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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阴阳颠倒,倒转乾坤

湖上的风浪远比俩人想象中要凶猛的多,这喧嚣的大风不像是迎面涌来,也不像是在背后推着小船前行,那感觉倒更像是四面八方都在朝着这剪扁舟玩了命地卷席着狂风,小船在湖面上左摇右倾,眼瞅着就要让船舷全数泡进水里,可老汉的架船手艺偏偏就是那么好,着小船颠三倒四地偏偏就是不翻倒。

可是单就这张狂的风就足够梁布泉俩人喝上一壶的了,俩人纵使紧把着船帮,紧抿着嘴,可是从四面八方涌来的狂风却是拉开了一副无孔不入的架势,偏能生生地掰开两个人的嘴。肚子里头眨眼就给关上了一腔子的风,这还不算完,这大风偏又像是钻头一样,直拧着俩人的耳膜,钻得俩人的耳朵眼针扎了一样的疼。

再加上俩人打小就是在旱地上长大的旱鸭子,甭说是下湖玩水了,就是常日里东北那地界的水泡子都没游过两个来回。梁布泉就觉得自己的胃里头翻江倒海,脑袋也是跟着一涨一涨地难受,但是这爷们打小就有那么一股子憨劲。心里头是牟足了劲儿寻思着:爷是打北方过来的胡子,不能给家乡的父老乡亲丢人,今儿就是再想吐,也得把苦水给咽在肚子里头,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亡。

这爷们心里头的小剧场演绎得是慷慨激昂,可就在他这自我感动的当口,突然就觉得自己的脸盘子上一阵黏糊糊,软塌塌的温暖之感,带着股不可名状的腥臭气息传了过来。他现在即便是强忍着自己晕船时所带来的呕吐,也得腾出只手来,摸摸脸上究竟是给沾上了个啥玩意。这一摸不要紧,黏黏糊糊的触感里头,还掺杂着些许坚硬的颗粒状物体,他的心里头一下子就像是叫人给泼上了一盆凉水。

这是……花生碎?

脸上粘着的东西不但有花生碎,好像还有大米饭粒和香菜杆,他就是再傻也能猜得出来,脸上沾的究竟是些个啥玩意了。就在他回头的当口,只看见马士图闭着眼睛一脸陶醉地又从嘴里喷出了一长串五光十色的彩虹,着彩虹夹杂在风里,打着旋地尽数砸在了梁布泉的脸上,是一点都没浪费。梁布泉这会儿也是没心思骂人了,大嘴一张,“哇啦”一下,也打自己的嘴里喷出了一道包罗万象的彩虹。

这下子狂风巨浪里头可就丰盛得多了,哪个叫鱼骨头,什么是干豆腐,酒气伴着花生渣,溅得这剪扁舟上里外一片热闹。恐怕这摇橹的老汉,一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恶心的风浪,俩人是眼瞅着老汉使劲地干哕了一下,随后红着老脸定了定神,对着俩人扯着脖子喊:“合上你们的嘴,眼瞅着要到湖心了,再坚持一会儿!”

梁布泉寻思着,这老汉多半是在心疼自己的船。改天要是自己能够成功上岸,高地得给这小老头换一艘排场一点的小船,再怎么着都得给小船配一剪风帆。

他努力地把手上的残秽给甩到湖里头,想要对着老头竖个大拇哥,以表示自己满心的敬佩之情。可就是在这一转头的功夫,偏巧见到老人背后的湖面之上,竟然霎时间涌起了无数条发丝一样遮天蔽日的黑色丝线。

这黑丝即便是出于不足一尺的距离观察,也不过只有常人的小指一般粗细,却是长得离谱,在浩荡无边的湖面之上,就恍若是一张足以刺破重云叠瘴的漆黑幕布,着无数条黑色的发丝恍若活物一般在漫卷的狂风之中,有意识地扭曲着自己那丑陋不堪的腰肢身形。梁布泉哪里见过这种完全超出人类想象的怪物,呛了一口罡风,只从嗓子眼里头夹出了一句:“小心!”

那无边无际的黑色丝线就仿佛是听见了梁布泉的动静,一下子是贴着湖水,从四面八方朝这艘小船狂卷而来。

再看那摇橹的老人,就好似早有所料一般仍是淡定地向前摇橹,朝着俩人露出了一抹诡谲莫名的微笑:“颠倒阴阳,倒转乾坤。爷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的是死是活,就看你们几个小崽子的了!”

这老头说话的声音很轻,可梁布泉和马士图偏偏听得真亮。显然,这摇橹之人也是个深藏不露的练家子,有这能耐,为啥要在鄱阳湖畔做个摇橹的船夫呢?

难不成,这也是早就安排好了的事?

不等着梁布泉细想,四面八方尽数涌来的黑头发便像是包子皮一样,将这剪破烂的小舟一下子拍进了江心里头。

要死了吗?

