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如的腿只是皮外伤,涂了御制的药膏,早已无碍。
这日,秋高气爽,皇上兴致很高,安排了大家去山上狩猎。
大家都铆足了劲,就等着今日一较高下,在皇上面前露脸。
女眷们均由刘贵妃带着喝茶、玩乐。
不知哪里受惊跑来一只小白兔 ,许是被林子里打猎的人们吓破了胆。
只是伏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林婉如见了,不由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它毛绒绒的身体。
“真可爱,小姐,不如带回去饲养!”玛瑙欣喜道。
“嗖!”忽然一支羽箭飞射而来。
林婉如只感觉手中一震,那白兔已中箭身亡。
那羽箭箭尾擦着林婉如的胳膊,林婉如只觉得一阵刺痛,本能得捂住了胳膊。
玛瑙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让开!”一声娇喝!
林婉如抬眼一看,原来是嘉念郡主。
她已换了一身红色劲装,骑着一匹白马,意气风发地拉着一把长弓,满脸得意之色。
嘉念郡主从马上一跃而下,拾起小兔丢给自己的丫鬟。
看了一眼捂着胳膊的林婉如,道:“娇气!”
“嘉念,厉害呀!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呀!”怡佳郡主恭维道。
“九皇嫂见笑了!”
今天是倒了什么倒霉了,遇到了这两个扫把星。
“小姐,你的胳膊!”玛瑙惊呼出声。
只见林婉如月白色的袖口慢慢渗出了血色。
虽然只是被箭尾刮到,奈何速度太快,还是不可避免地受伤了。
这才来了几天,受伤两次,真是流年不利,林婉如暗暗叹了口气。
都怪那王予淳,非要带她来狩什么猎。
玛瑙一把撩起袖口看了看,好长 的一道,紧张道:“小姐,赶快回去上药,留了疤就不好了。”
这时林敏静缓缓走了出来:"还不快给郡主赔罪。"
林婉如冷冷地看着她们,牛鬼蛇神都到齐了,这是要齐心协力欺负她呀!
“我何罪之有啊?”
“你妨碍了公主狩猎!”
“呵呵!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林婉如不禁笑出了声:“这宽阔的草原人人来的,这里标了郡主地盘,旁人勿进吗?且不说郡主一言不发冷箭射来,知道的说是她要射小兔,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射杀我呢!现在受伤的是我,倒要我赔罪吗?”
说完捂着胳膊施施然就要离开。
“啧啧,这你们府上的昭训?被淳王宠得着实不知尊卑!”佳怡郡主道。
林敏静羞红了脸,这是在笑话她的宠爱还不如一个小妾吗?
“不过也不能怪七皇嫂,这些狐媚子的手段那是防不胜防,不过皇嫂,该立威的时候还是要立威的,否则,她们还不得翻了天去了!”
“我妹妹这个人就是心软,面皮又薄,太宽厚了。”不知何时四皇子侧妃刘敏姝走了过来。
“林昭训!”刘敏静喊道。
“向郡主赔罪,不要丢了淳王府的脸面?”
说话间早有两个健壮的仆妇上前夹住了林婉如。
只待一声令下,她们就要对林婉如动手了。
“丢了淳王府脸面的人是你吧!这么上赶着讨好!”林婉如冷冷道。
“放开我们小姐,她受伤了,有什么事等王爷回来再做定夺不迟!”玛瑙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啪”彩月上来就是一巴掌,玛瑙的脸上立刻印出五个红肿的手指印。
“这里也有你这个贱婢说话的份,一点规矩都没有。”
玛瑙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是后悔没有都带几个得力的 人出来,否则也不必让小姐受这番羞辱。
刘敏静一个眼色,那两个仆妇,在林婉如膝盖处一使劲。
林婉如就不受控制的跪了下来。
“你就跪在这里,权当赔罪吧!”刘敏静一副当家主母的派头。
当着这些郡主、王妃,特别是她嫡姐的面,她可不能失了面子。
旁边的一众女眷均冷眼看着,没有人出声。
不过是王府里的一个小妾,还不值当为了她与郡主殿下起了嫌隙。
那刘贵妃在帐中当然也得了消息,但她假装不知,仍然只与那国公府、丞相夫人拉着家常。
一个小小的昭训,还不足以让她出帐。
再说了这刘贵妃是安王王予波的生母,淳王与安王向来不和。
淳王几次打了安王,安王均落了下风。
皇上却说什么骨肉兄弟打打闹闹,倒是透着一家子的亲热,愣是不插手,生生让安王吃了那淳王的亏。
既如此,姑嫂、妻妾之间的争斗,也让她们多透透一家子的亲热去吧。
想到此处,不禁心情大好,倒是与那几位夫人聊得更是热络起
来。
秋日的旷野,劲风飕飕。
那林婉如跪了半个时辰,早已支持不住。
那珍珠早已得了消息,去到帐前求见刘贵妃。
只是她一个小小婢女,谁拿她当回事,根本连通报的人都没有。
“王爷,王爷去了哪里呀?”珍珠急的直跺脚。
只得像只没头的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主子,要不要制住她!”望月讨好地望着刘敏静。
“不必,一个贱婢,量她也翻不出什么浪来!”刘敏静鄙视道。
“这清樨苑一向趾高气扬,现如今栽了这么个跟头,看着真是解气!”望月说着不由地扬了扬头。
刘敏静勾唇一笑,并未制止,此时她心中也是一样——神清气爽!
远远的,一人一骑飞驰而来。
“吁!”马儿听话地停了下来。
王予淳翻身下马、
“王爷!”玛瑙惊喜地喊道!
“王爷!”林婉如脑中模模糊糊听到这两个字,心里莫名一松,就晕了过去。
王予淳长臂一捞,稳稳地抱起林婉如。
手中的人儿脸颊潮红,眉头微颦,鸦羽似的睫毛湿漉漉的,原本红润的唇瓣染着水色,此时却微微泛着白。
她哭过了?
他从未见她哭过,今日到底是受了惊吓了。
幸亏留了个长随暗中照看,否则还指不定要受怎么样的磋磨呢!
王予淳迈开长腿,大步进了帐篷。
珍珠喜不自禁,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连忙福身行礼。
“赶紧伺候你家小主,还有空在这行礼!”
他记得她不喜欢别人叫她昭训。
“是,王爷!”珍珠赶紧手忙脚乱的铺起被子。
手里的女子身子温软,带着清清淡淡的清甜气息,头上的发丝散乱,三三两两地贴着她瓷白的面颊,更显得她莹白如玉的脸小巧精致。
王予淳心中一漾,竟有点舍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