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说这是我的操作失误,在确定慕容景和马维两个死人的银行账户间出现资金流动的瞬间,我就应该立即冻结两人的所有的相关账户——可我没有,我以为那可能是慕容静的意外操作,竟没有脑子地来到这里想简单讨个说法。
但结果上来看是好的,最少发现了,一些分寸已乱的崽种。
“郑华,竟然是你。”我看着手机里由白羽远程传输过来的ATM摄像头画面,不禁喃喃道:“你也太不小心了,可对于你那脑容量来说,算你尽力了。”
他还算是找了个偏僻的山村地方,可能是觉得不想被发现,还特意地带上了鸭舌帽和医用口罩,真要是配个墨镜就更好了。
可惜他没配,而且口罩明显带得不合规范,大半个鼻子露在外面——人脸的中部暴露了,你遮那么多有叼用?
所以出现了几个问题:
他是如何整到马维的银行卡的?
又是如何知道慕容景那笔存款的存在的?
他此时手里捏着这数额不大不小的赃款,出现在远郊区,应该是已经在逃离这座城市的路上,他会去哪?
首先我得说,目前来看马维的这张储蓄卡应该是过去长期被捏在郑华的手里的——死亡现场并没有发现这张卡,只有白羽能通过生前的存储记录追到这张卡。但我相信马维的死亡绝对不可能是郑华的杰作,首先现场和之前的其他死亡的现场对比已经可以初步判定是那女死神的杰作,至于有没有那另一位死神,得另说。
但如果是,我得说团伙作案中成员卷钱准备中途跑路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团伙必然是高纪律高素质的,甚至一定是高于警队的——而郑华此番转账+提款的操作,真的是臭到爆了,他这农民是觉得没有人看见所以互联网也不会有记忆?还是觉得自己的伪装已经很出色?这无疑是在暴露他自己和团伙,这不可能。
那么马维是凭什么长期能撰着这张卡,又凭什么那02年的时候,可以有七位数的记录?
我将郑华的证件照翻出来,“这个人你见过吗?”
“没有。”慕容静很平和。
...
没关系,还是得佩服他,在明显没有计算机技术人员的帮助下,竟然能靠双手破译密码,已经实属不易。
那么问题还是到了他现在去哪上,或者不如问自己——他为什么会突然慌乱?是什么触发了他的慌张?让他选择此时卷钱跑路?
我想起了利利逊同样也是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选择带着手枪殊死一搏,在九十三号实验室里大闹一场...
然后他死了,看着也是,死神的杰作。
一个刹那间,我发问:“下一个目标会是他吗?”
我立刻拨通白羽的电话,叫他远程想办法追踪郑华的行踪。
“都是些惊弓之鸟罢了。”我喃喃道。
从十五日起,凶手接二连三地谋杀这样那样的人,也的确足够条件去触发那些伪君子的恐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警队,死神,还有这些鸟人,已经成立了一个三角对立的关系。
我们是需要查处凶手的,受害者方面哪怕是利利逊那样的畜生,我们也不得不保护。
死神是需要这帮鸟人的,如果他们不跑,这狩猎就没有意思——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几乎不与我们为敌。
而现在最紧张的,从过去十天的规律上来说,得是这帮鸟人,他们一面要保护自己尽量避免被厉鬼索命,另一面他们还得担心警队对他们的调查,甚至为了避免和警队接触,他们可能会对我们的保护有抵触——逃得更远。
所以,回到第一天的问题,到底有没有他娘的作案动机?
如果凶手真的是赵珑,又或者说是站在赵珑与谢易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那么作案动机会不会是那CD?
但是,从杀人逻辑和案发顺序来看,我甚至觉得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教堂事件也许压根就不值几个钱,那只是利利逊的一点恶趣味罢了?
我暂时还找不到其他人,特别是这些大人物与赵珑谢易之间的更多的关系。
即便如此,我也有一个预判——那会是一个不测之渊。
我迅速在郑华地产与李淇汇合,发现这里在两日之间撤空。
“你今天怎么样?”我问。
“做点该做的,既是分内之事,也是我们的需要,”李淇耸耸肩,“尽量获得星空的认可和信任目前看也很重要,倒是你,今天迟到地有点厉害!”
“对不起对不起,睡过头了,今天中午请你吃好吃的,你看行不?”
“真的吗?!”李淇的眼睛忽然开始发光,“那我可要狮子大开口了!”
...
虽说没有特别明确的关系确定,但我得说李淇和我之间的关系的确走得很近。
那么,六个小时前的事,就必须尘封了。
...
也不知到底该去哪好,于是便起身准备回总部,一来是想通过网络更加精确地确定
郑华的位置;二来是想看看凯明的情绪是否稳定,是否能继续配合调查;三来就是想着如何处理拉斐尔的真相。
对于这座城市的每一个人来说,拉斐尔的真相都是绝对不可能接受的,一旦公之于众,未来最少二十年内卫生部都会丧失民信。对我们更不利的是,需要承担责任的那个人,死得也早,这样公众情绪就更难处理。
不过最少对于郑华的位置来说,李淇似乎很有自信:“他不会离开这座城市的,最少现在不会,我们应该借机看看他能跑去哪。”
“也许是一些我们喜闻乐见的地方,再发生一些喜闻乐见的事?”我笑嘻了。
但我这里说的喜闻乐见,应该是不包括那厉鬼的索命。
生命本身,的确是高昂的价格。
罪恶本身,也应该交给法律来审判而不是私刑的滥用。
阳光穿破了雷雨云,我伸手去触碰那光芒,它从不退缺。
“江信,”李淇靠在车窗边,“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