常啊!
算事儿吗?
想来知寒定然是睡午觉被知意发的大水弄醒了,才会收拾知意。
魏宸淞示意穆九倾抱孩子,“你抱着意儿,我去让人准备盥洗之物,顺便去把寒儿抱出来。”
“盥洗室可以用屏风分开,他们回来第一日,我便是那样帮他们洗漱的。”穆九倾想把知意抱过来,奈何知意不松手。
她只能轻声哄着,“意儿,你不让娘亲抱,是想让爹爹把你和哥哥放在一个浴桶里面洗白白吗?”
“不不!”知意不抬头,“不许,笑!”
“不笑不笑。”穆九倾努力压住总要上扬的嘴角,“意儿这么乖,娘亲怎么会笑意儿?快来!娘亲的手都要酸了,意儿可怜可怜娘亲吧!”
知意慢慢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见娘亲只是温柔地看着她,眼中并没有嘲讽之意,她才抬起头,伸出手。
穆九倾把知意接过来,向上颠了颠,“总算抱到娘亲的小可爱了,真好!”
“娘亲~”知意抱住她的脖子,用小脸死劲儿蹭她。
“愣着做什么?快去让人准备盥洗之物啊!”穆九倾压低声音道,“给寒儿准备吃的玩的哄一哄,寒儿是哥哥不假,可也是小孩子呢!”
魏宸淞倾身同知意轻轻碰了碰额头,“一会儿见。”
“嗯。”知意奶声奶气地点头。
魏宸淞笑了笑,趁着穆九倾不注意,同她擦身而过的时候,用那只被穆九倾握过的、抱过知意小屁屁的手,用力在她头上揉了两把。
“魏宸淞——”
“嘘!”魏宸淞已经快速闪身到门外,“温柔些,别吓到意儿。”
“你!”她狠狠瞪着已经没有了魏宸淞身影的门口,察觉到知意被她吓得抖了抖,顾不上再发脾气,赶快低声哄起知意。
魏宸淞做事一向妥帖,穆九倾自然不用多此一举再去叮咛侍女。
果然,她抱着知意进去的时候,知寒正光溜溜泡在浴桶里,只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魏宸淞也换了袍子,腰带都没系上,湿漉漉的头发一看就是匆忙洗漱过。
嘴上说得好听,行动上不还是嫌弃?
穆九倾瞥了瞥嘴,抱着知意朝屏风后面走去。
担心知意着凉,穆九倾先给她脱衣服,抱紧浴桶。
知意不肯下去,不断用脚丫在水面踩,眼睛朝着挂在浴桶旁边的小衣裳看,小嘴不停地说:“秀!秀秀!”
穆九倾被她弄了一身水也不生气,“是水太热吗?”
“臭!她在说,臭臭!”知寒的声音隔着屏风清楚地传过来,微微拔高的声音显然还没消气。
也是,换谁在睡得正香甜时被尿冲醒,那人都会生气的。
这事……真不怪知寒。
穆九倾和魏宸淞都能理解。
魏宸淞抓了一把花瓣丢进浴桶,“洗一洗就香了。”
知寒胳膊抱在胸前,身体向后一靠,“哼!”
魏宸淞耐心地给知寒洗
头发。
对于魏宸淞来说,这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伺候人洗澡,难免有些手忙脚乱。
“眼睛……”知寒紧紧闭着眼睛,“水进去了。”
魏宸淞一手托着知寒的头,一手拿着帕子,如此紧急的时刻,他竟然不知要怎么办好,“倾倾,倾倾快来帮我一下。”
穆九倾不敢让知意一个人泡着,只能用干净的袍子把湿漉漉的知意裹起来抱过去,“你怎么笨手笨脚的!”
“给我递个干净的帕子。”
穆九倾拿了塞他手里,“手够不到不知道用脚?你抬脚勾一下,把竹架子勾过来,不就能拿到了?得亏是清水,若是皂荚水,看你要怎么办!”
知寒擦干净脸,睁开眼睛就发现娘亲正抱着知意一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小脸一红,身体向下一滑,若不是魏宸淞即使扣住他的脖子,他能整个人埋水里,“不许,看!”
自从同他开诚布公谈过一次后,穆九倾同知寒之间少了些距离感,至少她敢同孩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我还帮你洗过澡呢,看几眼怕什么?”
“寒儿没有怕。”魏宸淞拍了拍知寒的小脸以示安慰,并用放肆的目光打量着穆九倾,反问过去,“看几眼,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