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敢说,刚刚皇甫青和身后随行的几人开玩笑,也不过是在暗打听消息。
想法如何她自己也是听的一清二楚的。
那等不雅之词,若是在别人口中被倒出来,红颜只会觉得那人教养不足,污言秽语,惹人讨厌。
但如果那个人是皇甫青,在他们眼中,七皇子殿下是不会说错话的。
如果听到了,那肯定是你耳朵有问题。
她全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失公平。
“下回再看看有没有更适合他们的路径。”
皇甫青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再把那些人对许多事情当笑话看时,一切似乎都变得如此轻易。
突然间,他浑身气势一变,在他身后驾着马车或其余马上的护卫,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令他们的汗毛竖竖起的气息!
然而,这只是短短的一瞬,很快,这种不安便消失无影无踪。
可越是这样,锦衣卫就越发的警惕了。
若那股气息是由一人所致,这股杀气方才离得那么近,现在却如此的收放轻松,只能说明此人在他们军营中也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间来去自如。
那样的人物若是放任,实在是太过危险!
在锦衣卫中,知道真相的毛骧感觉到手厦门的变化,碍于现在不能与他们明说,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策马去到皇甫青身边,低头将这事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本公子不过是看到了好玩的玩具而已,不会让他们去大动干戈的。”
皇甫青说着,轻轻抬了抬手。
他们得到许可准备回去传令,却不曾想这句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从远处竟然有一只沾了毒液的箭矢破空而来,方向直指着他的后心!
眼看那尖锐的金属就要刺破血肉,却从斜后方打横劈过来一样闪着白光的器物,一下便将那只羽箭劈成两段!
听到声响,毛骧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便是皇甫青还未收回去的扇子。
“毛铜铃,这般警惕性可是有些差的过了头。”
皇甫青抬起扇子,像模像样的摇了摇,虽然是笑着,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将这一切收入眼中,想起方才电光火石之间的事情,毛骧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直窜天灵盖。
若不是皇甫青拉住了自己,只怕现在他已经当场丧命!
“所有人,戒备!”
随着毛骧话音落下,身着飞鱼服的人动作整齐划一的从自己腰间抽出了武器,而后排排满满地挡在了皇甫青的人面前。
与此同时,在山头另一边有一群服装各异,身形高大健壮的山贼们望着突然骚动起来的车队,面露难色。
“这些人竟然毫发无伤!?”
以往有他们二当家那一手神弓的出神入化,这队伍里起码得死一两个老爷少爷之类的人。
毕竟这种富贵人家的队伍往往都是收些愿意帮忙打杂的护卫,或者有些能力的江湖高手。
只是可惜今天他们想象中的两种人一样都没遇到。
至于真正有这种反应的人……现在还在马车里,没有露面。
“长,张公子,我们当真要留在此处吗?”
身后是不明白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士兵抬着扔到这种地方,还美其名曰说什么安乐屋。
他们安乐屋的行为准则,难道是不伤杀人夺宝!?
“不必废那个口舌,往那个人的方向攻!”
就是领头那人的话落音的刹那,其实跟武器便对准了林有成的马车。
彼时马车里的两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是听到身边兵荒马乱的声音,一时间心下疑惑。却不敢掀开帘子。
东方渡曾经经过不少次针对皇甫青的刺杀,但他都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而,此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心中的感观已然在第一时间给了他答案。
并不是不能管,而是不愿管,他想了想,干脆就把心放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放任事情这样发展。
很快,兵刃相接的声音冲至眼前,一阵阵的吼声让林有成心中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将马车的帘子扯开一个角,才探出一点点痕迹,就被外头的刀剑给晃到了眼睛,吓得他又赶忙脑袋给缩了回去。
这外头的人当真不是他们能惹的啊!
看清楚局势的林有成决定当他的缩头乌龟,而东方渡自始至终就没有那个探出头的危险想法。
毕竟在朝堂上游走于皇帝的怒火多年,他对危险的感知本就异于常人。
这两人不敢向外界窥探一丝一毫的结果就是,两人都完美错过了皇甫青往后望向他们时的一脸幸灾乐祸。
原本还想着事情发展会超乎想象,现在看来,倒是他高看那俩人了。
所谓不自量力,大约就是他们这般,拿着棍子,却以为可以硬过刀子。
一群乌合之众,拿着手中的冷兵器用来吓吓路人倒还可以,但是皇甫青的护卫们队自打建立开始,就没过过一天平静的日子,天天正刀十枪的训练哪里是这些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山贼能比的?
很快发现双方实力差距,那些山贼也不坐以待毙,很快便找到了这人群中的薄弱之处,将手中的刀刃对准了林有成所在的马车。
也只能说林有成是自食恶果,路上时,皇甫青曾说让护卫小队帮忙保护他,但是林有成执意只留寒门子弟在身边。
这就造成他们都自顾不暇,甚至看见山贼拿着砍刀冲过来,却没有一人敢上去抵挡的状况。
当一把尖刀劈碎了木头,刀尖卡在马车车窗上时,看到那寒光闪闪的尖端,林有成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从喉咙里挤出一股意义不明的刺耳哀嚎声,几乎是直接直接从马车上跳下去。
刘晗岳在不远处看见了这边的动静,下意识的吐槽一句:“怎么跟只大青蛙似的?”
倒也不怪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林有成本就长得骨瘦如柴,加上他一身青绿色的长衫,刚才那一蹦三尺高的,说他像青蛙还是抬举。
癞蛤蟆还差不多。
皇甫青在心底补充一句,漫不经心地躲开面前的刀刃。
那孙子一大堆事,想不通面前的人为何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能让自己每一次攻击都轻松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