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想这个了,我真心觉得恶心,无论是对于这个董莉和谢易还是案件本身。”我回了李淇一句。
“那么直接前往赵珑的母校如何?”
“嗯,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就是来干这个的吗?”我哭丧着脸,怀疑这个小姑凉的智商是不是秀逗了,忘记了我们本来的终极目的地。
“那么出发咯~”李淇倒是没把我当回事。
从地址上看,赵珑的中学之旅是在...曾市区的一个学校,校名叫明德,曾市在过去是一座独立的城市,二十多年前本市作为沿海城市重点开发,曾市就被划进了本市,作为一个区存在,地处市的北部。
“这段路有点远啊。”路上李淇不断抱怨着。
“其实也不算远,也就是从警局到祈福湾的距离,只是不习惯走这里,所以才会显得很远。”
路途花了近半个小时,终于还是到了明德学校,明德中学是初中部高中部一体的,从资料上看,赵珑一直是在这里读中学的,信息对于自身的准确性还算比较肯定,宁我有些小小的欣慰。
“问什么?”
“谢易。”
学校并不大,各种设施也显得老旧,教学楼破烂不堪似一栋危楼。
在大概知晓教学楼的结构之后,我和李淇快步来到教导处,办公室里满是扰人的蚊子和一些老年教师独有的浓重。
但是我说不清是什么,可依然觉得浓重。
过去赵珑的班主任是一位体型严重臃肿脸上还挂着些显得蛮横的横肉的中年妇女,叫做曾丽。
出示警员证之后,曾丽随我们来到操场。
“这个人,你认识吗?”我拿出谢易的照片,照片照得很清晰,而且男人的五官在17岁之后大概会保持不变一直到30岁左右。
“不认识。”中年老师扣了扣鼻屎,然后好像意识到了不雅,慌得把手缩回口袋。
“那这个人,你总得认识吧。”我拿出赵珑的照片。
“啊,”横肉四绽,一股粘稠感直接逼向我的胃,“我认得,我以前的学生,她叫赵珑,我可清楚了。”随即又突然感到什么不对,横肉的缝隙之间露出了母亲般的关切,“这孩子怎么了?犯事了吗?不应该啊,她是个好孩子啊...”
还没等我们开口,曾丽激动地咕嘟咕嘟地说了一大片,反正就是觉得赵珑是个好孩子,上等好的那种。
“咳咳,”我打断这块死肉的滔滔不绝,“目前赵珑已经离世,死因暂时不清楚,来问你点话,没问题吧?”
“啊,”听到了赵珑的死讯,曾丽又是惊讶又是沉思又是疑惑,“我记得前些日子省大也死了个学生叫赵珑,不会就是...”
“正是。”
“啊,”曾丽面露悲伤,但似有非无,“我还以为是其他叫赵珑的人啊,没想到真是...”
“我们想了解一下赵珑曾经的在校情况。”
...
曾丽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但都是我们听过的,无非就是些夸奖赵珑生前多么优秀,多么勤奋,家境贫寒但艰苦卓绝等话语让我耳朵生茧。
“那她有没有在校内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见过什么特别的人?”
“没有啊,怎么可能有,我们都是全托的。”
...
问了些走流程的话,然后确定这个班主任是没有什么用了。
我记得韦空一直有个记笔记的习惯,据说是可以增强自己对于案情的理解,然而每次对于类似“案发当晚你在哪”“你和死者有过节吗”这些问题,韦空通常省略不记,因为即使案发当晚没有不在场证明也会有证明,警局里有些案子总是草草了之,替死鬼很多,冤案很多,这种背景下所以这些问题永远没有真实答案。
走之前门口保安叫住了我俩,“你们两个找赵珑吗?”
校区并不大,操场到门口也就几步路的距离,想必这位保安大爷也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交谈。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她对于学校可没有我清楚,”老大爷眼睛里发亮,“赵珑以前是校花来的,我认识的,她高二快结束时开始就经常上外面一些人的车。”
记得如此清楚?
“能把一些细节告诉我们吗?”
“大概就是三年前吧,赵珑天天提着个黑箱子进出学校,我和她熟,也没拦着,问她是什么,就说是什么,什么琴来着,反正就是乐器,然后带着乐器上了别人的车,我记得那个人,挺年轻的,长得一般般,反正就还行吧。”
“是这个人吗?”我拿出谢易的照片。
“对!”老大爷指着照片,“就是这小子!”
“您和这位叫赵珑的学生熟吗?”
“还行吧,”老大爷看起来对于和年轻女孩打交道很自豪,“认识,她人挺开朗的,什么都愿意做,很热情。”
“那她在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被人欺负什么的?”
“这我还真不
知道...”老大爷不好意思道:“她也不是什么都和我说的。反正她是个好孩子,热情又开朗,哈哈...”大爷笑起来真是有一种爽朗的引力。
...
离开曾市区,已经是十一点半,准备前往星空集团问问什么别的,总之今天比昨天似乎顺利了不少,肩头的重量似乎也少了不少。
“你觉得那个曾丽怎么样?”李淇系上安全带。
“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吗?”
“我真的觉得她是一个很有问题的人,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点。”李淇扣着指甲,像是个不服输的小屁孩。
“此话怎讲?”女人这种生物也是另类。
“她刚才说话的时候,眼珠会时常向左牵引,左向为自我否定可引申为撒谎,右向为查找记忆可引申为思考。但是不像是在撒谎,而且也好像已经说出了她所知道的了,这是她意料之中。”
“你的意思是?”
“她心里有鬼,她听到赵珑死讯的时候,那个悲伤的表情是作出来的,一定是,她当时的语气更像是一种,也不能说是幸灾乐祸,反正就是一种嘲讽的形式,就是觉得她对赵珑有蔑视情感。不许反驳,女人的直觉在这里。”李淇看我要反驳她,立刻把手指堵在我嘴边,像是要止住我的话。
可也还真别说,这个直觉也算是破案的一种工具吧,想想也是可笑。
抵达星空集团,找到我们在星空里唯一的熟人白晴,我们决定从公司的几位大股东和公司高管开始第二波的调查,但股东大会正在召开,我们也只好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