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这玉呢!”
传闻中明明说崦嵫山的北边有玉石的,为此她还特意带了一个大麻袋来,结果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所谓值钱的玉石。
“算了!阿桑走吧!”
不远处的阿桑并未回应她,姜小豆觉得奇怪便走上前去,阿桑所站之地杂草丛生,灌木成林,好似一道天然铜墙,费了好些力气,总算从灌木缝中挤了进去。
阿桑就站在灌木之中,他面前有个小小的土包和一块年代已久的石碑。
她走上前,只见石碑上刻着六个大字:挚友孰岵之墓。
“这样荒凉的地方,竟然还会有坟茔!”
墓碑陈旧有缺,定是久经风雨不错,但,坟前放着两个透新的斗笠盏,一杯倒满了酒,一杯是空杯。
姜小豆蹲下来拿起那个杯子,轻轻一转,哎呀一声道“这个.....好似是个图腾...............”
那斗笠盏上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一对翅膀,翅膀正中央有个尖尖的牛角。
阿桑觑了一眼,当看见那殷红的图腾时眉间微微一紧“这个图腾我好像见过.....”
“你见过?你是在哪里见到的?”
“浊河下游,东山第二山系的余峨山。”
“余峨山...那不是巫阳族的旧址嘛!”
“对!这图腾....好似与我之前见到的那个有些不大一样............”
阿桑点了点那个殷红的翅膀,眉间有些迟疑“之前那个,在这翅膀下面好似有一对蝴蝶..............”
他随手拾起一根枯枝,在地上轻轻描画着“那蝴蝶好像长成这样!”
阿桑所画的,是一大一小两只蝴蝶,蝴蝶背后只有三翅。
“蒲虻......”
“小豆你认得它?”
“咳.....我只认得这个蝴蝶是蒲虻,至于这图腾我就不知道了。”
阿桑从姜小豆手中拿过那斗笠盏,轻轻一翻,只见盏底刻了一只血色小虫“百足虫!这是巫阳族的东西!”
姜小豆瞟了那杯盏一眼,并未说话,阿桑接着说道“我听闻,曾几何时巫阳也是善战一族,而且他们每收服一个部落,就会将那部落的图腾加在自己图腾上,以示两族一家,永世交好。这杯盏上的会不会就是巫阳族的图腾,只不过是开族之初的图腾,而我曾经见到的那个大约是巫阳族后期的图腾。”
“照你的意思,是说这斗笠盏极有可能是巫阳族初代时期的东西?”
“不是初代也远不了多少,不管怎样,这杯盏确实是巫阳族的东西。”
阿桑转眸看向那残缺陈旧的坟茔,轻声道“巫阳族的杯盏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崦嵫山中,而且酒水未干,想来那前来祭拜的人应是不曾走远。”
姜小豆凝眸看着面前那个陈旧不堪的孤坟,眉间微微凝起“比起那个前来祭拜的人,我更在意的是却是这个躺着的人。”
确实,能让人千里迢迢不顾身死的闯进这崦嵫山中祭拜,这个坟茔中埋得到底是什么人?
“孰岵.......”
阿桑喃喃自语,突然伸手握住一棵丹树,丝丝荧光围着那丹树忽暗忽明,不过片刻,他幽幽然睁开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
阿桑转眸看向那孤坟,清瞳中闪过一丝复杂“我看见一个穿长袍的男人从西方而来,那个人一头白发,头上有两对锋利的长角,他就坐在这坟前,一字未言,坐了整整一夜,今天一早才离开,离开前敬了这孤坟一杯酒,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兄弟,我会让他们为你陪葬。”
这一句话说的姜小豆周身发冷,心生不安,正巧又是一阵冷风袭来,姜小豆打了个冷战,拉住了阿桑的衣袖“要不咱们先走吧!”
阿桑点点头,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走吧!”
因遇见那孤坟又听了阿桑的一番话,姜小豆没有任何想要寻宝的兴趣,现在的她只想在崦嵫山转一转,打发打发心情,等到夜炀余毒清理干净,不管他灵力有没有恢复,立刻就走。
她心中有个奇怪的感觉,总觉这崦嵫山就是个是非之地,在这多呆一会,不定会遇上什么意料之外的祸事!
“嗯?”
姜小豆突然驻足不前,转眸看向山林深处,在山林之中隐隐约约好似有什么嘈杂的声音传来..........
“哇!”
果不其然,一声尖锐的吼叫从林间传来,姜小豆只道不好,拉着木头一样的阿桑躲在了一块中空的磐石之中。
姜小豆的结界刚形成只见一层黑云从林中升起,黑压压的向这边飞来,与此同时一股腥风呼啸着扑面而来。
待那黑云靠近,姜小豆和阿桑才看清那黑云的真面目。
哪里是什么黑云,分明就是一群巨鸟,那鸟长着青玄的羽毛,身下有四只锋利的爪子,一条毛茸又细长的尾巴在身后甩动。
“哇!”
羽毛挥动之时,一张
张冷艳美丽的人脸暴漏在空中。
“罗罗鸟.....不,是人面鸮!”