梁布泉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被浸在了鄱阳湖漆黑冰冷的水流当中,湖水倒灌进了他的鼻腔,几乎在一瞬间便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窒息……

娘个炮仗的,准备了这么多,到最后还是死在了湖里!

出海的龙叫狍子顶破了肺,入江的虎让鱼虾给啃掉了心……

老子真就多余蹚这趟浑水!

心里头嘀咕到这,一股子清流又瞬间灌进了他的肺里。梁布泉几乎完全下意识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是一个猛子翻身坐了起来。

倒抽冷气?

老子不应该是给拍进湖水里头了吗?

四下在这么一张望,只见马士图正横在不远处躺着尸,鼻孔里头还插着条活蹦乱跳的小虾米,在他们的身体之下,则正是那片汹涌澎湃的鄱阳湖。

抬头看来,高低错落的水下世界,竟然大大方方地横在了他们的脑瓜顶上。

身下是湖,头顶是地;颠倒阴阳,倒转乾坤?!

这,就是三茅花树阵?

梁布泉小心翼翼地把手按在湖面之上,那触感弹性而光滑,就好像是按在了大姑娘的脸皮之上,他试探性地从水面上缓缓地直起身子,又试探性地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这湖里,竟然真的有空气可以供人呼吸。

这种感觉奇妙得犹如幻境,鱼儿在自己面前倒悬着身体自由自在地上下游动,而他却可以毫无阻碍的正常呼吸,湖底的水藻仿佛是富人家里垂落的珠帘一般,伴随着湖心深处的暗流涌动,也在情节曼妙地随风摇摆;低下头,则是江面之上破碎的轻舟残害,还有那老人敷面向下的一具浮尸,老人瞪着眼睛,嘴角依旧挂着那道诡谲莫名的笑容。

将他们拍进鄱阳湖心的黑头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身下波涛汹涌的湖面,以及周遭安详闲适的湖底世界。

“喂,醒醒!”

他朝着马士图大喊了一声,他不单单可以呼吸,甚至还可以说话,“狗日的,醒醒,咱到地方了!”

马士图睡眼惺忪地把眼睛启开了一条缝,旋即使劲地打了个喷嚏。卡在他鼻孔里的那只小虾米,立刻像是给上了膛的子弹一样,带着一串水泡倒射了出去。

“得了吧,梁爷!”

马士图哼唧了一声,旋即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咱都沉到湖底了,醒啥了还醒,咱俩这是死了,成了淹死鬼了!”

“我日你个奶奶的,你看清楚咯!这是三茅花树阵的阵眼里边!”

梁布泉三两步就冲到了马士图旁边,抬脚就踢了他胳膊一下子。说来也是怪,他虽然能在这水下自由自在地呼吸说话,可是身体依旧还是给泡在了水里一样的感觉,就好比方才踢出去的那一脚,他明明是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可偏偏觉得这一脚踢出去的阻力奇重无比,以至于那马士图即便是挨了这么一下,也没有疼得立马从地上蹦起来。

但即便是力道被湖水缓解了不少,无端端地让人踢了一脚,总归不会那么好受。

“艾玛!”

马士图怪叫了一声,“你咋踢人……你咋踢鬼呢?”

“老子我踢的就是你!”

梁布泉是气不打一处来,时下俩人已经入了阵眼,那危险定然是随时随地都要降临,可好死不死跟在他身边的这个马士图,偏就是个脑袋里头缺了根弦的主,“老子让你做鬼,老子踢死你!”

马士图垮着个老脸,终于是揉着屁股站起了身:“哎呀别踢,疼!可疼可疼了!”

梁布泉冷笑道:“你他娘的还知道疼?”

“废话,老子也不是死人,干啥不知道……”

话说到这,马士图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我日他个奶奶,老子知道疼?老子还活着?老子我没死?”

说话的光景,梁布泉已经是把那柄鹰嘴匕首给提到了手里头:“现在没死,等会可就不好说了……这他娘的是阵眼里头,随时随地准备跟殷舟那家伙交手!”

“殷舟?那个活了好几百年的老怪物?”

马士图是哆哆嗦嗦地摸出了烟袋,可再等他抬手翻找烟叶子的时候,那张老脸上的苦相,明显变得更重了,“我日他奶奶的,爷,我的烟叶子全湿了!”

忘了这一茬了!

马士图的问字诀全在一副黄铜烟杆子上头,可俩人现在置身于鄱阳湖里,且先不说烟叶子是干是湿的事,他在湖里头点火,那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

“先别管这些个玩意,别忘了咱们来这南昌城是来干嘛的!”

问字诀闻字诀都用不得,可是老祖宗交来的憋宝绝活,却是单凭一双招子就能办事的秘诀,“湖里头的宝贝,多半和矿藏没啥太大的关系,找着了宝贝,自然就找着了这大阵里头的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