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弱光里，香堇将夜明珠放在一旁屏息敛神快速翻看查找着。
苏嫽看了一眼她后掉头看向窗外，如飞蛾般黑影一闪而过，不敢掉以轻心，苏嫽眨了眨眼细看，什么都没有。
风吹枯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香堇，你先把夜明珠藏起来。”
房间里一下暗了。
哒哒哒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苏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柳夫人。”声音很快，很重：“属下慎行。”
苏嫽听到房间里传来一声重重的呼气，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
黑影快速闪进，苏嫽身旁多了个人，在她迟疑之际，慎行已反手关上了门。
“收到了您发射的信号。”
慎行转而看向漆黑的房间，好奇问道：“发现什么了？”
“还没有。”在房间书柜一角的香堇一边说话，一边露出夜明珠，慎行这才知道那里还有一人。
看着人有些眼熟，香堇不由得放大了瞳孔。
感受到香堇变化，慎行微挑眉走向了另外一头翻找。
“你过来看看这里。”苏嫽快走几步到书桌拉出中间位置抽屉。
抽屉里有个盒子，盒子上有个像锁的东西挂在上面，苏嫽想搬出来却拿不动。
“属下来。”慎行将剑柄放在桌上，伸单手拿不动。
苏嫽让开位置，慎行整个人站在抽屉面前，双手去拿依旧没拿动，行伍的男人连个盒子都拿不动，慎行不服气，双手抖了抖再取。
盒子稳如泰山，纹丝不动。
……
“什么箱子这么重？”看上去是木质普通盒子，伸手触摸比木头要软，苏嫽从未见过这样的东西。
看着慎行一脸严肃，苏嫽知道他也没见过。
“奶奶，查看完了，没有异常。”
书柜上的书不多，普通整齐摆放，没有特别之处。
三人齐齐看着抽屉里的盒子，香堇尝试之后结果一样。
“柳府人，属下回去如实禀报宗主。”
慎行见苏嫽没有异议，将桌面复原之后人先走了。
苏嫽和香堇在房间里收了夜明珠确定外面安全之后亦赶紧离开了腾海苑。
回到玲珑苑，香堇没有立即回去休息。
“奶奶，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也没见过。”香堇眉宇微蹙：“连主子都没见过，难道是少将军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宝贝？”
当时迎接柳世骏回府，苏嫽脑海里满满被柳赫明身影占据，没有注意到他带回来的整整两辆马车的行李有些什么。
看来现在只能等萧戾的消息了。
知道想不出个结果，苏嫽让香堇先去休息。
~~~
初雪毫无征兆细撒人间，万物被披上白布，。
雪停之后气温下降。
“才几个时辰雪竟下了这么厚。”香堇说话时有白气在眼下萦绕。
采薇双手合十放在唇边哈气跟她说：“你去给奶奶的手炉取来，我去看看地龙的碳火烧着了没有。”
两人分开，传来咯吱咯吱声，地上多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印子，朝向不同的方向。
这一路上没遇到人影，库房处却热闹得很，隐约有说话声、笑声传出来。
见到香堇，库房李婆子知道她是玲珑苑一等婢女，脸上谄媚笑容未退尽，眯着眼问道：“姑娘来给奶奶领什么？”
“手炉。”
香堇瞥了眼旁边李婆子说笑的陌生脸庞，昂着头答道。
“诶——姑娘等着。”
李婆子笑着朝里面喊了声：“把奶奶的手炉找来。”
“李婆子。”适才还笑着的婢女脸色一下垮了：“你刚刚不说没有手炉吗？”
怎么这个婢女一来就有了？
当着她面撒谎，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她主子面子，这口气谁咽的下？
“这——”李婆子笑容僵了僵，讨好地看向女婢：“确实没有多余的。”
手里拿着炭火的婢女哐的将篮子放下，指着李婆子问道：“说清楚，谁是多余的？”
在这个婢女没有出现之前对她有说有笑的，恨不能把库房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她主子用，变脸变这么快。
“这，奴婢嘴瓢了，说错话了。”李婆子歉笑着，这么多人面前被个新进奴婢质问，脸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你哪里说错了？”在一旁的香堇忍不住问道，她在一旁看着听着两人对话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呃——”李婆子脸色缤纷，没底气道：“姑娘，你就别问了。”
一个是主母跟前的人，一个是少将军跟前的红人，哪个她都得罪不起，巴不得赶紧把人送走。
正在这时，里面的人走出来递给香堇一个彩面铜炉，只一眼便能看出来镂空花纹精巧，色泽亮丽，做工上乘。
女婢看得收不回眼。
香堇见状故意放到婢女面前展示，看见婢女伸手一下躲开。
躲在
房间里偷看的人笑出了声。
“你——”
女婢出手去抓，重心不稳前扑到了地上，气愤地抓住了香堇的脚腕，两个人都倒在了雪地里。
“哼，活该。”婢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雪，扳回一局，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气愤的香堇死死握着手炉，检查手炉没有坏放心地放到怀里。
婢女拍完身上的雪，以为香堇吃瘪要灰溜溜地走，在后面嘲笑道：“看她那没用的样儿，膀大腰圆的，你也配当一等丫鬟？”
嘲笑的声音在空间回荡。
话音刚落，婢女脸庞五个指印深深印了上去，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你打我。”
“你们都看到了，她打我。”
婢女一手捂脸，眼泪哗哗下掉，咬牙切齿地道：“你等着，我去叫人来。”
说完，婢女瞪了眼身后的人，训斥道：“你脑子坏掉了吗？让你来拎东西的，再看我挖掉你的眼珠子。”
跟着的二等婢女忙低下头去提起碳篮，碎步跟在婢女身后。
“你等着。”婢女狠狠剐了眼香堇。
这么横，难不成是腾海苑的人？
本想息事宁人的香堇双手环胸，漫不经心地道：“等着就等着。”
没多久通往库房的小径上多了几个人影，为首的怒气冲冲走得较快，她身后的人正小声说着什么。
看清来人，香堇心里暗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