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姑娘认错人了,这里哪有什么皇上,我是赵公子呀!”
宋徽宗没想到李师师居然认岀了自己,一时间显得十分狼狈,这要是传了岀去成何体统,因此上他极力否认。
李师师道:“你就是皇上,你就是皇上,休要抵赖,若是你不承认,我就跪着不起来了。”
徽宗瞧了一眼身旁的张迪道:“你先去守在门边上,任何人不可进来。”
“是。”
张迪应声而去,徽宗这才道:“你起来说话,我就是大宋朝当今徽宗皇帝赵佶。我呢是微服私访,没想到误打误撞就到了这里。”
李师师听罢并没有起来,她泪流满面道:“皇上,民女找你找的好辛苦哇,我日思夜想都想见到皇上!”
徽宗道:“我与姑娘素未谋面,这又是为何?”
李师师道:“民女有天大的冤屈想找皇上,奈何天子之门为我紧闭,今日得幸遇见皇上,皇上一定要为民女做主。”
徽宗惊讶道:“你有何冤屈,快快说出来,如若属实,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
李师师道:“民女本名李灵儿,家父乃前杭州运转使李云中。当年宰相蔡京巧借花石纲之名行贿赂之风,所到之处结党营私,欺压百姓,我父亲因生性耿直,不愿与蔡贼狼狈为奸,被蔡京陷于大牢折磨致使,母亲不堪忍辱投河自尽。民女不远千里就是要来告御状,状告奸相蔡京……”
李师师声泪俱下,又说了在京之时如何如何的艰难,又如何被胡记当铺的老板所骗等等。
徽宗听罢大怒道:“蔡京老贼已被三次罢相,居然不知悔改。只是朝廷大事千头万绪,蔡京的亲信遍布朝廷,想要惩戒此贼还须从长计议,我发誓此贼定当不得好死。至于胡记当铺的老板,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胡作非为,实在可恶,此人即可除去不留!”
李师师见徽宗龙颜大怒,誓言蔡京不得好死,又见他悲天悯人,想要除去胡记当铺的老板,这才千恩万谢之后从地上爬起来。
徽宗问道:“姑娘方才如何识得我的身份,难道我的脸上写字不成?”
李师师道:“皇上脸上没字,可是你画的画上面有你写的字,皇上这瘦金体天下独步,师师还是识得出来。”
徽宗这才恍然大悟,暗中赞叹李师师果真才貌俱佳。
自从徽宗离去,吴妈妈心里十分清楚,这些男子为了李师师出手十分阔绰,李师师简直就是凤鸣楼的摇钱树。她便将李师师的待遇提高了一大截,还特意从外边买回了一个丫头来伺候师师。
当李师师第一面见到这个丫头的时候感觉有些面熟,那丫头开口道:“灵儿姐,我是杏儿你忘啦!”
李师师忽地忆起,当日在太师府的洗衣房认识了杏儿,当时这丫头曾和自己一条心。记得当日刺杀蔡京之前她还叮嘱过杏儿,让她找个机会逃出太师府,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
“杏儿,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杏儿道:“姐姐,那日我听说你去刺杀了蔡京我就替你担心,后来我又听说你被人救走了我就挺高兴。再后来我逃了出来,在外边兜兜转转这大半年,我听说有人要给凤鸣楼的花魁李师师找个贴身丫鬟,我就来了。我真没想到,名满京城的李师师居然是我以前的灵儿姐。姐姐,以后我跟在你身前身后,任你使唤!”
李师师道:“杏儿,以后我们还是好姐妹,姐姐要求不高,我能有个贴心的人陪伴就行了。”
“姐姐,我发现我俩挺有缘份!”
“是呀,我也发现。”两个人把头向前伸了伸,把额头贴在了一块。
宵禁以后的东京城,夜晚格外的冷清。三更时分,随着“咣,咣,咣”的更声响过,更夫走在冷清的大街上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忽然,一条黑影手提明晃晃的钢刀直奔胡记当铺。他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用刀在门缝里一挑,那门栓松动下来,来人推开房门直奔里间。
胡记当铺的掌柜正在睡梦中,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一把钢刀架在了脖子上,掌柜的一下子惊醒,战战兢兢的道:“好汉要是索财,我愿将半生积蓄悉数奉上。”
来人喝道:“冤有头,债有主,咱家是替人讨债来了,咱家不要你的钱财。”
掌柜的道:“替人讨债?此话怎讲!”
来人道:“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昧着良心把一位姑娘的金镶玉吊坠给调包了。你可知道这位姑娘走头无路来当东西,她这是要换钱来给家属治病啊。”
掌柜的自掴耳光道:“都怨我,都怨我财迷了心窃,求好汉饶过我吧!”
