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就是路则羽。
路家倒台之后,他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就和疯了一样四处寻一个女人。
一边说要杀了那女人,一边又叫那女人的名字叫得肝肠寸断,也不知那女人到底怎么辜负这少爷了,能把曾经的天之骄子折磨成这幅样子。
周宴尘闻言嘴角不由勾起一个苦笑,这两年,他何尝不是快疯了呢?
桑夏不告而别,至今都没有消息。
他去过金海大学,教务处的人说她已经办理了退学。
周宴尘不明白,就算被他吓得逃跑也得念完了大学,拿到了文凭再跑,她这样跑出去靠什么养活自己?
不,她不需要养活自己,手里有大几百万够她安居一隅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思及此,周宴尘再次郁闷起来。
其实无数个夜里,他常常会梦见那个疾风骤雨的海岛。
他和桑夏躲在烧着篝火的岩洞里,外面海浪翻天敲打着沙滩,他们在洞里肆无忌惮地亲吻。
他想,或许桑夏很早就已经闯入了他的心里,也许是海岛之夜,也许是更早一点在红灯街,桑夏不顾一切将他的腕表从一群恶狗嘴里抢回来的时候。
周宴尘摇摇头,又饮下一杯酒。
另一边,路南亭接了电话后打发了身边围拢过来说话的人,“抱歉,我要去接个人。”
周围的人笑着调侃道:“哦?难道是女人?”
路南亭笑笑当默认,只补充道:“是路氏的副总,一会儿你们就能见到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路氏的副总?怎么他们从没听说过呢?
听这口气,好像还真是个女人。
路南亭说罢,转身前往厅外去了。
周宴尘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机场。
桑夏一个人拖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路边,奶茶色的风衣迎风飞舞,她摘下墨镜,打量着久违的风景。
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她又回到这里了。
忽地,身前一辆灰色的跑车缓缓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同样久违的面孔。
桑夏笑道:“老板,你还是那么年轻。”
她在M国这两年,除了上学之外,还需要帮路南亭打理在M国的产业,和路南亭只通过电话交流。
时隔两年没见,路南亭还是那么风流倜傥,她很想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毕竟自己帮他干活可是掉了不少头发。
路南亭轻笑一声:“上来吧,桑副总,去和大家见个面。”
桑夏上了车有些讶异地问道:“见面...见什么面?”
看他的样子,一身礼服像是刚从宴会出来,难道是有什么酒会?
“你身为路氏集团的二把手,少不了要和浦江那圈子的人打交道,我是在为你铺路。”他道,“再说了,酒会里面也有你曾经相见或不想见的人,你不想去看看吗?”
桑夏可不是曾经那个任人拿捏,怕这怕那的女大学生了,她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地道:
“无所谓啊,见就见呗。”
路南亭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有副总的感觉了。”
...
路则羽躺在床上,猝不及防被人一把掀开了被子。
空气侵入皮肤,青年皱着眉慢慢睁开了双眼,“干什么啊...姑姑”
被路则羽称为姑姑的女人骂道:
“快点起来,一天到晚不干正事,除了打游戏就是吃和睡,作为路家的男丁,还得让姑姑姑父养你,怎么好意思的?”
路则羽对这些话早就免疫了,翻个身准备继续睡,下一秒胳臂就被人揪了起来。
路家姑姑急了:“今天你姑父要去浦江的商业酒会,你也跟着一起去,见到了你三叔记得套套近乎,知道了没有?”
路则羽这才清醒了过来,咕哝着开口:“不想去...头疼得厉害呢...”
“少来这套!你姑父的公司刚刚起步,正是需要人助力的时候,你是路家人,又是南亭的侄子,你去求你三叔,他一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帮衬你姑父的。”姑姑苦口婆心道。
她是嫁出去的女儿,虽然之前和老公吃住都靠着娘家,但现在也自己挣钱养着这个侄子,说不上谁欠谁的了。
只希望侄子能给弟弟路南亭说说好话,让他带带自家人。
软磨硬泡,好说歹说一番,路则羽才慢慢悠悠起床,梳洗之后跟着姑父出门。
车上气氛凝滞,路则羽坐在副驾驶上睡觉,一旁开车的是他的姑父,男人瞥了一眼这个不求上进的侄子,脸色冷肃。
一路无话,来到会场门外,路姑父停车的瞬间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随后连忙拍醒身边的路则羽。
“快醒醒,看那边!”
路则羽再次被人从睡梦中叫醒,这次格外不爽,他正梦见和桑夏一起坐在是沙滩上看星星呢,就被人打断了,没好气道:“别烦老子行不行?”
“那是你三叔的车!”路姑父道。
路则羽被迫睁开眼,只看了一眼,他便瞪
大了双目。
只见不远处的停车场,西装革履的路南亭从灰色跑车上下来,随后又十分绅士地去开副驾驶的门,不多时,从副驾驶走出一个身着奶茶色长风衣的女人。
女人烫着一头大波浪,画着精致的妆容,举手投足之间都是知性与魅力,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路则羽如同应激一般飞速接下安全带打开车门,朝着那女人奔去:“桑夏,桑夏——”他声嘶力竭地呼唤着。
不远处的桑夏自然也注意到了这边的路则羽,不由朝这边看去——
路则羽,她都有些不认识他了。
从前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混血少年,现在头发长得遮住了眼,胡须上一层青黑,眼窝深陷、双目无神,看样子仿佛老了十岁。
他奋力向她奔来却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喃喃自语道:“桑夏...是你吗,我...我不会又在做梦吧...”
这场景如梦似幻,让他不敢上前,怕将梦碰碎。
路南亭回头,见是路则羽,不由轻轻勾了勾唇角:
“则羽啊,怎么这幅样子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