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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自责

洛婉柔这次很是吃了些苦头。

先是挨的三十记板子,虽然数量不多但都是秦太太吩咐下了狠劲打的,直打得她血肉模糊;而后又被扔进柴房受了冻,三天只吃了些乌桐偷偷塞进来的糕点。幸好乌桐机灵,给她塞了几片参片含着,但是她被秦瑜容带出来的时候也已经烧的满面潮红,差一点就要一命呜呼了。

秦瑜容给她找了最好的大夫让开最贵的药,可大夫毕竟是男子,只能开药,不方便看伤,她自己又人事不省,秦瑜容干脆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卧房里,亲手照顾着。

给洛婉柔清理伤口的时候,因着耽搁了几天,血液已经干涸,衣物跟皮肉黏在了一起。秦瑜容狠着心把衣服硬撕开,洛婉柔晕着也疼的直哼哼,听得秦瑜容后悔没有把守成打得更狠一点,琢磨着以后一定要让那对主仆付出更大的代价。

等洛婉柔清醒过来已经是五天后了。

她睁开眼,只觉得全身无力,下半身火烧火燎的痛,痛的她忍不住哎呦呦地叫起来,一出声才发现喉咙也疼得厉害,发出呢声音哑的简直不像她自己的。

“你醒了?”秦瑜容本来在桌前看账本,听到她发出动静,急忙坐到床边来看她。

“……少爷。”洛婉柔眼前也有些模糊,看了好久才认出秦瑜容。

“我这是?”洛婉柔只记得挨打之后被拖进了柴房,后来就起了高烧,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已经没事了,你只管好好休息就是。”秦瑜容摸摸她的后脑勺,安抚地说。

洛婉柔顺从地被摸着,感受到了许久没有感受过的安全感,鼻子酸酸的,泪意涌了上来。

“怎么哭了?可是疼得厉害?要不要喊大夫再来看看?”秦瑜容看她哭了有些着急,担心是哪里不好。

“少爷……”洛婉柔摇头,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秦瑜容的衣角不停地叫着。

“我在。”秦瑜容不知所措,干脆和衣躺到她身边。

洛婉柔迫切地想往他怀里钻,秦瑜容怕她拉扯到伤口,急忙按住,只虚虚的搂着她,像哄小孩一样拍着她的背。

洛婉柔止不住地哭着,秦瑜容愈发地自责,抱着哄道:“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守成我已经教训了,秦瑜昊现在还不方便动。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再教训那两人给你报仇,不会让你白白的受委屈的。你……你先别哭了……”

洛婉柔听到提起秦瑜昊,想起了挨打之前的纠葛,怕秦瑜容误会,急忙哑着声解释:“我和大少爷……是他强迫我的……但是我打伤了他……我没有……”洛婉柔想说她没有被秦瑜昊得逞,但又说不出口。

秦瑜容听出了她的意思,安慰道:“没事,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你别放在心上,我不是在意这些的……”

洛婉柔听他这么说,想着这话大概是安慰她的,但还是放下心来,又想起了扎在秦瑜昊身上的那根钗,又哭道:“发钗……发钗也让我弄丢了,那是少爷送我的……”

秦瑜容见她还有心思想那钗,笑道:“那钗丢了也便丢了,能扎伤欺负你的人,它也算是护主了。我在江南给你带了一套钗,金的银的玉的都有,等你好了,给你每天换着戴。”

洛婉柔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部哭了出来,暂时也想不出什么新的事可以倾诉。哭了这么久她也有些累了,想睡又担心睡醒发现这是一场梦,她还是待在冰冷的柴房里,硬撑着不想闭眼。

秦瑜容看出了她的疲惫,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打水擦干净了她哭得满是泪的脸,点了安神的熏香,拿了账本坐在床边,说:“好了,你还发着烧,还是要多休息才是。我不走,就在这儿陪着你,你安心睡吧。”

洛婉柔不甘心,但是身体吃不消,最后还是拉着秦瑜容的衣角,抽抽嗒嗒地睡了过去。

洛婉柔这次在床上不能自理了很久,都是秦瑜容照顾的她。她醒来的第一天因为害怕缠着秦瑜容不断的撒娇,后来彻底清醒之后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觉得特别的羞耻,一度缩在被子里不愿意见人,还是被秦瑜容硬扯了出来。

秦瑜容每天都会帮她的伤处换药,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洛婉柔最不想面对的。虽说两人曾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那次毕竟洛婉柔神智不清,事后根本想不起来。现在每天都被秦瑜容看来看去,洛婉柔很是害羞,总想把他赶出去自己来,但从来没有成功过。

而秦瑜容每次看到洛婉柔青紫交错的伤处,心里的愧疚感都会更深一层,暗暗决定以后都要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不让她再出这样的意外。

洛婉柔在床上趴了大半个月,才稍稍能动弹,可以侧过身子躺着,稍微吃点饭食,又瘦了一大圈。

这段时间里,秦瑜容把能推不能推的应酬全都推了,店铺也都交给王伯看着,把书房里的东西也搬进了屋,每天都陪着洛婉柔。

见洛婉柔精神好了一些,秦瑜容跟她说起了日后的打算,洛婉柔这才知道秦瑜容因为她要从府里搬出去,有些忧心忡忡。

秦瑜容笑着向她解释:“搬出秦府是我早就有的打算。我在京城另有一处宅子,是我娘留给我的。虽然不及秦府大,但是布置也很雅致。等你再好一些咱们就搬过去,到时候请几个厉害的护院,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去。”

洛婉柔有些感动,感慨道:“少爷对我这么好,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少爷才好……”

“傻姑娘……”秦瑜容摸了摸她的头,这些日子他特别喜欢这个动作,“这些都不算什么,只要你好好的,日后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洛婉柔怔怔地看着秦瑜容,被他描绘的未来吸引,拉着他的手,觉得以后的路满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