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抬进来,抬进来,轻点。”
凤鸣楼里,张笛吩咐下人抬进来几十箱的东西。
“吴妈妈,这是我们赵公子对师师姑娘的一片心意,你我当面清点一下,清点完之后你给找间仓库存起来,若是少了一件我就拿你是问。”
吴妈妈点头似鸡啄米般的道:“您请放心,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动赵公子送给师师的东西。”
“谅你也不敢。”
下人将所有的东西放下来,张迪逐一打开照着清单道:“金元宝五箱,银元宝十箱,蜀锦二十匹,珍珠三十串,银碗二十只,金碗十只,赤金爵杯九只,金银把执壶各八只,象牙箸七副,犀牛角杯六只,金银镯子各五对,玉镯子四对,玉如意三只,珊瑚玉树两只,鸳鸯玉枕一对……”
对罢了清单,点完了数目,张迪让吴妈妈手抄一份,又将原始清单交与杏儿,再与李师师过目。
交接完成之后,自然少不了吴妈妈的好处,她也得了些金银珠宝,高兴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说道:“托赵公子的福哇!”
张迪道:“别忘了师师姑娘!”
吴妈妈拍着巴掌道:“对对对,没有师师哪来的今日,都是我家师师带来的彩头,多亏了这丫头!”
张迪道:“日后你们家师师只可待见我家赵公子,其它的阿猫阿狗一律回避,知道了没有。”
吴妈妈道:“请你家赵公子放心,我已经取消了夺魁大会,闲杂人等不管他对师师垂涎三尺也好,还是情有独钟也罢,我都会让他们离师师远远的。再说了,我还专门请了工匠,准备为师师在这凤鸣楼的地方单独造一座阁楼。”
张迪道:“如此甚好。”
隔日,张迪又督人送来金簪银簪、金钗银钗,珠宝玉器,胭脂花粉无数。
有时候宫里的御膳房做出了好吃的点心之类,徽宗也会特意让人留下一份,趁没人在意的时候,派心腹偷偷地送到李师师手里。
徽宗自从认识了李师师,恨不得天天和她黏在一起颠鸾倒凤,共度鱼水之欢,奈何宫深墙高,人多眼杂,出来一次很不方便。徽宗便想出了主意,秘令内侍官杨戬派人从皇家艮岳园林凿出一条通往凤鸣楼的地道。
杨戬得令不敢怠慢,立刻组建人手测量距离,规划方案,然后派人日夜开凿地道,转运土方。一月有余,从地道里面出来的土方居然堆成了小山丘,又于山丘之上移花栽草,广植杨柳,忙得不亦乐乎!
却说林猛冲一路南下,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宋都东京,京城之中早已物是人非,仿佛换了人间一般。他多方打听得知,武大郎潘金莲已亡,武松替兄报仇杀死西门庆被发配充军,郓哥下落不明。
林猛冲去相国寺找鲁智深,张三李四告知花和尚鲁智深闹出人命流亡在外。林猛冲再折回凤和楼,凤伙楼的伙计说李老爹新亡,因为李灵儿临行有交待,林猛冲问起,伙计便说李灵儿离开东京谋生去了。
后来又遇到孟员外,告知孟玉儿已嫁为人妇,桩桩件件,只有孟玉儿一事尚在他的意料之中,其它的多少让人有些意外。林猛冲不禁感叹人的一生命运多舛,尤其生活在北宋末年的乱世之中。
这日林猛冲吃着饭,他忽然感觉从自己身上掉落下来一件轻飘飘的东西,从地上捡起来时林猛冲发现是一页泛了黄的纸张,打开一瞧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林猛冲这才想起一年多以前,他去夜潜太师府救走李灵儿,在太师府外与人格斗,一位精瘦的蒙面汉子曾加入格斗帮过自己一回。
就是那天晚上,这个蒙面汉子给了林猛冲一页纸条,让林猛冲按照上面的地址随时可以找他。
本来林猛冲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去会一会这个人,一来探明这个人的身份,二来想去表达一下他的谢意。但是林猛冲后来去了北地,这件事情逐渐的搁浅了下来。
回忆起当时的细节,林猛冲总感觉这人似乎不太简单,而且他预感这个人必定和他有着某种难以割舍的地方,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有了这样强烈的预感。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林猛冲在心里默默地记住了纸片上的地址,他开始沿着大街小巷找了起来。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李师师带着杏儿在阁楼上凭栏远眺,远处东京城内的一处景色尽收眼底,忽然她的心儿怦怦的跳,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眼尖,一下子认出了打外面路过的林猛冲。
“啊!林冲。”她惊叫了一声。
杏儿道:“小姐,怎么啦!”
