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被算计刘全使出了浑身解数,可谓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当然,他有招数别人也有办法,见财起意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没看家家都供着财神么,没谁会把钱财拒之门外的,不去偷抢就算圣人了。
其实圣人也是人,手里的钱财也不会随意扔掉。
县衙公布了榜文,进山的百姓都回来了,这一局算是刘全赢。
不过他也明白,这肯定不算完,不到最后谁也不敢说自己赢了。
正午时分,镇西军营帐内仍在议论着军情。
大帐里分别坐着宋世宇、武洪奎、那位姓靳的副统领以及一个同是武将模样的人。
一个小校匆匆走了进来,在那位武将耳边说了些什么,而后便退出了营帐。
那武将道:“已经传回了消息,那个散布谣言的北朝探子被人劫走了。”
“广义县做的什么事,煮熟的鸭子也能飞?”武洪奎愤愤道。
主位上的宋世宇却淡淡一笑,口气轻松道:“刘家小子已经不错了,能及时破了谣言也算能干。
至于人被劫走也可以理解,一个县衙里能有什么硬手?人家可是有备而来呀!”
“看来北面的人也盯上了小黑山,那财宝之说恐怕未必是子虚乌有了。”那武将道。
“武将军,依你看该怎么办?”宋世宇问。
“这个嘛……你们也说说。”
武洪奎看向另外两个人,应该是没想好,想听听他们的主意。
那武将道:“北朝人恨不得即刻便备齐兵马,如果确有财宝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一定会想尽办法争夺。
他们造此谣言就是有所图谋,不外乎借助百姓之力移开山石,然后趁机夺取财宝。”
靳副统领接道:“魏统领说的是,或许他们已经掘开了进入的通道,我在想他们会不会孤注一掷,趁我们不备强行夺取呢?”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先下手为强,末将以为不如我们先行动手,动用军力和民力尽早挖出宝藏,也断了他们觊觎的念想。”
魏统领附和,他也是同样的看法。
“真的有什么财宝?”
宋世宇沉吟了片刻,又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疑惑道:“此地原本就是他们的地界,按说有没有藏宝他们应该比我们清楚,散布谣言欲借助民力,凡此种种,似乎也在证实这件事。
不过,他们如此张扬岂不是此地无银吗?是有意让我们知道还是另有企图?不可不查呀!”
“大将军,传言中说的可是他们送来的藏宝图啊,这不就对上了吗?
北朝当年确实没有这种实力,但凡事都有个例外,或许就是哪个实权人物做下的呢,我们还是应该有所准备呀!”
宋世宇点点头,“武将军,你的意思本帅明白,不过暂时还不宜有大的动作,一来宝藏的事尚属传言,并无实据,不必太过较真,以免事有不实予人笑柄。
这二来也须查清北朝的意图,谋定而动,有的时候抢了先却未必是先机,还是稳妥一些才好。
嗯……这样吧,先派些精干的人手探查一下,几个要害点位也须有人留守,如有异动也好尽快反应。”
宋世宇这番话无懈可击,其他三人均无异议,这事就这么定了。
刘全总以为是宋家在觊觎财宝,其实完全有可能不是他想的那样。
毕竟是国戚呀,再贪心也得有个分寸,也得兼顾一下局势,如今此事已轰动一方,谁还敢在火中取栗呢?
表面上看镇西军关注的是边塞防务,兼有谋财之嫌。
北朝人惦记的似乎就是财宝,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眼里只有钱。
而首当其冲的广义县却毫无异念,反倒成了避险躲灾的角色,这又跟谁说理去呢?
这说的还是明处,那么暗处呢?似乎远比明处还要热闹。
大多时候谋财这种事都是见不得光的,古来如此。
……
夜色正浓,石岭下一片沉寂,即便偶尔传来一两声兽鸣也转瞬即逝,万籁俱静,该睡的都睡了。
如果此时太阳忽然升起,有幸把这一幅画面定住,那么就一定会发现,这暗夜中隐匿的可不仅仅是鸟兽这么简单。
或许在树上、草丛、林间、山洞都藏着一双双警觉的眼睛。
午夜时分,一条黑影率先打破了沉寂,一看这人的身手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人。
那人穿过乱石荆棘,只片刻便钻进了石岭被掏开的大坑之中。
这是近些时日采石和百姓找宝留下的,深及数丈。
邵洪刚刚痊愈就被小翠拉了出来,说是刘全刘大人的指令。
此时他们正伏在石坑西侧的树丛中,两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坑里那人。
须臾,石坑北面又冒出一条人影,像是约好了似的。
那人也左顾右盼地下到了坑里,比起刚刚那人明显多了一些戒意。
大约过了半刻,两人分别原路返回,应该是做完了该做的事,准备打道回府了。
娘的!有事在哪不能办,非得去坑里,属耗子的!
小翠心里暗骂,却不想石坑两边突然亮起了十数只火把,那两人瞬间被照了个明明白白。
持火把的人瞧不真切,但从身形上看均是魁梧大汉。
十几个人突然冒出也足见隐匿的功夫,并非寻常之人。
被火把照定那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包括蒙面从头到脚都是黑的。
“什么人?”北面的人开始发问。
那两人一开始是怔住的,此刻像是刚刚有所缓解。
被问之人突然打了个呼哨,然后身子一纵蹿将起来,瞬间便越过了火把。
真是太快了!
这边还未及反应那人又再度越起,可他却没料到,就在他再度蹿起时黑暗中一个物件也恰巧飞了过来,两下一撞那人便如中了石子的飞鸟一般直直地坠了下来。
两个人是同时动作的,只不过南边这个刁滑些,这人一样的快,却是从旁侧开溜的,前边不远就是林子,显然是来时就看好了路径。
北边这个倒霉,刚坠地就被好几个人团团围住,两条绳索也立马缠了上去。
我的天,这都是些什么人呀?
小翠注意到,离火把不远处一个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不用说,定是刚刚那偷袭之人。
小翠也干过这种偷袭的事,却历来不齿,毕竟她自己是女人,男人怎么好这么干呢?
她碰了一下邵洪,往黑影消失的方位指了指,率先向那边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