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前脚关了房门,陈锦年后脚就安排衙役,好好盯住这个人。
虽然刚刚开门后,并没有发现里面有其他人,但过了那么长时间才开门,肯定有鬼,
说不定顺着窗户就出去了。
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陈锦年还特意回了一趟衙门。
回到衙门,顾县令就问春华苑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道他中间去了一趟山寨,也关心他这一趟从山上回来,有什么收获。
哪怕顾思鸢跟他说了一些,但顾县令要听陈锦年亲口说的。
见到顾县令,陈锦年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
并且把他所怀疑分析的结果,也表露了出来。
顾县令在任多年,经他侦办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你的这个怀疑,的确是个方向,那花街的女子,有的甚至是被抢来的,不要以为春花姨是个女子,照样心狠手辣。”
一听到抢这个字,陈锦年就想到了陈茉莉,当初春花姨也是到他家里,要把人抢走的。
如果不是他集中生智,来了一招狐假虎威,才没有让陈茉莉成为花街的一员。
理解顾县令那样说的意思,所以不能只把焦点放在那个凶手的身上。
也得看看春花姨在死之前做了什么事。
“好了,这几天你也够忙的,先休息休息喘口气,盘牛现在这么大,这个案子应该不难查。”
“另外花街的那些姑娘们,说不定会跟打手暗生情愫。”
陈锦年有些吃惊,虽然说他是过来人,但听到顾县令这样说,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那些姑娘们会跟打手暗生情愫,大人我怎么不明白这里的门道。”
顾县令身子向后一仰,眉毛一挑,对陈锦年说:“这你就不懂了吧,那些姑娘们虽然说日常被拘束在花街。”
“时间长了,总有斗胆的客人,想不花钱就一亲芳泽,但这是不可能的。”
“这当中万一要有客人稍稍粗鲁了一些,把姑娘们伤着了,那些打手就要出面。”
“一遇到危险,便有人冲在前面保护,一次两次或许没什么感觉,可是这次数多了呢。”
“”且打手和姑娘们朝夕相处,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暗生情愫吧。”
顾县令说的也没什么问题,也算是替陈锦年拓宽的思路。
回到值班的地方,陈锦年坐在凳子上,几个老狱卒凑过来。
“好几天不见你,哪儿去了?”
“查案,走访,不然还能干什么?”
话音未落,陈锦年噌的一下站起来,他这时才想起来,这大牢里还关着不少人呢。
其实几个狱卒过来,就是想提醒他这件事。
忙起别的就把这边的事情给忘了。
陈锦年带着人过来,挨个的将他们审讯了一遍。
被审讯的那几个,也都自称他们都是干苦力的,这手上有点厚茧子,也理所应当。
再说了,他们都是老百姓,有多大的胆子挑衅官府,看他们说的也像实话,陈锦年也酌情将他们放走。
但这当中有一个身形比较高大,而且手掌虎口位置有厚茧子。
“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说:“砍柴的。”
“砍柴?这么好的身量,只是砍柴吗,没再盘牛县里找个差事。”陈锦年故意问。
“没有,家中老娘年纪太大,需要照顾,所以每日上午去砍柴,砍一两个时辰就回来,然后再去卖掉。”
这砍柴卖不了多少钱,勉强能够果腹。
“那你这两日关在这里,家中老娘必然担心坏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人眨眨眼,说:“没做过的事情,就是没做过,我不能从这里跑出去吧。”
陈锦年觉得这男的也是直爽,不像是有那么多花花肠子的。
况且若真是武艺高强之人,他可不会轻易的被抓住。
“好吧,姑且信你,快点回家去照顾老娘吧,你家住在哪里?”
“盘牛县往南,那边有一户人家就是我了。”
陈锦年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便把这个人放走。
大牢里有空了,只剩下几个老狱卒坐在那里吃着花生聊着天。
“这花街现在不让进,到了晚上连个消遣的地方都没有,这日子过得真是没意思透露。”
正好陈锦年过来,听到几个老狱卒这样讲。
便开口:“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总去花街那种地方,也不怕叫人笑话。”
老狱卒互相看了一眼,放声大笑:“你不也是一样,当初你在那花街,可是足足睡了三天,怎么现在反过来说我们,还真以为当牢头就是大官了。”
陈锦年不知怎么的,就被这几个老狱卒给说教了。
之前刘金宝带领他们多年,也不见这几个老狱卒说道什么。
说到底还是他太
年轻,加之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出挑,难免就会遭人嫉妒。
可陈锦年不在乎这些,他是有机会就要抓住的人,除非那机会对他来讲,获利的点不够多。
天一擦黑,陈锦年就换了自己的衣服,好好的乔装打扮一番,来到了花街。
从后门进了春华苑,确定来的时候,没有人跟在后面。
到了春花姨的房间,里面依旧凌乱不堪。
通过门外的衙役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人来过后院。
就是一只猫,一只狗都没有跑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又或者白天不易出手,凶手想等到夜黑风高,借着夜色的隐蔽才好行凶。
是不是这样,就得等今天晚上了。
陈锦年推开春花姨的柜子,藏了进去。
他在那张床上留了东西,倘若今天晚上那个人会来。
就可以发现,那床上有一沓草纸。
近夜半时,守在花街的衙役休息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继续眼睛瞪得像个铜铃。
而春花姨房间外的衙役也都撤走。
足足在这个衣柜里,待了个把时辰,陈锦年感觉自己的腿脚都已经麻木僵硬。
估计他现在从这里出去,动作肯定狼狈。
但为了抓到凶手,不得不这样做。
箱子里窄小仄,房间里又一片漆黑。整个花街都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和喧嚣。
陈锦年轻轻的打开柜子的门,只有半个指头宽,借着那一点空隙向外看了看。
忽然发现一个黑影从窗户外闪过,从那身形轮廓判断,是个男的。
陈锦年立刻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看来他放出去的消息的确有用。
那个凶手当真是冲着卖身契而来。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开门时发出的吱吱吱呀声,在此时听来格外清晰。
透过柜上的那一条细细的缝看去,来人身穿夜行衣蒙着面。
做事很是谨慎,进来后就把门关上,吹着了一个火折子用来照明。
别的地方他都没有去,径直来到了春花姨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