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枕月楼的娇姐派心腹来传话,告诉他堂叔给凉州知州楚惊虹的信丢了,而且是丢了有两日了。付南书知息后立即惊得出了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什么,赶紧往衙门里跑。
高学之见付南书神色凝重,估摸着出事了,不由得追问,“三公子,出什么事了?”
“我有急事找大伯父,他在书房吗?”
付南书在付荣手下一直很得力,他的办事能力高学之也一直赞赏,此时他说有急事,那肯定就是真的出事了。“跟我来。”
二人神色匆匆赶到书房,那时付荣正在书案后写着什么,还不待他开口,就见付南书急道:“大伯父,出事了,交给楚浮生的信被他给弄丢了。”
信弄丢了?
付荣和高学之纷纷露出震惊的表情,他瞪着付南书问道:“怎么会弄丢?楚浮生怎么还在章州府城?”
此时的付南书心中也是万分后悔,他就该一早把楚浮生秘密送走,也不至于闯出这么大的祸事出来。
“说是让一个女伎给盗走了,更重要昨日那女伎在大街上出现,枕月楼的人去追那女伎,竟遇到昭和公主殿下在大街上闲逛,顺手就将人救下了。现在人在驿馆里,枕月楼的鸨母娇姐亲自到驿馆去要人,也没把人给要出来。”
“枕月楼的女伎,那身契都是在鸨母手里的,难道鸨母没有拿身契说事吗?”
付荣微微握住拳头,已经有寒气从脚底板向上头窜了。
“来人说从头到尾娇姐都没见着驿馆里的任何贵人,只有一个女使来回说话,他们的话里并不见有把女伎扣下来的意思,甚至还说杜若小姐也在驿馆里,正好让他俩可以做伴,杜若小姐什么时候离开驿馆,那女伎就什么时候离开。”
这话怎么可能能令人安心呢?那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付家人炸得碎身碎骨。
“楚浮生怎么现在才让人把消息传过来?”付荣恨得瞪都要红了,要是真因为他出了大事,那可就全完了。
付南书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是留连花丛惯了的,昨日非得在枕月楼……。”
“说他,你自己难道不是?”付荣恨铁不成钢,指着付南书气得头昏眼花。
高学之立即出声打起圆场来,“好了,好了,大人,现在不是教训三公子的时候,还是想想怎么样才能见到那个女伎,把信拿回来吧。”
付荣胸口起伏不定,他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回想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明明都与楚惊虹说起的暂时不要往来,以免让人生疑,暴出他们相互勾结倒卖朝廷税粮的事,偏偏他让儿子楚浮生送来一封书信,让他把之前的账全给烧了,他也不放心自己留在楚惊虹那里的账,让他也赶紧全都烧了,一个账册也不能留。
他这边在接待完钦差大人之后,连夜就起火扔盆儿里了,哪里能想到楚浮生那个蠢货,拿着那么重要的信件不赶回凉州避风头,非要留在妓院快活。这下好了,极有可能把他们两家全都带进沟里去。
“杜若小姐那里半点消息也传不出来吗?”
高学之摇了摇头,“杜若小姐只身前往驿馆,连个贴身女使都没带。学生让人把她的贴身女使送过去,结果连门都没进就被人给赶走了,说是只要杜若小姐好生侍候钦差大人,驿馆根本不缺人侍候杜若小姐。”
“大伯父,钦差大人是不是起疑了,还是他真的已经发现了什么?”
付南书心情有些慌张,大伯父就是付家的一切,付家的一切荣耀都系在大伯父的身上,要是大伯父出了什么事,他的前程和性命恐怕就真的全都要完啦。
高学之道:“大人,依学生之见,当务之急是找到楚浮生,警告他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决对不能把大人你给供出来,还有那封信,万一真要是落入钦差大人手里,也让他咬死了,断断不能承认。”
“长年流连烟花之地的人,能有什么骨气?别看钦差大人年纪小,从他处置起沙坪县令的事情来看,绝对是个有勇有手段的,咱们决不能掉以轻心。”
付荣很不愿做下这样的判断,但事实在此,他不能视而不见,“知府衙门那里怎么样了?还一直被也钦差大人的钦差队伍围着吗?”
高学之蹙起了眉,“说起来也奇怪,从昨日开始就没有消息再传回来,学生刚要去查看,就遇到了三公子过来。”
付荣深吸口气,心里突然跳得七上八下的,“你别给这儿杵着了,快去看看知府县衙那边是什么情况?”
“是,学生告退。”
高学之一起,付荣又吩咐起付南书,“没找回信,楚浮生是不会离开枕月楼的,你赶紧到枕月楼去,让他别管什么信了,口头警告他快些离开章州。还有,万一被人抓住了,提醒他个中厉害,要命就把嘴闭牢实了。”
付南书点点头,拱手退了出去。
付荣靠在椅背上,眼皮子突突的乱跳。
殊不知付南书一出门就被人盯上了,被人跟着去了枕月楼也不自知。
楚浮生自然闯了大祸,怕信被人发现不
敢出门,更怕出门就被人给抓了。是以躲在房间提心吊胆,急得嘴角直冒泡。
听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仿若惊弓之鸟般惊惧万分,目光死死的盯住门口,直到付南书出现在眼前,他才稍稍松了口气。可付南书不是来宽慰他的,而是来质问他的,弄得他本就乱糟糟的心情更加的乱糟糟了。
“让你不要胡来,不要胡来,要是当夜就出了城,那能有今日之事?”
楚浮生潜意识里就想推卸责任,“这事也不能全怪我,现在钦差大人就住在这城中驿馆里,我父亲说了皇家的人就没有蠢的,我也是担心自己行踪暴露,想多观察观察才没立即离开,谁知道能出这样的事?”
他还有理了,付南书被气得无语,“你仔细找过了吗?信真的被那女伎给盗走了吗?”
一提起那女伎,楚浮生就气得心肝乱颤,“不是清菊那小贱人是谁?我压根就没把她怎么样,她就把我给砸晕了,我手里的信不是她拿走的还能是谁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