来人道:“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晚了。当初你做这些勾当的时候,可曾想过举头三尺有神明,咱家替人办事,必须干净利落。”
说罢手起刀落,鲜血溅落一地。
次日沐浴更衣已毕,徽宗唤张迪近前问道:“昨夜之事可曾办妥。”
张迪答道:“已经给宰了。”
一连几日,徽宗却是茶饭不思,想起李师师的一颦一笑,他总是禁不住的想念,情到深处,自是冷落了后宫一大片。
这日午间,张迪安排人手往凤鸣楼又送去了些许金银珠宝,然后徽宗和张迪偷偷溜出宫,去了李师师住处。
杏儿给屋内点燃了香料,又给徽宗奉上香茗。
徽宗道:“听说姑娘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能否和师师姑娘下下棋,说说话。”
李师师道:“难得皇上今日得闲,我好久没有下棋了,我愿领教一番,皇上请!”
两人摆开阵势,黑守白攻的对弈起来。徽宗每每虎头蛇尾,前半场攻势凌厉,后半场便会草草收场,为了博得美人欢心,徽宗可谓煞费心机。
眼瞅着天色已晚,徽宗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李师师碍于皇上的身份,根本不好意思下逐客令。吴妈妈收了金银珠宝,自不消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磨蹭了一会儿,张迪小声对李师师道:“姑娘赶紧去梳妆打扮一番,今晚皇上留宿这里不走了。”
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李师师一下子怔住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谁让自己碰上的是皇上呢。
她回过神来,慌乱的“哦”了一声,双眸正好碰到了徽宗的目光,心中一阵的小鹿乱撞。
“小姐,能够得到皇上的恩宠,你这辈子,也值了。”
梳妆台前,杏儿为李师师精心的打扮起来。
李师师小声道:“杏儿你要记住了,在外人面前切莫叫他皇上,他是赵公子。”
杏儿急忙说道:“对对,赵公子,赵公子。”
一会儿画好了妆,李师师半卧芙蓉帐中,徽宗进来轻轻唤了声“师师”,李师师道了句“皇上”,徽宗开始宽衣解带。
这个时候,窗外一条人影半蹲下来。那人正是吴妈妈,她瞧见李师师屋内似乎不同寻常便过来巡查,正巧听见李师师道:“皇上,您轻一点。”
“皇上!”吴妈妈在黑暗之中吃了一惊,她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时候白光一闪,一把钢刀架在了吴妈妈脖子上。张迪手执钢刀,低声厉喝道:“老母狗,你听到了什么?”
吴妈妈小声哀求道:“别,别介,我什么也没听到。”
张迪道:“算你聪明,我饶你这条老母狗一命,日后若是胆敢泄露一个字,我让你不得好死。”
吴妈妈吓得面如土灰,筛抖着身子道:“我不敢,我不敢。”
“滚!”
吴妈妈像是七魂丢了六魄似的给吓傻了,赶紧走了开去。
屋内红烛高挑,轻纱罗帐。屋外竹摇影移,树木婆娑。谁知两厢春意正浓。
一觉醒来李师师不知怎的想起了林冲,想起以前的许多过往,她在心里默默的道:“从这以后,世间再无李灵儿。”想着想着湿了眼眶,一颗豆大的泪珠儿从她眼角滑落下来。
徽宗瞧在眼里,温柔的道:“师师,你怎么流眼泪了。”
“没什么皇上,幸福来的太突然了,我高兴。”
“是吗?那你以后叫我赵郎多好!”
“赵郎。”
“嗳!”徽宗应了一声,他起身从衣服里摸出来一个小牌子道:“你说过蔡京是你的仇人,上次我还听说有一个女子刺杀蔡京未遂,这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李师师点点头道:“我是刺杀过蔡京老贼,怎么啦赵郎?”
徽宗把手里的牌子递与李师师道:“为了以后蔡京的人不找你麻烦,这面金牌我就赐于你了。若是有人胆敢找你麻烦,你搬出这面金牌任谁也不会轻举妄动。”
李师师道:“这小小的金牌为何有如此威慑之力?”
徽宗道:“你仔细瞧一瞧就知道了。”
李师师见金牌一面铸有一条飞龙在天的黄龙,另一面铸有“如朕亲临”四个黄灿灿的大字。
她这才若有所思,难怪这东西厉害,厉害就厉害在了“如朕亲临\这四个字上面,这皇家的人果真与众不同,玩也能玩出新的高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