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自在街边吐的时候,就觉得头脑有些发晕,身体有些疲惫,来到案发现场看到那本书之后,他隐隐觉得自己额头处有些疼,准确的说不是额头,而是额头里面有些疼,或许是某种神经性头痛,因此不久前才轻轻敲了敲。
他心想叶轻烟估计是看到了刚才的动作,再加之自己判断开颅工具时沉思了片刻,这才让叶轻烟误以为自己是要用钻头钻开额头。
“你放心,我自己可能会用钻头钻自己的脑袋?谁这么傻?我又不想死。”林风说,“这就是凶手给魏老太开颅的工具。”
“要是以前我肯定不信,但是最近不好说。”叶轻烟将电钻放在布上,“你最近魂不守舍的,要照你这么说,汪凤也可能是比划比划,没想到真把自己给开颅了。”
林风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在一个安静的晚上,汪凤面对着镜子,她用尖刀在自己的额头精确地剌了三条十厘米长的口子,然后用宽刀深入皮肉,刺入皮肤脂肪肌肉,直至深入头骨,她不顾满头的鲜血,又启动电钻,精确地将脑袋钻出一个洞来。
由于她使用的是研磨性钻头,因此将头骨磨成了粉末,落在床上,混入血中。
最后……
林风摇了摇头:“要说魏老太是自杀,就算她能忍着剧痛自己给自己开颅,可那咬了一口的脑子怎么解释?”
“假牙。”闫俊德说,“死者汪凤年龄七十多岁,人的寿命目前普遍在120-130岁之间,可人类的牙齿寿命在保护好的情况下,大概也就是七十年,这一点吻合。如果死者汪凤嘴里的是假牙,那么她就能把假牙拿出来,用手操作咬一口自己的大脑,然后再放回嘴里。”
叶轻烟说:“那可够变态的。”
林风轻轻敲着自己的额头:“要是这么解释,倒是能解释得通,但这个很好验证,只要问问沈若溪就知道了。”
林风刚想给沈若溪打个电话,沈若溪的电话却打到了林风的手机里。
“我正要找你。”林风说。
“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惊人的事实。”沈若溪说道,“你们走后,我对死者的尸体进行了详尽的尸检,我在死者的肚子里发现了一些残留的未消化物,你猜是什么东西?”
听到沈若溪的话,林风的眼睛几乎快瞪了出来,她既然这样问,那说明一定十分不寻常,而这个十分不寻常的事件,在此刻已经要真相大白:“是她自己的脑子。”
沈若溪说道:“这你都能猜到?没错,我检测了这些未消化的组织,发现这东西就是死者本人的脑子。我借此进行了调查,发现我们3D打印出来的那副牙齿,和死者本人的牙齿一模一样。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她戴了一副仿生假牙,和真牙几乎一模一样,她一定还有一副替换的一模一样的牙齿。”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回到了同一个人身上。”叶轻烟说。
林风说:“这下明白了,可以确定魏老太是自杀,死于自己吃掉了自己的脑子。”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太,自己用刀割开了头皮,用电钻切开了头骨,然后用一副假牙,将自己的大脑咬下来了一块,并且吃了进去,这样的真相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就算要自杀,这个死法也太惨烈了一点。”叶轻烟说。
林风摆了摆手:“不,不是自杀,她不想死。”
“不想死?”叶轻烟说,“就算是没有上过一天课的人,也知道大脑是人体最重要的部分吧?她还指望着自己能活着?”
“对!”林风分析道:“你们看,这工具是在厨房找到的,案发现场在卧室。我想她是对着床旁边的镜子对自己进行了开颅手术,完成这一切后,她将东西摆放整齐,然后躺在了床上……”
闫俊德说道:“匪夷所思,我查遍了整个资料库,除了能用赛博精神病来解释,实在想不到她这样做的动机。”
“头疼!睡眠!”林风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问道:“我有多久没有睡觉了?”
“至少三天。”叶轻烟说,“从你参加聚会那天开始算,我们不知道你在办公室里睡过觉没有,但我推测应该没有。”
林风想明白了:“她头疼,这种头疼让她彻夜难眠,为了能让自己睡个好觉,她做出了这种举动。”
“这太极端了。”闫俊德说,“几率只有百分之一,如果一个人睡不着觉,她最先采取的办法是药物治疗,精神催眠等,怎么可能把自己脑袋切开……”
“如果尝试了多种办法都不行呢?”林风说道,“沈若溪,你还听着吗?你能不能查出死者大脑关于睡眠的情况?”
沈若溪回答道:“我在,可以查。我会查一查她大脑中松果体区域,看看内分泌腺是否存在异常,例如通过褪黑素分泌的情况推断出她是否出现睡眠紊乱的病情。”
“好,有线索随时告诉我。”林风挂断了电话。
“不能睡觉的确是一个残忍的事儿。”叶轻烟说,“可你怎么如此断定,难道?”
林风重重点了点头:“我虽然习惯了熬夜,生物钟颠倒,但你记不记得我有一个能力?”
叶轻烟立马反应了过来:“睡觉!”
在叶轻烟的认知里,林风是一个精力充沛的人,仿佛任何时候看到他,他都是一副精力满满的样子,但林风毕竟不是闫俊德这样的仿生人,他不可能不休息。
林风有一个特点,他似乎能精确控制自己的睡眠时间,说要睡觉的时候,一句话刚说完就能呼呼大睡,可要说醒来,他似乎能精确控制自己是睡十分钟还是三个小时,比闹铃还准。
“我现在的确感觉到身体疲惫,眼睛肿胀,我的身体告诉我,我必须马上睡觉了。”林风说。
“要不然你试试?”叶轻烟说,“你不是在什么地方都能睡得着?”
几人来到了飞行器里,林风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可十分钟后,呼噜声也没有响起。
“睡着了吗?”闫俊德小声问道。
林风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只觉得额头里疼痛难忍,咬着牙说道:“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