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孟海第二次进入牢房。
相较于天平府总 理衙门的大牢,盛北客栈这处地牢就显得更加高大上了许多。
整个牢房的牢笼都是由铜铁所制,就算来了个武林高手,都不一定能够一脚踢开牢门。
尤其在这牢笼的每一根杆子上,还有凸出来的尖刺,这些铜铁打造而成的尖刺与牢笼完美的粘合在了一起,而且这些尖刺上还有许多的倒刺,这防的就是有人过来劫狱。
而且这处地牢明显要比天平府那边的牢房舒适很多,孟海看见了一张坑洼不平石床,这张石床上铺有稻草,只不过并没有被褥。
而且这处牢房至少也有五十平米,要比天平府那边的牢房大上许多。
孟海在地牢里面逛了一圈,正打算躺下休息的时候,忽然被吓住了。
孟海看见距离他不足十步之遥的对面牢房当中,正有一人恶狠狠的看着他。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将近三十岁的男子,身上还穿着黑色的铠甲,铠甲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只不过铠甲多处已经破损,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衣襟。
此人面色苍白,似乎身上还有伤。
孟海被此人盯得浑身不自在。
孟海还没说话,那人便先开口说道。
“你是何人?”
孟海愣了愣,回道:“孟海。”
那人也是愣了愣:“孟海,没听过。”
这人说完,躺下,翻个身,居然不再理会孟海了。
孟海见到这一幕,不乐意了。
本身今天被人劫持就已经够不顺的了,现在又被山匪抓到了客栈被大当家威胁了一顿,又被送入到了这处地牢。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同病相怜,同样被关押到地牢的人,结果这人似乎还看不起自己,士可忍孰不可忍。
孟海喊了一声:“那你倒是说说,你是谁看看我听过没?”
那人听到这话,忽然坐起身,想也没想,便说道:“我叫侯顺!”
侯顺?
孟海在记忆碎片当中快速的搜寻着这个名字,但是记忆碎片当中连个姓侯的人都没有更何况面前这人。
孟海躺下,翻身,随后声音传出:“侯顺,没听过。”
对面那人额头上青筋暴跳。
孟海没有理会在另一处牢房哇哇大叫的侯顺,他自己则是将稻草裹了裹遍,躺在石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一天太过于颠簸劳累的缘故,还是因为被喂下药丸的缘故,孟海闭上眼睛没多久之后就沉入到了梦乡。
清早,孟海是被二当家吵醒的。
二当家早早的就打开了暗室的门,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二当家先是在侯顺的牢笼前放了一碗米饭,四菜一汤。
然后来到孟海面前,放了一碗米饭,四肉一汤。
侯顺暴跳如雷,指着二当家就破口大骂,为什么孟海饭里几乎全是肉 而他的饭里全都是素菜。
二当家可不会解释些什么。
除此之外,大当家又将一碗熬好的汤药递给了孟海,是昨天大夫开的提神醒脑的汤药,毕竟迷香的作用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喝下这碗汤药也可以快速去除迷药的负面作用。
孟海一点也不在意会不会有人在药里下毒,他一仰脖,就将整碗汤药喝了下去。
二当家打开了孟海的牢笼大门,又送进来一身崭新的衣服。
这虽然不是书生袍,但是也是一套白色的长衫,虽然质量不怎么样,但是却是一套崭新的。
二当家笑道:“昨日大当家看你衣服多处破损,而且早已凌乱,他一大早就差我给你买一套新衣服送过来,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的,就随便买了一件。”
孟海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就把身上破旧的书生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崭新的白色长衫,顺带着问道。
“二当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呀,我总不可能一直二当家、二当家的叫你吧。”
二当家听到这话挠了挠头,那凶恶粗狂的面容上头一回出现了一抹憨厚,二当家一边挠头,一边说道。
“我叫大牛,因为我娘生我的时候恰好在地里拉着牛做农活,所以就叫我大牛。我还有个弟弟叫做小牛,只不过弟弟前段时间因为实在吃不饱饭死了。”
孟海点了点头,很自然的笑道:“那就谢谢大牛哥了,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大牛听到这话,眼底当中居然绽放出了喜悦。
二当家大牛走了,但是他却忘了锁门。
牢笼的门敞开着,牢笼那些杆子上的尖刺仍然那么显眼,但是牢笼的大门却敞开着,并且晃悠着,表示着任何人都能随意的出入。
孟海愣了一下,试探的跨出了牢房大门,却没有任何阻拦。
这一幕可羡慕死了另一扇囚笼当中的侯顺。
侯顺赶忙跑到牢房大门之前。只不过因为整个牢房铁栅栏上都布满着尖刺的缘故,他只是与囚笼隔着一步
远的距离,羡慕的看着孟海。
侯顺说道:“你还吃什么吃,人都不在了,你还不赶紧出去?”
