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发因汗水沾湿在一起,诺伊斯艰难思索着。
等等,什么时期?
思及此,诺伊斯倏地僵直身体。
顾潮生没察觉到怀中诺伊斯莫名变得僵硬的动作。
他也没管身上这件西服有多么昂贵,布料采用了帝国顶级珍贵的材质,直接抬起手,用衣袖替诺伊斯轻轻拭去了额间细密的汗。
雄虫的神色多了几分紧张,“要不然我们先回家吧。”
其实顾潮生本来不曾会将诺伊斯目前的状态联想到这个时期,然而就在上次发热期过后,顾潮生狠狠恶补了许多虫族的基本生理常识。
他特地多学习了雌虫的身体构造和生理状况变化期,当诺伊斯体温升高,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外溢,思考比平日迟钝等状况一齐出现时。
顾潮生想起了视频圈红标注的重点知识,又想起了自己前不久刚经历了发热期,死命黏着诺伊斯要亲亲。
这种情况下……
雌虫很难不被提前诱发某个时期来,何况诺伊斯的精神海曾经极度不稳定。
顾潮生圈揽住诺伊斯,诺伊斯踉跄跌入雄虫更深的怀里。紧接着顾潮生手臂发力,支撑住对方,好让少将看上去是在正常行走,叫人难以察觉出端倪来。
虫皇在加冕仪式结束后便离开了,宫殿内满是喧嚣。利益交换局内,在场的虫互相假笑交谈,笑容里怀揣着不可告知的目的,审视估量着对面权贵的价值。
暖橘色的水晶吊顶灯下,没有谁注意到他们刚加封的冕下正揽着呼吸不定的少将,悄悄躲开守卫的巡察。
……
他们来的时候拒绝了皇室的搭乘,开的是自己的飞行器。
舱门一打开,诺伊斯喘不上气,又骤然失力倒在他的怀里。
“雄主……”
诺伊斯眼雾茫茫,还处于搞不清摸不透的恍惚状态里。
舱室的坐垫为了让雄虫坐得舒服,质地柔软。
顾潮生单手攥住他的两只手腕扣在窗户上,膝盖撑在少将双腿间的坐垫,此时诺伊斯被抵在舱窗边,冰凉的触感刺得他下意识手一缩。
……
……
诺伊斯失焦般看向雄虫,眼尾湿润,挂着的水珠欲坠不坠。
飞行器压着最大限速开到了家,处于待机状态的机器虫还在休眠。顾潮生抱着诺伊斯走上二楼,踢上主卧的房门,将虫轻放到软和的被绒里。
湿湿密密的吻从额头到脸侧,再到唇瓣。
月色加持,雄虫浓郁的信息素缠绕着诺伊斯身上的松香气息,一点点侵占完所有神思。
气氛缱绻,夜色暧昧。
当吻落到喉结,从混沌中终于挤出一丝清醒的诺伊斯唇色忽而骤白。
“别……别,雄主……”
“诺伊斯?”,顾潮生停顿住动作,不明所以。
诺伊斯的呼吸忽而急促起来。
不行,绝对不行。
他打了太久的抑制剂了,虽然接受过精神抚慰,但是积压太久的情欲已撑到强弩之末,阀门一旦打开,极有可能控制不住精神力从而伤害到雄虫。
诺伊斯哆嗦着身子掀开雄虫,脚步混乱,踉跄摸黑着想走回自己的卧室。
抑制的药物……
他记得他的房间里备有。
顾潮生跟在他身后进了次卧,啪塔一声打开灯,视线彻底清明的雄虫望着眼前一幕,心脏重重一跳。
打开衣柜下隐藏的夹层,诺伊斯拆开针剂的包装,就要往脖颈注射冰凉的药液。然而手随着身体一直在发抖,眼神涣散,怎么也注射不进去,最后撑不住力,直接掉在了地上。
冰川深蓝色的药液,禁区的独特标识,傻子都能猜到诺伊斯在注射些什么鬼东西。
三步做两步往前走,顾潮生死死咬着后槽牙,将瘫倒在地的诺伊斯一把拉起,旖旎的心思一瞬间几乎被冲散得一干二净。
事到临头叫停就算了,自家雄主就在面前,这个时期居然还想着去注射抗性药物??
诺伊斯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些什么??
越想越气,偏偏面前这只虫子丝毫不知自己的怒火,还在垂头哑着声问,“雄主,可以帮我拿一下那个针管吗……?”
啪嗒一声,这回是顾潮生心里的弦线彻底崩断了。
他将诺伊斯抱起,直接抵在衣柜上。
浓重的信息素毫不吝啬笼罩在整间屋内,诺伊斯的话全部堵在喉间。
……
……
诺伊斯流着眼泪,看着天花板出神。
没有预料之中的狂暴。
也没有其他雌虫说的痛苦以及难以忍受,甚至可以称得上……十分舒服。
诺伊斯觉得自己漂浮在信息素织就的浪潮里,海浪冲刷过他全身每一寸皮肤,引来细密的快感。
他大口呼吸,气息很快又消失。
汗液顺着脊骨滑落,诺伊斯将额头抵
在顾潮生的肩窝处,他忽而恍惚想。
或许,那些让他忧惧的事情……是不是也可以趁着现在说出口?
诺伊斯攀上他的脖颈,干涩问,“您会娶雌侍吗?”
顾潮生闻言先是一怔,然而看到诺伊斯错开的视线。
雌虫的睫羽在抖动,嘴唇紧抿着,明明内心是深度的不安,却还是试探性地踏出第一步。
很突然的,顾潮生的心脏发软发热。
他吻上那颤抖的眼皮,郑重道:“不会。”
“诺伊斯,”顾潮生牵过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合,嗓音轻柔低哑,
“我们这一生只会拥有彼此。”
“……”,诺伊斯闭眼喘息,眼泪疯狂涌出,心脏一齐被填满。
……
直至半夜,不知今夕何夕期间,顾潮生才放任诺伊斯沉沉睡去。
诺伊斯阖眼躺在他的怀里,身上烫人的热量消退了不少,落了不少红痕的虫纹也消成黑色。
呼吸温和交缠间,顾潮生拉过对方的手,垂眸轻轻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