虽然容貌精致美丽人,但当与那鸟身融合在一起时不但没有任何美感,反而让人心生惊悚,毛骨悚人。
人面鸮越过他们向山下追了过去,待它们离开姜小豆长舒一口气,躺在磐石上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阿桑走出结界,从草丛中捡起了什么东西“人面鸮好似在追什么人!”
“管它是什么.....咱们还是”
话说一半突然没了动静,姜小豆瞪圆了眼睛,从磐石下跑了出来“这手帕你是哪里来的?”
阿桑手中拿着的是块手帕,被弄脏的一角上绣了云中勾月和一朵小小的桂花。
“方才从半空中落下的,应是人面鸮丢下的。”
姜小豆拿过手绢,凝眸在那用金线勾勒的桂花上,阿桑看了看远去的人面鸮,说道“应当是有人闯进了人面鸮的领地,慌乱逃跑之时不小心遗落,又正巧勾在了人面鸮的爪子上,这帕子是女子之物,难不成人面鸮追的是个女子?这人面鸮虽是凶恶狠毒,但不至于为了一个女子倾巢而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豆!”
阿桑一回头已不见姜小豆身影,四下逡巡只见姜小豆正追着那已经远去的人面鸮。
“小豆!怎么了?”
阿桑追上姜小豆一把将她拉住,此时,姜小豆与那鸮群相差不过十米,人面鸮只要回头一看,便能发现姜小豆的存在,她的处境十分危险。
“小豆!”
阿桑拉住了她,随手设下一个结界,他拉着姜小豆藏在了灌木从中。
“奇怪,它们怎么停了下来?”
人面鸮虽然飞在半空中却不再向前飞行,而是停留在空中低声嘶吼,姜小豆阿桑顺着人面鸮怒吼的方向去瞧,只见山脚下竟有一女子。
那女子穿着一件石榴红裙,一条浅蓝色的披帛垂在身后,腰间系着一个落地的琵琶结,长长的红穗垂在裙前,随着她的行动微微晃动,衬的她身姿纤弱,形态端庄。
只是,那女子好似受了伤,跌倒在乱石堆中,人面鸮追的好像就是她,但奇怪的是,女子既然已经受伤在地,那些人面鸮竟然没有趁机追杀,而是停留在半空中发出威胁似得嘶吼声,它们对那女子好像有些忌惮。
“哇!”
一只巨大的人面鸮慢悠悠降落,它抖了抖身上青玄的羽毛,收翅站在树顶,一张冷艳娇娆的脸上杀气腾腾。
“你....还来.....不然......死!”
红唇轻启,人面鸮用着一张女人娇媚的脸,断断续续,生疏又艰难的说着人类的语言。
姜小豆和阿桑面面相觑,眸中满是震惊,这么多年来,凶兽异怪听的多了,就从未听说这人面鸮会吐人言的!
“小豆,你刚可听见它说的话了?它说还来.....难道女子偷了它们什么东西?”
“这荒郊野外的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偷的..........”
跌倒在乱石堆中的女子挣扎着站起身来,她将手中采花的竹篮放在一旁的大石上,提着长裙拖着受伤的脚,一步一步慢慢的向远处逃离。
看着那大石上的竹篮,半空中的鸮群突然变得躁动起来,那只巨大的人面鸮仰天厉吼,震得它们瞬间老实下来。
为首的人面鸮从树顶飞了下来,它落到了那大石上,锋利的爪子轻轻提起竹篮,将篮子底朝天这么一倒,篮子里的花纷纷扬扬幽幽飘落,它在花堆里小心翼翼的扒拉着。
“骗子!”
人面鸮突然羽毛紧紧一绷,发出了愤怒的怒吼声,半空中的鸮群好似接收到命令一般,纷纷仰脖嘶吼,伸着锋利的爪子向那女子冲去。
“不好!”
人面鸮的利爪即将抓到那女子之时,姜小豆攥着自己的银针便想冲出去,就在这时,突然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随后只见有大片大片的黑影从天而降。
“怎么回事?!”
不知哪里来的利箭竟然一下射中了人面鸮,不偏不倚正中要害,前一刻还凶神恶煞的人面鸮瞬间从空中跌落,鲜血汩汩流出,人面鸮吃痛哀嚎,挣扎一番彻底没了动静。
阿桑指了指遥远的密林,低声道“那里,有人。”
“这么远!怎么可能!”
那密林离这里至少有千里之远,就算是神族最好的御箭手也不可能千里之外一箭射中人面鸮的要害!
对于姜小豆的震惊,阿桑倒是冷静的多,他伸手抵在一株大树上,荧光闪烁片刻,再次睁眼,清瞳中充满了肯定“在那密林的尽头,有一个背着箭筒的少年,他正向这里赶来。”
“哇!”
人面鸮看见同族被杀十分愤怒,怒吼一声,纷纷从空中冲下。
有荧光顺着树根游进了阿桑手中,他沉声道“他拿出了一支箭搭在弓上,箭身上刻了一个羿字.........”
话音未落只听尖锐的破空声再次传来,一只人面鸮被射中了要害,砰的一声从空中跌落,人面鸮顺着斜坡滚落,正巧落在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