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
“呵呵,二王嫂,我刚才看到你出招了。”三皇子宇文广爽朗一笑,然后动作笨拙的乘了两碗汤,一碗端到容骅筝面前,然后自己坐了下来之后端起另一碗慢悠悠的勺起一调羹抿一口,道:“嗯,这汤果真不错。”
容骅筝显示手一颤,见他不动声色她也闲定的假笑,“三王爷很穷?”连这么一小碗汤都要和她抢!
宇文广爽朗一笑,“还好,反正没几分钱。”说着,转头看一眼破裂了的屏风,“二王嫂刚才那一招委实不错,如果不是隔着屏风,可以直接封喉,而不只是断了一条腿。”
“哦?他断腿了?”容骅筝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的摩挲着杯子,眯眸道:“我以为我穿射的是腹部。”
宇文广遗憾一叹,“被隔躲开了。”说真的,宇文广的确遗憾,一个回旋镖在被格挡之后回旋落下之际都能直刺入肉断了筋骨,他真想知道在没有被格挡的情况下会如何。
“……”这样幸灾乐祸好像有点不太人道吧?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宇文广耸耸肩,笑,“当人活得像一只狗那样下等而肮脏的时候,还不如一个畜生,二王嫂何必露出这个表情?”他一副我本善良的样子。
容骅筝唇角抽搐,感情这个性情豪爽的三殿下还是个毒蛇教主?摇摇头,容骅筝不置可否转而认真的勺起一调羹浓汤放到小团子嘴边,轻声道:“来,张嘴。”
小团子一动不动,圆滚滚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宇文广。
宇文广一笑,伸手刮一下他的小鼻子,“希宴世子,还记得广哥哥么?”
小孩子没有点点头也没有摇头,却对他眨眨眼,红润的小嘴儿翘了一下。
容骅筝吃味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一个小孩眼中还不如一个大男人,这孩子还没对自己点过头就先对他出卖色相的笑了!
她清眸晶亮,红唇艳润,吃瘪的表情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华美,那种美宇文广被镇住反而一乐,道:“二王嫂不必介怀,我和希宴世子好歹也认识了几年了,
相比之下希晏世子更喜欢你。”
容骅筝瞥他一眼算是回答。
小希宴闻言却将头转向容骅筝,揪住她一袭衣袂微微张嘴把汤喝了。
容骅筝笑,这小团子是在安慰自己么?
“三皇子,你刚才一直在这里?”想到什么,容骅筝开口问道。
“嗯,我和朋友在这里聊点事。”在说话期间,三皇子很自来熟的找来店小二再多送一副碗筷和多加了两个菜。
容骅筝看着嘴角抽搐一下,“三皇子刚才没吃?”
“嗯,吃了。”
“……”
“肚量大啊。”宇文广总算有点不好意思了。
容骅筝脸一黑,暗暗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早段期间见过容府二小姐。”突地,宇文广说了这么一句话。
容骅筝心一突,手中的汤差点洒在了小团子的脸蛋上。
“二王嫂,我见过好像让你很吃惊?”宇文璨似笑非笑。
容骅筝深吸一口气,知道该来的躲不掉,遂平静的道:“是有些惊讶,毕竟我一直是听从父母教导,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
“呵,是么,那可能是我眼花了吧。”宇文广甚重的点点头,“虽然我已经两次在这间酒楼里见过你两次。”
“哦?”
“可能二王嫂忘了吧,毕竟那已经是两个多月的事情了。”三皇子说得轻松,说完后伸出筷子夹了一块红烧狮子头放进嘴巴一脸满足的咀嚼。
容骅筝胃口顿然降了,夹菜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的道:“我的记忆力是不怎么好。”
“但是二王嫂,我的记忆倒是不错呢。”三皇子莞尔的勾唇,歪着头做了一个回忆状,“而且在我看来现在的二王嫂比两个月前美太多了。”何止是差太多,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容骅筝笑,但是笑意却没到达眼底,“我该说谢谢三殿下美言还是该说三殿下过奖了。”
三皇子豪爽的摇摇头,“其实那一次并不只是我有留意到二王嫂,连四弟也有注意到。”那一天的事情让人叹为观止,想不注意都不可能。
“四殿下?”容骅筝想起早上那个言辞放荡不羁,容貌过人的男子,心头闪过一阵恶寒。
“是啊。”宇文广点点头,有意无意的瞟她一眼,“早上离开贵府的时候四弟还开玩笑地和我说今天的二王嫂和两个月前简直判若两人呢。”
本来就是两个人。
容骅筝心里说着,表面上却挂着笑。看人第一眼很重要,今天早上四个皇子中眼前这个三皇子是容骅筝印象中最好的,凭直觉和前世看过的形形色色的人的经
验她足以相信他并非什么歼佞小人。不过,是人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所谓天家无父子,同样天家亦不可能有完全至情至性之人。眼前这人看起来豪爽广大,不屑心机,或许肠子却是绕了个山路十八弯呢!
看着眼前笑得自若的女子,宇文广觉得挺赏心悦目的,她的神色总是浅浅淡淡的,看似漫不经心但她的眼睛
太清澈了,所以他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匡扶着的强大和傲然。
这女子是真正的来自天界。
这么想着,他深深的看她一眼,挥挥手说:“其实二王嫂不用介怀什么,那一天的事虽不怎么好看,但是我也不是一个爱揭人短之人。”其实应该说看到她之后他已经不屑于再想起那一天矫揉的身影,天壤之别。
一抹诧异在容骅筝眼里闪过,难道她猜错了么,眼前这个男子真的不是故意来找茬的?但是他刚才说那一番话到底有什么意图?他该不会像是回忆两个月那一件事那么简单吧,她绝对不相信这些天家之人是吃饱了撑着了。
“二王嫂怎么一副吃惊的样子,难道我在二王嫂的眼里是一个斤斤计较之人?”宇文广仰头好爽一笑。
容骅筝顿时放下心来,摇摇头,回以最真诚的一笑,“三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应该怎么感谢三殿下的‘不介怀’罢了。”
“二王嫂千万别客气,今儿我们有幸在同一桌子上吃饭就是朋友了,朋友不言谢,除非二王嫂不把我当朋友。”
“怎么会?”也许是眼前这男子的笑容太真诚了,也许是他是第一个对她真心而笑的人,容骅筝心头涌上一阵激动,眼睛在桌子上一扫,随意端起一杯茶,郑重道:“为了三殿下的‘朋友不言谢’,我以茶代酒,干了!”
宇文广性情豪爽,朝廷中江湖中都有不少好友,江湖儿女见过不少,但也第一次见识到女子的豪气万丈,他心中早已激动的犹如骇浪滔天。不过他没有以茶回敬,反而笑问:“二王嫂,不知道你会不会喝酒?”
容骅筝挑眉,“当然,无酒不丈夫啊。”
三皇子诧异了,“这么说来二王嫂不但会喝酒还是个酒中豪杰了?”
“酒中豪杰不敢当,很多人说酒色不可取,其实酒是一个好东西,看人们如何看待他罢了。”
“说得好!”三皇子像是遇到知音似的朗声昂头大笑,“那我们今天就喝个痛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