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李淇双手抱臂,“叫白羽直接过来,我想直接获取这个手机里的全部信息,手机是现代人最重要的东西,不管是因为什么它被留在这里,我也要里面的信息,最少也得copy回去。”
我掐了掐表,此时是夜间十点二十,也是不晓得白羽现在是否还留在警队,但还是给了个电话过去。
“老哥,这么晚了什么事啊?”电话那头的白羽并无困意,倒是精神抖擞,“我都快下班了。”
“丽人街,警队里拿车钥匙,带上你的东西,赶紧过来。”
“得嘞。”
挂断了电话,我默默地点上了一根烟,细细地掐了掐烟盒,才发现今天似乎已经忘了抽烟这回事。
原来烟瘾是会被忙碌冲淡的,原本半天就能抽完的一包烟如今一天就抽了三两支。
一整天的忙碌让我困意十足,但女式机的屏保上的一行字还是让我有些警觉——“来找我啊”。
呵,真是嘲讽,凶手已经飘了,而我却倦怠地拿不动刀。
白羽抵达现场,穿着一双带味的人字拖,梳着一个很没品的头发,“老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好吗?”
“这台手机,破解一下,然后copy到电脑里,明天要用。”我把手机递给白羽,然后就躺在了靠椅上歇息着,留下了着手作业的白羽。
从十五日起,凶手就接连作案并且无一不达到目的,而我们像一群弱智一样被他牵着鼻子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几乎没有取得任何能直接相关于案情的发展,甚至无法确认凶手的范围,想想也是一头包。
简单点讲,我都不知道人是怎么死的。
不过就今日的进展来看,最少我们确认了一部分的两位大学生生前的关系,并且得知了一部分谢震生前的信息,还点名认证了圣心堂与星空集团的关系,也是一部分收获。
但这些,讲道理,都只是侧面的,间接的信息,并不能帮助刑警小组直接断案,甚至无法取得重大进展。
凶手在现场根本没有留下任何对我们有实际帮助的信息,让我不断怀疑“完美犯罪”这种事情的的存在。
当今,世界上是不可能存在能完成完美犯罪的天才,除非这位天才能做到无出行记录,无通讯记录,无消费记录,无医疗保险记录,无任何社会关系——我们每个人已经被详细地标记在社会的各种记录上,并且无法逃脱。
反而倒是有过不少伪造的完美犯罪,但其中大多数都与一些社会阴暗面的勾当有关,所以,
只要凶手还留在本市一天,我们就永远有抓捕归案的那一日。
我给白羽顺手就甩了一根烟,“另外两位怎么说?”
白羽不客气地给自己点上,然后幽幽地吐出了一个椭圆型的烟圈,“你搭档现在在祈福湾那边,今晚可能都不回来了,秦法医说两具尸体有很多共同点,要在法医楼里分析一下,因为他觉得其他法医不太行,嘿嘿。”白羽继续着手作业,然后又说道,“不过刚才我在警局里顺便查了一些消费记录的东西,”白羽将手机递给我,“黄队长在16年年初就买了非常多的保险,非常多,几乎花了他后来卖房之后的所有积蓄。”
“这样一来,黄队长搬家的一部分原因就清晰了。”李淇掐了掐下巴,“卖房买保险?有意思。但是什么样的人需要倾家荡产来买保险呢?一个刑警大队长需要这么做吗?什么样的人需要卖掉地处繁华路段的房子去买市边上的房子呢?一个积蓄充沛随时可以享受生活的中年男人有必要这么做吗?”李淇话里有话。
“喔,”我像是醍醐灌顶了一般,“你是说黄哥受到了威胁?”
“是的,而15年年底,黄队失手,失手于扫黑行动,我怀疑在那次行动中黄队有着不被记录在案的经历,并且这份所受的威胁...”
“和那次行动有关!”
“不排除这个可能,不妨直接作出这个判断。”
“呃,我完成了,copy完成了。”白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小子笑起来竟然没有少年犯的狡奸,而是一种热血青年的热情,“带回去看看吧。”
“现场不能先给出点什么结论吗?”李淇双手抱臂,“这样明天的方向应该简单些,对吧?”
“没什么好结论的,我扫了一眼,也就是普通手机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白羽理了理自己头上的毛,“不过这里有一段我看不懂的东西,像是音频一般的东西,可是它又不完整,像是残损的文件。”
“行了,明天再说吧,今天有点晚了,”我掐了掐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二十了,“我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分配任务,韦空如果明天早上还没回来的话就让他先休息。”
...
随后李淇简单处理了一下现场,开着灯关着灯地拍了几张现场的照片,整理了一下思路,并且通知社区保安看好这扇门,就回去了。
李淇和白羽一样是住在警队的宿舍里,但白羽表示自己更喜欢睡在小组办公室里。
我临回家之前,白羽跟我不明不白地说了句,“今天秦牧本来想去局长那里了解一些案情的,可是局长好像一整天都没有来警局。”
“好的,我知道了。”随后我就驾车回我的公寓,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回到家中,一向吃饱了睡睡好了吃的饭团此时正在家中活蹦乱跳,将家中家具弄得一团糟。
“...”
也难怪别人都说美短是猫版的“阿拉撕家”,就我现在看到的而言,嗯,还真是皮得不行。
见我回来,饭团突然目瞪口呆地对着我,像是怕我见着了家中凌乱而惩罚它——“嗯,不错,最少你知道这是不对的。”
也懒得收拾,毕竟是租来的房子,所以对其也没有多大的爱惜,简单洗洗之后,入睡之前给韦空打了个电话,毕竟韦空今天一个人在外也不容易。
电话刚拨出去对面就接了,“喂,小老弟,有什么进展吗?”
“唉,”一听到进展二字,我下意识地紧绷我的太阳穴,“再等等吧。”
没想到一个慰问电话竟能让我刚准备休息的神经再次紧张起来,早知道不给出去了,靠。
“也没什么进展,有两个人,不知道和案子有没有关系,反正有失踪现象的特征,另外明天我们要着手当年教堂的枪击案,也就这么多吧。”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啤酒,虽然我知道即使下班了作为刑警的我也最好是远离酒精,但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地灌着,“你那边又如何?”
“我在蹲刘新,这个B昨天鬼鬼祟祟地和卢义处一块,然后人就死了,我在这外面蹲着。”
“有进展吗?”我将伸手要抢走酒瓶子的饭团怼在一边,猫总是有一个共同的认知,就是认为瓶子里的水更好喝。
“没进展,不过这么半天晚了人都还没从医院出来,我认为有问题。”
没想到韦空今天也是如此忙碌而又不知疲倦。
“对了,”韦空又接着说,“秦牧...?”
“他没什么话讲,况且我已经回家了,他发现了一些尸体上的问题,明天再说吧。”
挂断了电话,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
“小美人睡觉了。”熄灯。
秦牧站在医学的角度和我说过,和猫睡在一张床是非常不好的生活习惯,而我认为抱猫睡觉是一种生活态度。
饭团用鼻子在我身上嗅了嗅,眉毛撇了撇,就睡着了。
据说猫的行为是目前科学始终没有研究透的一种奇怪现象,而作为养猫户的我而言这是深有体会的。
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