李师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不好意思的道:“没,没什么!”
杏儿道:“不会吧!小姐,你一定是见到了什么熟人。”
李师师道:“这样吧,以后再告诉你。你先附耳过来,我让你替我办一件事。”
李师师在杏儿耳边轻声嘱咐几句,杏儿转身下了阁楼,转出风鸣楼,她直接站到了林猛冲面前,拦住了去路。
“这位公子,请等一等。”
林猛冲道:“莫非姑娘认错了人,我不认识你啊!”
杏儿道:“我们家小姐认识你呀,是她叫你到凤鸣楼夫小憩片刻。”
林猛冲笑道:“凤鸣楼的姑娘如今也这么放开了,敢到大街上来揽客。别说你家小姐,凤鸣楼我一个都不认识。”
杏儿道:“我家小姐真的和你相识,她亲口告诉过我。”
林猛冲道:“姑娘别开玩笑啦,你家小姐是谁?”
杏儿道:“提起我家小姐,这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就是名动京师的李师师。”
林猛冲道:“这个李师师呀我也是新近有所耳闻,只不过我没这福气认识他,我也不喜欢攀龙附凤,还请故娘让岀道来。”林猛冲欲走。
杏儿急道:“李师师你不认识,李灵儿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猛冲听道李灵儿三个字,他不由的转过头来急切的道:“李灵儿在哪儿?”
“公子跟我走就知道了。”
当林猛冲站在李师师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苦笑道:“呵呵!我以为是谁呢,原来红遍京城的李师师,居然是当初的李灵儿,真是造化弄人呢!”
李师师亦是苦涩的道:“林公子,就当以前的李灵儿死了好不好,你就忘了她吧!”
林猛冲道:“你叫我来,就是跟我说这个。怎么可能,当初的李灵儿已经烙进了我的心里,岂能说忘就忘!”
李师师道:“可是,她已经不配活在你的心里。”
林猛冲拉起李师师的胳膊道:“灵儿,我不在乎你配不配,你跟我走,跟我离开这里吧!”
李师师道:“林冲,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不在乎,可是我在乎。如今我已沦落风尘,我真的回不去了。”
林猛冲双手攥紧李师师的手,哽咽道:“都是林冲不好,让灵儿受委屈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离开这里。我走之后离的离散的散,如今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李师师鼻子一酸道:“这都是命,怨不得谁。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揽到你自己身上,你这是何苦呢?”
这时,杏儿小心翼翼的道:“小姐,林公子,你们好不容易重逢了,我给你们冲茶喝。”
林猛冲坐下来道:“上酒,我要喝酒。”
林猛冲心中苦闷,李师师何尝不是呢!李师师道:“杏儿,给林公子倒酒,我陪他喝。”
酒入愁肠,顿时化作相思泪。
正当两人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徽宗和张迪从地道里爬出来,徽宗让张迪守在地道口,他走到了林猛冲和李师师跟前,徽宗指着林猛冲问李师师道:“他是何人?”
李师师道:“皇上,他是,他是林冲。”
徽宗怒火中烧道:“林冲算个什么东西,走师师,我们走。”
“不嘛,我要陪林冲喝酒。要不,皇上你也来一杯。”
徽宗道:“成何体统。”
林猛冲睁开朦胧醉眼斜瞅了一下宋徽宗,道:“什么皇上,他就是个假皇上,我们不理他,继续喝。”
李师师道:“来,继续喝!”
徽宗气不打一处来,唤过来杏儿,杏儿道:“赵公子息怒,我们家小姐今日碰到故人,这人对我家小姐有救命之恩,因此他们在这里饮酒。”
“好一个故人,这人我是记下了。等你家小姐酒醒之后,你告诉她我明日再来。”
徽宗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杏儿一脸的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