孟海撇了一眼侯顺,看着这人忽然想到了赵宣。
只不过赵宣那纯属就是熊。
而面前的侯顺,这明显就是个急性子,暴脾气。
孟海没有理会一直催促的侯顺,而是慢条斯理的吃完手中的四肉一汤,他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通往暗示上方的楼梯。
孟海朝着暗示出口走去,刚刚踏出两步,侯顺忽然叫住孟海。
侯顺挥了挥手,示意孟海过去,然后侯顺几乎贴在孟海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但是看你也是个大秦人。出去以后你找越国公,你就说侯顺在这里,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孟海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反问道:“原来你就是越国公之子?”
侯顺大吃一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海一副看傻子的模样:“自从你被这些山匪抓了之后,整个京城里面都张贴着关于你的消息,一提越国公,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越国公之子,没想到越国公姓侯。”
孟海看着还想说些什么的,侯顺继续说道。
“还有,我可出不去,恐怕这些山匪将你我关在一起,就是想要试探我是否是皇帝派来的探子,如果我没有猜错,整个客栈外面已经堆满了人,但凡我踏出客栈一步,肯定会当场被射杀。”
孟海说着便摆了摆手,径直朝着暗示上方走去。
孟海猜测,这肯定是大当家或者二当家大牛设的局。
山匪将他与越国公之子侯顺关在一起,如果孟海真的是越国公或者大秦那边派来专门寻找越国公之子的探子,在见到此时此刻没人的情况之下,肯定会将这个秘密以各种各样的形式传递出去。
所以绝对不能出去。
侯顺看着已经打开了上方暗室盖子的孟海,在下方叫道:“你不是说不能出去吗,你现在干嘛往外面跑呀?”
孟海没有理会侯顺,轻轻一抬,就将暗室上方的木板给掀了起来。
孟海顺着暗室的台阶来到了客栈二层的房间,看了一眼床下面的暗室,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客栈二层的外面空无一人。
别说是人了,就算连点声音也听不到。
孟海顺着前方这条通道一直向前走去,直到即将要下楼梯的位置,这才听到一楼那喧哗的吵闹声。
孟海不知道的是,现在他所经过的每一个房间里面都有人,而且还是拿着刀,随时都有可能出手的山匪。
而且在客栈一楼的楼梯两边,也布满着拿着武器的人。
孟海并没有下楼,而是径直走到对面尽头那间房间之前,敲响了房门。
孟海所住暗室地牢所在的那间房,与大当家所居住的那间房,正好是客栈两边的尽头,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
孟海敲了半天,大当家这房间都没人回应,但是门却自己打开了,似乎里面的人并没有上锁。
孟海推门进入大当家的房间。
整个房间还是和昨天一样,简简单单的一张桌子,一张床,两边柜子,以及那挂着金色铠甲的木架,还有那一把金黄色的宝剑放在剑架之上。
除此之外,整个房间也再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了。
孟海四下张望,确定整个房间没有人,便开始在整个房间转悠了起来。
孟海并没有抬头观察这个房间。
如果此时此刻他抬头观察一下房间的房梁,能发现靠门的房梁正上方,正蹲着一人,此人正是大当家。
只不过孟海没有想到房梁上可能有人,毕竟他从穿越到现在,也没遇到几个真正能够说窜上房梁就窜上房梁的人,所以并没有抬头观察整个房顶。
孟海来到了大当家的床前,然后抱起了床上的被褥包括枕头,在房梁上大当家一脸错落的目光当中,孟海将其搬回到了自己的那间牢房。
侯顺看着孟海搬回来了被褥,枕头,还有些搞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孟海却已经将自己那张石床上的稻草全部扫到了地上,将被子枕头全部放在了自己的石床上,想着这下应该软和许多,昨天睡稻草把浑身扎的太疼了。
半刻钟之后,孟海再次离开暗室,回到了大当家的房间,瞧着这张桌子挺不错的,桌子上似乎还有封信。
在这封信的表面写着几个大字:越国公亲启。
孟海压根就没有理会这封信,直接将这封信扔到了大当家那只剩木板的床上,随后抱起了这唯一的一张桌子,连带着桌子上的地图,还有几本书,包括一些纸墨笔印,一同抬到了他的牢房当中。
桌子刚好能够通过暗室大门,也刚好穿过牢房大门,孟海就这么把桌子放在了牢房的正中央。
孟海第三次回到大当家的房间,瞧这在两边柜子上放着的几本书不错,然后收入囊中。
瞅见几张大宣纸,还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