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就只能换个思路,从别的方面入手才行,日夜守在这里的衙役,也不是白吃干饭的。
他们已经把春华苑的里里外外搜查了不知道多少遍,发现春花姨的钱财并没有丢失。
而是藏在别的地方!
所以在陈锦年认为这是劫财行凶后,才把这个事情说出口。
春花姨把这些年经营花街赚来的钱,全都藏进房后的一口水井里面。
陈锦年得知之后,就立刻安排人,选了一个水性好的下井去捞。
其实井并不深,大概只有三四米,下去的人身形纤瘦,在腰上捆了几道绳子,被缓缓的放下去。
在水井中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那东西是外包着一层油纸,可以大成度的保证东西在水里不会泡烂。
连人带箱子一块拉拽上来,陈锦年就拿着刀,把最外一层的油纸划开。
划开后看到里面是一个很精致的木箱子,上有铆钉装饰,还有龙凤图样。
不过,还是被水浸湿了,只希望里面的东西不会有问题。
箱子打开后,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金银珠宝,还有银票。
加在一起,应该有上万两之多。
春花姨的钱财找到了,那么凶手要杀她的原因又是什么?
就在陈锦年百思不得其解时,花魁走了过来。
“我有一个线索,可以提供给你们,我们的卖身契好像都被焚烧了。”
“卖身契?”陈锦年问。
花魁点了点头,那些东西一直都放在春花姨的房间里,如果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就得花钱把自己赎出来。”
“只要卖身契在她那里,就算插翅我也难逃,可是我们的卖身契都不在了。”
“从今往后也不会有人逼迫我们做任何事情的了,还望陈大人能够早日找到凶手,给这里的姐妹们一个自由。”
“我话就说到这里,后面该怎么做,就看陈大人你自己了。”
花魁和春花姨走的近,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多。
所以花魁说的这话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我们再去春花姨的房间看看。”
房间里能存放东西的地方也就那几个。
陈锦年第一眼就来到床榻前,一把将铺盖掀开。
床是由四块长宽一样的板子拼在一起的,其中有三块板子钉了钉子。
唯一没有钉子的,靠在外边缘有磨损痕迹,一看就知道这是经常抬起。
尤其现在那块床板,有明显暴力打开的痕迹。
陈锦年用手轻轻抬起,下面果然是一个空槽。
“看来这里面原先应该装着一个盒子,但是现在盒子不翼而飞。”
“凶手不劫财不劫色,只是把花街姑娘们的卖身契都给烧了,这么一看倒是一个行侠仗义之人。”
卖身契对于春花姨来说,又是掌控这些姑娘们自由的底牌。
眼下这些东西都不在了,花街的姑娘们自然也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若是她们不想继续留在盘牛县,完全可以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做人。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把凶手引出来。”陈锦年小声说。
几个衙役凑到陈锦年的面前:“什么办法,你怎么就确定,那个凶手还在这里,都过去这么多天,说不定人早就跑了。”
的确,盘牛县就那么大,这武艺高强的,京城都拦不住。
更别提小小的盘牛县,这里又没有天罗地网。
“试一试,总不能最后拉一个无辜者,假冒凶手吧,放出消息去。”
“就说这些卖身契还剩下一些,他烧了之前的,剩下的肯定还会再来。”
“还有,这两天春华苑的姑娘们,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尤其是在举止方面。”
几个衙役互相看看说:“现在这里没人来,大多数都在自己的房间里呆着,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出来。”
“但是有一个房间,这两日不要说开门,就连窗户都一直紧闭着,但由于是女子的房间,我们不方便进去。”
确实不方便进去,衙役是男的,花街的姑娘又全都是女子。
即便她们平时做的都是皮肉生意,却也不能胡乱置之。
“既然你们不方便去,那就我去,记住我今天吩咐的。”
“把卖身契的消息散出去,我就在这里等着他来。”
衙役说的那个女子,就是住在花魁对面的那个。
陈锦年过来的时候,门窗依旧紧闭。
先是在门外定神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对话。
陈锦年站在门口咳嗽了一声,而后敲门。
门内传来一阵窸窣,过了好久门才打开。
“陈大人,怎么是你,难道又要带人来搜查吗?”
站在门口陈锦年,向里看了看,说:“我听衙役说,你已经在房间里好几
日不出来。”
“怕你有什么危险,过来看看,确定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那女子看着陈锦年,笑着说:“多谢陈大人关心,这两日身子疲惫,所以不曾出去。”
“让你们担心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继续歇着了,来日这花街重新开业。”
“不知道要接待多少客人,我可得提前把身体调整好。”
这话听的陈锦年有点怪,都说来花街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被迫的,只有少数愿意与客人逢场作戏,出卖自己。
难不成眼前这一个,就是那少数的?
“要我看花街的女子也不必在接待什么客人了,反正有一大半的卖身契,不知道被什么人一把烧掉了。”
“再说这春花姨也都已经死了,不日之后这春华苑可能就换了招牌。”
“卖身契被烧了,陈大人,你说的可是实话。”女子一脸惊讶。
“我骗你作甚,你们不就是因为那些东西,才被迫在这里与客人喝酒谈天。”
“眼下东西都没了,自然是想着如何回归正常生活。”
那女子半晌不说话,陈锦年也不催促,就当是闲聊一般。
同时观察着她的神情变化,见她一直不说话,陈锦年干脆就先找了个借口离开。
“以后你也不必叫我大人,我就是咱们衙门的一个牢头,承蒙顾县令赏识,才会着手处理这一件案子。”
“所以下次,尤其是在县令面前,可不要叫我大人,不然县令怪罪下来,我也不好脱罪。”
陈锦年说完,就转身离开,走到楼梯的时候,就听到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