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铁路花费浩大,若是搞不好,甚至会导致一个王朝的覆灭。
赵鼎记得前世历史上,满朝末年,正是因为川蜀保路运动点燃了辛亥革命。
如果花费巨资修一条铁路,只为了运输铁矿石和铁锭,他赵鼎恐怕要亏到当裤子。
至于高炉,也并非越高越好。
难道修建得和天一样高,就可以炼制出无坚不摧的钢铁了吗?
这不科学,也不现实。
“所谓铁路,便是用两条又窄又长的铁轨拼在一起,形成一条路。”
“使用特制的车辆,便可以在这条路上行驶,不仅速度快,拉的货多,还十分省力。”
“有了这条路,伐木场、烧炭作坊、炼铁作坊就用不着耗费大量的人力畜力运输了。”
听到赵鼎这么说,卫茜有些惊讶。
“把铁铺在地上,这样做的话,修建一里路,岂不是要花费天文数字般的银子。”
赵鼎摇了摇头。
“虽然前期要投入无数人力物力,可一旦这条铁路投入使用,就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好处。”
“最关键的是,铁路的维护远比官道方便得多。”
晋国所谓的官道,其实不过是将泥土夯实,撒上生石灰防止长草。
一旦遇上阴雨天,这样的道路很快就会变得泥泞不堪,难以通行。
可铁路就不一样了,一旦建成,除非有人破坏,或是遇到地震、洪水这样的自然灾害。
否则任何天气都不会影响铁路的通行。
“另外,我们自己、伐木采矿、炼铁,可以把成本降到最低。”
“我们所需要支出的,不过是工人的报酬和伙食罢了。”
听完赵鼎这话,卫茜似乎明白了,这铁路真乃神器。
如果能把铁路修编晋国,一定可以造福乡里,让乡亲们免于出行之苦。
“至于高炉炼铁,这是一整套很麻烦的技术,回头我写成书交给你。”
“你照着书上的内容去做,自然会大大提高炼铁效率。”
赵鼎前世从未从事过钢铁行业,为何会懂得高炉炼铁的技术?
这还要从他爷爷的教育说起。
赵鼎的爷爷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生人,经历过一阵全民练钢铁的风潮。
身为家乡为数不多的文化人,赵鼎的爷爷自然要扛起学习炼钢技术的重任。
进过读书学习、交流学习,赵鼎的爷爷掌握了一套有效的土法炼钢技术。
虽然和当时正规炼钢厂出产的钢铁,在品质上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可若是和古人生产出来的钢铁相比,简直是天外神物。
那几年炼钢的风潮过去,赵鼎的爷爷却没忘记这份本事。
本着技多不压身的思想,在赵鼎长到十几岁后教给了他。
“对了,你选择好矿场的位置了吗?”赵鼎随口一问。
卫茜点了点头,寻来一张荆州地图,纤细的玉手指向顶山郡。
此地位于荆城郡之南,南郡之北,恰好夹在两地中间。
不过此处山脉连绵起伏,地势崎岖,所以人口稀少,经济也很差,一向在荆州没有存在感。
“好地方。”赵鼎夸奖道。
矿场设置在这里,就不会缺少木材。
而且这里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自己就不需要派遣太多士兵来此守卫。
“唯一的问题是,此地并非由我管辖,设置矿场一事,恐怕要和顶山郡守商量一下才行。”
话虽如此,赵鼎却不感到为难。
且不提自己身为皇子,享郡王爵位。
单是南郡郡守的官职就足以压对方一头。
大晋律法规定,郡县分为上中下三等,如顶山郡这般,人口、经济都很差劲,也并非军事要地,便是下郡。
下郡的官员,除非治理得极其出色,否则终其一生也难升官。
而南郡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毗邻大江,商旅繁忙,经济很不错,算是上郡。
上郡的官员,只要不出错,就能按部就班的升迁。
下郡与上郡官员升迁的可能性,也决定了二者地位悬殊。
“我是一个女子,又是一个布衣,若是去见官,恐怕人家不会拿正眼瞧我,此事只有靠殿下了。”卫茜心安理得的将任务交代给赵鼎。
心里冷哼一声,就该你去山里吃点苦头,谁让你逼我做你的夫人。
赵鼎露出自信的笑容。
“本王出马,一定手到擒来。”
多出一个前往顶山郡协商的任务,时间更加紧迫了。
次日一早,赵鼎便启程出发。
将福全海留在荆城郡,除了给他五万两银子作为启动资金外,赵鼎又留下三百军士保护他。
最后不忘叮嘱一句。
“荆城郡的产业只是我的一小部分,不值得上心,如果邓刺史要对你动手,不要犹
豫,立刻逃到南郡。”
听到赵鼎这话,福全海莫名地感动。
这可是五万两银子,足够买下几千亩良田。
说放弃就放弃,殿下真是把人看得比一切都重要,也不知这是好还是坏。
就在福全海开口,想要说两句关心话时,一阵杂乱的马蹄声传来。
“殿下何故如此着急,干脆在我荆城郡多待两日再走也不迟,让我好好款待一下您。”
邓怀义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赵鼎心知,邓怀义巴不得自己早点离开荆州,没有白费口舌客套,反而拜托他一件事。
“邓刺史,这位福全海福公公,乃是我府上的忠仆。”
“我见荆城郡人杰地灵,打算在这里置办一些产业,就交给他打理。”
“还望邓刺史看在我赵鼎的面子上,多多照顾,日后赵鼎一定有所回报。”
邓刺史摆了摆手,笑道。
“殿下太客气了,有我邓怀义在,谁敢在荆州乱来。”
邓怀义格外强调荆州二字,明摆着是要对赵鼎宣誓主权。
赵鼎心中暗道,不怕别人,怕的就是你乱来。
“但愿如此。”
话不投机半句多,赵鼎急着南下,匆匆告辞。
他一转身离开,邓怀义立即变了脸色,冲蔡贺道。
“赵鼎是真傻还是装傻,送上嘴边的肉,我岂有不吃的道理。”
蔡贺咧了咧嘴。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福公公以前在宫里做过太监统领,咱们最好还是不要招惹。”
听到这个消息,邓怀义立马明白,这是一块带刺的肉。
“娘的,这小子真是滑不留手。”
“谁知道这老太监在宫里有没有朋友,把他逼急了八成要咬人,还是视若无睹为好。”
赵鼎万万想不到,恰恰是因为福全海的宦官身份,保住了赵鼎在荆城郡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