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太子李承乾的心中,对于称心还是十分信任的。
可是,相较于称心,太子李承乾更加相信程砚。
自武德九年在秦王府相识以来,程砚对于太子李承乾就是一个无所求的状态。
面对一个从始至终都对自己没有任何私心的存在,太子李承乾的心并不是石头做的。
换句话说,现在的太子李承乾还没有成长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他的善良,也决定了他对待别人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恶意。
虽然太子李承乾的种种表现,还能够看得出来他的不成熟。可是,正是因为他的这种不成熟,才能够体现的出他作为大唐储君的难得的纯真。
有的时候,程砚希望太子李承乾能够更快的成长起来,这样的话,太子李承乾就不会像历史记载的那样,在种种压力之下,变成一个史书上“乖张暴戾”的存在。
可是,有的时候,程砚还是希望太子李承乾能够保持这一份初心。
虽然在处理个人感情的问题上存在着一定的“幼稚”行为,可是,说句实话,程砚从个人感情上来说,更希望太子李承乾能够生活的平安喜乐。
从程砚的帅帐之中出来之后,太子李承乾没有过多的耽搁,就带领着他的东宫属官离开了虎贲卫的临时营地。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太子李承乾的车驾在出营门的时候,趁着虎贲卫的军士们打开营门的功夫,已经换上便装的太子李承乾在虎贲卫军士们的掩护之下,再一次来到了程砚的帅帐之中,离开的也仅仅是车驾和一众随从而已。
话说回来,当太子李承乾的车驾离开虎贲卫的临时营地的时候,被绑在旗杆之上的称心,虽然嘴巴已经被虎贲卫的军士们用破布给堵了起来,可是并不能阻止他喉咙之中发出声音。
等到太子李承乾的车驾消失在远方之后,程砚命人将已经陷入绝望的称心重新带到了他的帅帐之中。
此刻的称心内心是绝望的,同时也充满了悔恨。
当他接到迷惑太子李承乾这个任务的时候,称心就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已经没有了活路。
他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用他的一条性命,来换取他一家人的活命。
可是,这也只能是称心这个出生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的一种幻想罢了。
当称心被送到太子李承乾的东宫的同时,他的一家人早已经被他身后的势力送到了另一个世界。
只是不知道这一点的称心,此刻对于自己没有完成任务的后悔和对程砚的仇恨,已经填满了他的内心。
被带进程砚的帅帐之后,称心一言不发,只是用一种仇恨的眼睛看向程砚。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在称心的眼神之中,程砚早已经被称心的眼神杀死了不知道多少遍。
对于称心的眼神,程砚丝毫都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仇视着自己的称心,程砚在等待,等待着称心内心防线的崩溃。
程砚之所以让称心看到太子李承乾的车驾离开虎贲卫的临时营地,目的就是为了告诉称心,在太子李承乾的心中,称心也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伶人而已,根本无法与已经是虎贲卫将军鄫国公的程砚相比。
或许,在称心被程砚命人抓起来之前,亦或许,在太子李承乾的车驾没有离开虎贲卫的临时营地之前,在称心的心中,太子李承乾已经将称心看的无比重要。
因此,称心才敢在程砚的虎贲卫的临时营地之中,那样的大放厥词,那样的不将程砚放在眼里,那样的嚣张。
只是,此刻的称心知道,之前的一切都仅仅是他的自以为是而已。
可是一想到还在那人手中的家人,称心又不得不开始担心起来。
若是称心无法完成任务的话,那么等待称心家人的,将只能是乱葬岗中的几块腐肉而已。
思绪了良久,称心将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最终,称心绝望的发现,在虎贲卫将军鄫国公程砚的手中,自己已经是十死无生。
可是,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称心这个从生下来就注定以色侍人的伶人了。
“鄫国公,是奴婢错了,还请鄫国公饶命。”
给自己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之后,称心虽然知道自己的处境已经到达了绝地,可是,他还是最终将求饶的话说出了口。
“能不能饶你的命,不在我,而在于你自己。”程砚坐在胡凳之上,笑眯眯的看着称心,一脸微笑的看着称心。
称心当然能够听出程砚的话中有话,只是,此刻的称心也知道,若是他不说的话,他会死,而且会死的很难看。
只是若是称心将程砚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的话,那么死的人就不仅仅是称心自己了。
程砚虽然是鄫国公,可是面对亲王的时候,鄫国公也不过就是一个国
公而已。
看到再次陷入沉默的称心,程砚决定不再等待,而是十分惬意的换了一个坐姿,然后才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由我来说吧。”
“你出现在太子身边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趁着太子被御史言官们弹劾的时候,能够及时宽慰太子,从而得到太子的信任和宠幸。”
“之后,你会因为太子的信任,教唆太子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情,从而给那些御史言官制造出更多可以弹劾太子的话题。”
“再然后,你的身份会被御史言官们暴露出来,而此时,太子已经将你视为腹心。”
“你会因为蛊惑太子而被处死,然后在太子的心中种下一颗仇恨的种子。”
“再然后,这颗仇恨的种子又因为几位在京皇子被陛下所宠爱而生根发芽。”
“直至最后,太子在种种阴谋的逼迫之下,不得不起兵造反。”
“至于太子会不会成功,那都不是你和你背后的人所考虑的事情了。”
“至于你,称心,你不过是在这一系列事件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听了程砚娓娓道来的话,称心的眼睛已经不自觉的睁大了起来。
看到称心的表情,程砚已经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至于称心背后的人,程砚虽然不能确切的指出来,可是一个人的名字,已经出现在了程砚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