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费用我付。”
她就这样被人拉去饭局。
一个隐蔽豪华的私房菜馆,这种地方只接待有钱有势的豪门贵公子。
裴朝义对这里很熟悉,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服务生看见她赶忙出来迎接。
恭敬有礼地把他们带到包厢。
房门一打开,三人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
木皎皎不动声色地打量这两人,男的长得不算多难看,长形脸,官禄宫聚光,天庭本是微凹,却让人看起来有种丰满的错觉。
一双精明狡诈的三角眼溜溜溜地转,一看就诡计多端,城府极深,这种人做事常以自己利益为先,不顾他人死活,想抢别人的命格是这种人能干出来的事。
女孩看起来20岁左右,小脸圆圆,眼神清澈,看上去乖巧又听话,一般人确实容易忽略掉她眼里深处的算计。
呦呵,这女的还怀孕了。
她高深莫测地看了一眼裴朝义,他子嗣不丰,子来须过三十五,那现在这个……
“朝朝,你来了,”女孩扬起明媚的笑脸,欢蹦地跑过来搂住裴朝义的手臂,趁他不注意,踮起脚尖在他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往时裴朝义会宠溺地捏捏她的脸蛋,笑话他不知羞,小女孩听话懂事,万事以自己为中心,他愿意宠些。
现在他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然后悄悄伸手摸了摸口袋那张符,认真感受了一下,然并没什么动静。
心里高兴了一会儿,毕竟这个未婚妻他挺喜欢,他们豪门望族婚姻注定无法自己选择,如果联姻能碰到一个喜欢自己,自己又喜欢的,那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他偏过头,正想跟木皎皎说女朋友没有问题,就看到木皎皎眼中的怜悯。
他被懵了一瞬,怜悯谁?怜悯他吗?
“表哥,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裴乔宇从椅子上起来,心中诧异陆时臣会在这,他还以为是裴朝义把他们叫出来诉苦呢。
毕竟他现在日子可不好过。
陆时臣面无表情地朝他颔首,算是打招呼,然后目光又回到木皎皎身上。
裴乔宇手指微拢,笑容僵了一瞬,他很讨厌被人漠视,他知道这些人就是看不起他,如果自己身居高位,他们还敢如此轻视它吗?
“快坐。”裴乔宇若无其事地招呼着他们落座。
若按身份来说陆时臣应当做主位,但木皎皎落坐的位置离主位相隔两把椅子,他自然是弃主从客,紧挨着木皎皎坐下。
裴乔宇嘴角始终挂着笑的弧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木皎皎,从一进来他就注意木皎皎,她这长相想不让人注意到都难。
可是不知怎么的,明明长得很漂亮,他下意识地生厌,稍微离她近一些,就浑身不舒服。
啪……的一声。
陆时臣手上的杯子重重地叩在桌子上,目光凛冷地睨了一眼裴乔宇,冷飕飕质问:“你看什么。”
裴乔宇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顿时煞白的脸,慌忙收回目光,急声解释:没没看什么。”
裴朝义心念微动,走过去攀附他的肩膀,拍了拍,十分自豪地道:“乔宇,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位木皎皎,木小姐是我们的准表嫂,表哥可稀罕着呢,你这么盯着她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意思,表哥肯定得生气。”
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僵住了,身子绷紧,裤袋里的符纸,由原先的微烫变成滚烫,那温度似乎要灼烧坏他的皮肤。
他倏然松开裴乔宇的肩膀,迷惘地走回位置坐下,口袋的符纸慢慢变回正常温度。
他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心情,真tm的操蛋,自己疼了十几年了弟弟,竟然是想谋害自己的龟孙子。
他觉得很荒唐。
为什么,他待他可不薄。
裴朝义面色难看,没心思暖场,餐桌静悄悄,气氛说不上的怪异。
外面敲门声响起,一道清丽婉转的女音传进来:“你好客人,传菜的。”
裴朝义随意应了声进来,紧接着几个模样娇美的服务员将菜陆陆续续端上。
能进到这里工作,除了模样上乘之外,心思也必须活络,从打开门那一刻她们就观察到在座的人神色各异,似乎起了什么争执,她们不敢多留,送完菜就急忙退出去。
裴朝义没心思吃饭,整个人恹恹,旁边的女朋友耐心地哄他几次,也没什么效果,干脆也不管了,或许觉得面前这位已经不值得她花心思去哄。
她跟裴乔宇悄咪咪对了个眼色,便拿起手机聊天。
木皎皎虽然膈应旁边这个男人,但她不会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拿起筷子就开始吃东西。
陆时臣很忙,忙着给木皎皎剥蟹壳扒虾皮挑刺,无暇顾及其他人的脸色,这些人也不关他的事。
木皎皎有些头疼,看着堆得跟小山似的饭碗,瞪着他压低声音:“你能不能吃自己的,别这么多事。”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她早把这些全扣到
他头上了。
陆时臣微微垂眼睑,当作听不到,自顾自地做自己事情。
这一顿饭所有人吃得消化不良,但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回去的路上木皎皎踢了踢坐在副驾驶的裴朝义。
“现在确认了吧,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裴朝义满身秃然,眼睛红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木皎皎点了点头:“那行。”
“那你女朋友呢。”
提到自己的小女朋友,他的情绪好了些,自己的堂弟骗自己,但起码这个女朋友还算是好的。
“我刚才牵她的时候,我的符纸并没有发热,是不是说明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木皎皎摸着下巴想了想:“有可能吧,她一个孕妇碰这些东西,也容易受煞。”
裴朝义前一秒还在点头,下一秒整个人都愣住了,惊叫出声:“怀怀孕?”
“谁怀孕?”
木皎皎柔柔一笑:“你女朋友啊。”
“估摸着有两个月左右。”
裴朝义这下真憋不住了,大滴大滴眼泪从他眼眶啪嗒啪嗒掉下:“老子TM这几个月这么倒霉,我就没碰过她,以前每次碰我都做措施,怀个毛线。”
木皎皎点了点头:“我知道,我又没说孩子是你的。”
裴朝义瞬间感觉头顶一片青青大草原,万马奔腾,踏碎他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