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要事在身,不得不暂时离开我爱的这小蛮腰。
没什么多的,钱包,警证,车钥匙,手机,手表,笔记,烟包,好的,全部到齐,就像刚开始的那样。
去哪好呢?去下棋吧,找那个何姓的保安,我总觉得,我们在那里纰漏了什么——之所以没有再去星空,主要是因为——“我现在立刻去星空的线,你安排一下行程。”李淇留下的留言。
虽然不知道为何李淇会突然间改变行程,但无论怎么说,既然有所改变那么必然会有所突破,在我认识中的李淇一直是这样一个形象。
我破天荒地放开了车载音乐,里面放着上世纪八十到九十年代的香港粤语歌曲——让我觉得我很潇洒。
可能这就叫喜悦吧,真可爱呢。
往稍微西一点的方向开,还是离不开市中心的地方。
...
我可爱的保安叔叔在保安亭后边不远的老梧桐树下与几位貌似年过花甲的老人谈笑风生,面上的皱纹行成了满足的形状——
满足什么呢?可能就是那张嘴闭嘴都有的侃大山吧。这就是幸福。
见我来,保安叔叔像是明白了什么,起身离开人群,“哟,小江又来了!”
似乎没意识到我是来办案的,算了,喝喝茶也是调查的一部分。
“来聊聊黄一行的往事。”我笑笑,他也笑笑,各自都明白了各自的意思。
“会下象棋吗?”
“可以。”
象棋亦作“象碁“、中国象棋,中国传统棋类益智游戏,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属于二人对抗性游戏的一种,由于用具简单,趣味性强,成为流行极为广泛的棋艺活动。特别是在中老年人之中。
但虽然上手简单,精通却十分之不易,在我的认知中,象棋和静心有着密切的关系,心境越是高,棋艺便越是强。
“你想听些啥捏,呵...”何风笑起来十分有慈性,但手法却是一个进攻棋的棋法。
“我想知道更久以前的黄一行的往事,因为其实我也理解,因为我们在办案过程中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就是大家不太愿意去把所有信息都告诉警务人员,有些时候是想保护隐私,有时候纯粹是忘了。我都可以理解,人心都是肉长的,但是我想,黄队长已经走了,我们需要更多他的,最少您现在想得起来的信息。”招架。
老人不说话,面容的慈悲感和保安工作服的陈旧感给了我一点亲和力,让我像是回到了刚才小蛮腰的脚下,肌肤开始形成一种放松的形态,让我暂且再次离开工作的状态,这是一种美妙。
“估计也就是这些回事吧...呵哈哈...”何风的进攻没有停下,我连忙招架,“上次和你俩讲了些黄一行的事儿,也就是那些吧,呵,”笑笑,“上次那小姑娘呢?”
“您可别数落我来了?”
“那可别,”何风仰面大笑,笑得开朗,笑得开阔,“那小姑娘可对你有意思,叔叔我看得出来~”
“别别别,我们只是工作关系,”谈笑间,我俩车莫得了,这天崩开局,“还是您请接着讲。”
“啊...”我发现中国稍微上了点年纪的人说话之前都要“啊”一下,可能是在回忆,也有可能是在琢磨是否要回答我。“他呀...”
根据何风的口述,我大致认为是这样...
黄一行大概在二十年前就居住于此地附近,那时候本市还是一片破败荒凉,但不少满怀信心和背负的年轻人还是乐于来到这一片相对来讲比较发达并且靠海的城市,二十来岁的黄一行也是如此,本该是“创业”的黄一行独身一人来到工厂打工赚钱,但据说老板对他并不好,而且目光远大的黄一行也看不上这份工作,于是便只身找了其他工作——当时街上帮派斗殴差人,一人几十块...
“可能在你看来这样的事很离谱,但我觉得在那个年代,确实,人们相信暴力能解决很多问题...”何风缓缓地说,棋子缓缓地落...
但我还是很难以想象,一个警队队长在过去曾经会为了几十块钱而为黑社会团体大打出手,尽管那个年代几十块钱确实挺多的。
而何风在这个过程中只表示自己是本地土著,并无多言,但我认为...算了,往好处想。
可能命比较硬吧,黄一行没在这些事上受过伤,也没被抓过,直到有一天,黄一行想开了,或者说国家开始扫黑了,黄一行撒手不干了。去了海边做事,大概是帮人收鱼,虽说钱不多,但最少日子过得光明正大,日子挺顺活,但这段日子因为不在市区,和何风联系就比较少。何风也没多说什么。
但直到有一天,也不知道是两千还是零一年,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何风的家门外一阵阵急且乱的拍门声,何风急忙去开门,结果门硬是给踹开了,几个带着墨镜穿着西装夹克露出胸膛的男人拿着砍刀就问“黄狗在哪?”何风意识到不对,一顿说辞过去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妈离谱,这顿说辞是如何
的,我不清楚,更可怕的是...
又到了下半夜,何风辗转难眠,直到又是一阵拍门声,仿佛更急切,但是隐约间能听到几个“救我...”的低声,何风就意识到了这个存在...黄一行满头是血衣衫褴褛如同一个饿鬼跪在了黑得不见五指的雨夜里,眼神张煌没有聚焦点,头发有一根没一根的,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黄一行,跪在地上,怎么拖也拖不动,脑袋宛如一个木头玩具似的僵硬地转向了何风,眼神终于有了焦点,“我要做个好人...”冰凉的双手缓慢地将何风抱住,然后一揽揽进胸口,“我要做个好人,我要做个好人...我要逃跑,我不做了...”
后来的后来,也不知是靠着什么方式,黄一行硬是一手当上了警察,从此光鲜亮丽的人生模式正式开启,就再也没有看到那般的黄一行...后来黄一行在警察行当中做得甚是不错,逐步高升,何风庆祝他...也欣赏他...后来娶了妻子,有了房子,就在曾经二十二岁的地方,但是日子很平安,最大的不快也不过是歹徒的心眼和同事间的嫉妒,
“直到后来和你们说的那些...”何风叹了一口气,将了我的军,“我看今天就这样吧?还是说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不了,这些挺好。”我点头,起身离开。
这是二十二岁的雨季,本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那么,就让我来看看,本来是怎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