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痛苦的人就这样默默地躺了许久。
终于，莫南泽平复下了心情，翻过身，将路吟风抱进怀中。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和唇瓣。
“都过去了……没事了……我只要你还好好的。”
路吟风怔然，毫无反应地接受了莫南泽的一切动作。
*
一夜过去。
第二天清晨，莫南泽醒来，看着还在熟睡中的路吟风，心情更加沉重。
她年纪轻轻，却承受了这么多……
手机震动。
莫南泽拿起一看，是沈栎璟打来的。
他沉着脸接了电话。
“南泽，你之前叫我调查的事情，我查出一点东西，不知道有没有用！”沈栎璟迫不及待地说道。
莫南泽的太阳穴跳了跳，心也提了起来。
他之前的确委托过沈栎璟从事件发生的那天起，往前调查白芷兰这几个月的行动轨迹，她见了哪些人，做了什么事，是什么令她陷入疯狂，对路吟风下死手……
沈栎璟这么多天没有回音，而白芷兰的精神分裂症又让他焦头烂额。
莫南泽几乎都快忘了这茬。
“你说吧。”莫南泽压低了声音。
“南泽，你声音咋这么哑？”沈栎璟关切道，很快他又话锋一转，“情况有点复杂，我得当面跟你说。”
莫南泽深深地看了一眼路吟风安稳的睡颜，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他同沈栎璟约好了在律所办公室见面。
莫南泽不敢耽误，立刻往律所赶去。
沈栎璟已经在门口等着莫南泽了，两人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莫南泽面色一沉，严肃低沉地说道：“说吧，调查出了什么？”
沈栎璟搓搓手，显得有些激动。
他将平板电脑递给莫南泽后，便开始解释。
“我调查的情况是白芷兰在五个月前就从莫家搬了出去。”
“她深居简出，每天的生活都蛮有规律，见的人也不多。”
“唯独在三个月前，她见了一个特别的人！”
沈栎璟神秘兮兮地凑过去，问：“莫律师，你猜那个人是谁？”
莫南泽眼神一冽，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沈栎璟连忙站直身子，正色说道：“那个人莫律师你也认识，算是你的老熟人了。”
莫南泽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苏柔。”沈栎璟说出了那个名字。
莫南泽蹙紧眉心，仍是有些疑惑。
“不会吧！”沈栎璟大跌眼镜，“苏柔那么性感一个美女，你都没印象？她可是当了你三年的助理！”
莫南泽眉头挑起，幽寒的眸子眯了眯。
“不要跑偏话题！”莫南泽厉声道，“白芷兰找她的原因你调查到了吗？”
沈栎璟挠挠后脑勺，面露尬色。
“你们当律师的，保密意识都很强，我怎么可能调查得出来？”
莫南泽起身，准备自己跑一趟。
“诶等等！”沈栎璟大喊道，“苏柔说她可以告诉你，所以我把她约来了这里……”
沈栎璟的话音一落，门口便响起了一道清冷的女声。
“莫律师，好久不见。”
莫南泽抬眼望去，苏柔一身精致利落的职业装，倚在门口轻轻挥手。
“请进。”莫南泽神色平淡且冷漠。
苏柔知道他的性情如此，便款款地走进来自然地走去咖啡机旁煮起了咖啡。
“莫律师，我当初还以为你对那个女人只是图一时新鲜，没想到你居然这么长情。”苏柔声如其名，又柔又媚。
莫南泽抿了一下嘴，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便直入正题。
“苏柔，白芷兰找你的目的是什么？”莫南泽问道。
苏柔没有回答，给莫南泽递了一杯咖啡，“莫律师，尝尝。现在我都不用亲自煮咖啡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没。”
苏柔在莫南泽的律所，只是个小助理。
而离开莫南泽后，就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律师。
她有些庆幸当初的意气用事。
只是她的眼神，多少还有着对莫南泽的眷恋。
莫南泽目的很明确，他就想知道白芷兰和苏柔之间谈了什么。
他犀利又冰寒的目光落在苏柔的脸上，薄唇轻启，“苏柔，开个条件吧。”
“只要是我能满足的，都可以。”
“我只需要这一点信息。”
苏柔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
“莫律师，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苏柔浅笑道，“怎么说也有几年的同事情分……”
她垂下眼，心中莫名酸涩。
这份无疾而终的爱恋，终究还是她自己抗下了。
再次抬眼，苏柔的眼里多了一层释然，她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白芷兰第一次找我时，她只问了我一个问题。”
苏柔盯着莫南泽，一字一顿，“怎样才能杀人不偿命！”
莫南泽眼皮一跳，
随即激动地问道：“然后呢？”
苏柔耸耸肩，“刚开始我还以为接到个大案子，很热情地招待了她。”
……
那夜，白芷兰将路吟风推入莫家大宅的人工湖中后便逃了出去。
她一直惴惴不安着，既希望路吟风被淹死，又害怕自己被判死刑。
所以，天亮了，白芷兰便像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她来到了邦诚律师事务所附近，被正要去上班的苏柔吸引了目光。
所以，白芷兰便跟了进去，直接问苏柔：“律师，怎样才能杀人不偿命！”
苏柔心里一紧，见白芷兰身体抖得厉害，觉得她应该是摊上事了。
毕竟是送上门来的生意，苏柔便详细地问了一下经过。
白芷兰一直处于紧张的状态，说的话都是七零八落的。
为了安抚她的情绪，苏柔便说了一些杀人不会被判死刑的案例。
其中便提到了“激情杀人”和“精神病人杀人”。
后来，白芷兰打了个电话，便趁着苏柔没注意离开了。
苏柔原本没多在意，也是前些日子看到了新闻报道，才想起自己曾经和报道里的杀人凶手谈过话。
苏柔讲完这一切，面带苦笑，“莫律师，好像她从我这里得到了灵感……”
莫南泽原本深沉冷静的面孔上，浮现一抹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转向苏柔，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肩膀，手指骤然收紧。
“苏柔！这就是她谋划已久的证据！她根本不是精神分裂症发作！”莫南泽抬高声音喊道，“谢谢你苏柔，你拯救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