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啊,你可真又给为师带来惊喜了。”
天山老人上下打量那少年,双眼发光,边看还边搓手,活像一个狼外婆。
白锦书挑眉,看着躲在她身后的少年,眸色沉了沉。
看来师傅是看出这少年的身份了,那他到底为何会被黑衣人追杀。
“主子,下雨了,我们进客栈说吧。”
夜空中啪嗒啪嗒的落下了雨滴,风雪一愣,想起今日白天主子让准备好雨伞,觉得十分稀奇。
但想着主子拜慕容策为师,风雪又不觉得奇怪了。
慕容策那人占卜厉害,下雨下雪这种事定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前两日刚下过雪,如今又下雨,今年的大胤气候有些不太正常。
“一起一起,都去老夫的卧房,乖徒儿啊,等你知道他的身份你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天山老人搓着手,急不可耐的往卧房走去。
白锦书点点头,少年却十分不安,紧紧的抓着她的袖子。
“莫怕,我不会伤害你,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白锦书微微一笑,看着少年清澈的双眼,身上带着一股令人觉得十分舒服的气息,冲散了少年的不安。
少年点点头,跟着白锦书进了客栈。
天山老人刚醒,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白锦书索性让风雪端了饭菜
,让那少年与天山老人一起用膳。
卧房内,天山老人一手拿着筷子,一手端着饭碗,瞪着眼睛,看着少年疯狂吃饭的模样,都不知道往哪里落筷子。
这少年是饿了八百年么没吃饭么,这速度,若是盘子能吃,桌子上怕是已经空了。
“风雪,再去拿些饭菜。”
白锦书微微一笑,风雪点头,见少年饭量实在太大,想着要多拿一些。
“慢慢吃,吃快了对胃不好,有很多,会让你吃饱的,但不可多吃,不然会不舒服,知道么。”
白锦书拿了帕子,递给少年,缓缓出声 。
少年脸色有些呆,但他吃饭的速度却是慢了很多,好似很听白锦书的话。
天山老人看的又是一阵唏嘘。
传闻这药人脾气不好,动作很快,很多找他的人都被他打伤了,也有人说他力大如牛,怎么到了他徒弟这里就变成了温顺的小绵羊?
“喝点水吧,一会吃饱了我让店小二去给你洗澡然后束发,好么。”
白锦书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少年,少年点点头,接过水,这次倒是喝的很慢,也很温顺。
“我说徒弟啊,怎么也没见你关心师傅啊。”
天山老人眼神幽怨,白锦书笑了笑,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道:“师傅可是
知道他的身份。”
“自然,有了他啊,或许江北的疫病也有的救。”
天山老人又变的十分兴奋,盯着少年道:
“还记得师傅跟你说的那个不死人么,就是那个药人,喏,就是他,为师算是知道为何叫他不死人了,因为他刀枪不入,至于药人,他体内有千百种药,应当是万毒不侵,就连他的血,也跟正常人不一样,不是鲜红色的,而是红中带粉。”
天山老人指着少年身上的血衣。
白锦书低头,只见少年衣服上全是血,应当是流了很多,但颜色确实是有些淡,外面黑,她先前没看清楚。
既是那个药人,那也就是说他后背上有兵器图?
那些黑衣人捉他是为了兵器图么。
“不过既你将他救了回来,若是被别人发现,我们都会有危险,当然,师傅有办法暂时将他后背上的兵器图隐藏,至于他身上的药味,你应该能寻个药压下吧。”
天山老人认真的想着,而那少年忽然又变的不安,抓住了白锦书的衣角,生怕她将自己赶走。
“莫要怕,我不会赶你走的。”
少年睁着一双懵懂宛若幼兽的眼睛,不知为何,白锦书就是说不出让他走的话,况且他是个药人,江北的疫病或许需要他。
她不
是个好人,这少年也确实对她有所帮助,她留下他,也会护住他的。
“师傅,一会我还有事,不如师傅帮他洗澡吧,我知道师傅对他是好奇的,但师傅可不要欺负他。”
白锦书安抚了一下少年,看向天山老人。
天山老人不悦的撇嘴,但乖徒儿都开口了,他也不能拒绝,他曾立誓,若是有朝一日自己有了徒弟,可是要对人家好的,更何况他徒弟还是个女娃娃。
“好吧,老夫不会伤害他,不过别的要依着老夫来。”
天山老人傲娇的出声,白锦书点头,又安抚的摸了摸少年的头,盯着他的脸,见他确实生的秀气俊美,低低的道:
“我给你起个名字可好,就叫白燃如何,你就好似一张白纸,没有被世间的肮脏沾染,希望你可以一直无忧无虑,做你自己。”
“好。”
白燃似乎也很喜欢这个名
字,慢慢的笑了,他本就生的好,这么一笑更是俊美不凡,若不是个傻的,只怕出门都会被小姑娘追着跑。
“主子,饭菜来了,属下已经让店小二烧好水了,一会便可以给他洗澡。”
风雪端着饭菜又走了进来,门外,店小二也跟着一起来了。
“不用店小二帮忙了,师傅帮他洗就可以了,你守在外
面,我今晚有事,我不喊你,你莫要回去。”
白锦书起身,白燃见她起来,也想要跟着一起,但白锦书微微摇头,白燃又坐下了。
“是。”
风雪看着少年如此听话,也惊奇的很,应声道。
“我先回卧房了。”
白锦书说完,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客栈三楼的卧房中,白锦书坐在桌子边,她只燃了一只蜡烛,窗户微微开着,不断有风从外面吹来,烛光忽明忽暗,衬的室内朦朦胧胧。
忽的,一阵冷风席来,蜡烛险些被吹灭,白锦书不紧不慢的挑了一下灯油,烛光恢复,可室内却多了一道人影。
这大晚上的,只见那黑色的人影站在窗边,身影高大,似还带着一股森冷之意。
白书锦眉眼淡淡,似乎并不意外有人会出现,更没有任何害怕。
见白锦书如此一副模样,忽律邪眼中的神色越发玩味,他转动着食指上的戒指,慢慢往烛光处走去。
越来越亮,也将他手上带的戒指照的更清楚,那是一枚狼头戒指,凶残无比,却也象征着草原霸主的身份。
“呵,你是孤见过的第二个如此聪慧之人,真是有趣的很。”
阴柔又带着无数冷意的话在耳边响起,白锦书慢慢抬头,对上了忽律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