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简枫,你即将看到我的故事。
你猜对了,我穿越了,但是,没人能比我穿的更窝囊。
事情要从那天早晨,我挨了两个酣畅淋漓的大比兜说起。
……
“啪!啪!”
“妈的,这小子睡眠质量怎么这么好,跟村口那死猪似的!”
“行了行了,老八,你再打他就要魂飞魄散了。”
“都说几次了?叫我八爷行不行?这几年,老八在人间可不是什么好名头啊。”
简枫忽然感觉脸颊火辣辣地疼。
意识稍稍回归一些后,他的听感也随之恢复,耳边传来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他猛然睁开眼,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床边,他们穿着一黑一白的西服、戴着墨镜,正面色凝重地盯着他。
“我靠!”
简枫霎时间困意全无,虽然大脑仍旧一片空白,但他下意识触电般从床上弹起,摆出了格斗姿势。
“你们谁啊?怎么进的我家?”
身着白色西服的男人指了指简枫的下身,淡淡道:“你先把衣服穿上,你那小东西晃来晃去的,看着心烦。”
简枫面色一红,这才羞赧的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穿。
他胡乱抓起裤子穿上,说话的气势不减:“说啊!你们是谁?”
站在他右边那位身材略微矮胖的黑色西服男,看着睡得一脸懵的简枫冷笑一声,说道:“不该问的别问,你的时间到了,该跟我们走了。”
二人说着便要架起简枫,但他们的手还没碰到他,后者便如同泥鳅一般灵活地躲开了。
“别动手!别碰我!”简枫一个翻滚,狼狈地站定:“我告诉你们,我在东南亚练过自由搏击的,他们都叫我中部战区兵王冷枫,我一根手指就能掰倒二百斤的英国大力士……”
他说着说着便没了气势。
因为站在床边的两个男人不为所动,只是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依旧落在简枫身上,散发着源源不断的强大威压。
“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白色西装男一边开口,一边取下墨镜:“你的阳寿已尽,依照阴阳两界的轮回例律,须随我们前往地府。”
话音刚落,两道一黑一白的猛烈焰火燃遍二人全身,待焰火散去,二人又换了一身装扮。
他们身披长袍,一黑一白。
一人笑容满面、口悬长舌,一人豹头环眼、凶神恶煞。
二人均头戴高帽,分别写着“一生见财”与“天下太平”。
只要是个土生土长的华夏人,都能一眼认出,眼前的二人便是神话传说中的阴差“黑白无常”——谢必安与范无咎,更何况,简枫还是个江城大学主修人文历史专业的高材生。
“我……死了?”
他低头望去,床上赫然躺着一个安详的自己。
他抬起双手,竟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模糊而透明。
简枫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自从多年前父亲离奇失踪,母亲又在一个雨夜遭遇车祸离世过后,简枫开始觉得人生苦短而无常,渐渐地变得无比惜命。
他戒掉了许多坏习惯,早睡早起、勤工俭学的同时,也不忘记定期去医院检查身体,自己的身体情况,没人能比自己更加清楚,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睡一觉给自己睡死了?
简枫摸了摸下巴,神色阴晴不定。
“二位爷,我能问一下,我是怎么死的么?”
范无咎从袖口抽出一张卷轴,缓缓摊开,他寻找片刻,道:“猝死。”
放屁!
简枫此刻心中万马奔腾。
这阎王点卯、断人阳寿都能如此扯淡了吗?
我昨晚九点半合的眼,猝什么死?
简枫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起来。
“二位爷,我认了。我马上就跟你们走,但上路之前,我想先尿个尿。”
谢必安、范无咎:“?”
简枫又摆了摆手,露出一副无赖的表情:“昨晚水喝多了,没起夜,我这个人胆子小,怕等会黄泉路难走,还没到地府就被路旁那些孤魂野鬼吓尿了。”
谢必安叹了口气:“吾等给你一分钟。”
简枫一脸赔笑地进了卫生间。
谢必安盯着墙壁上的挂钟,秒针走了整整一圈,而简枫却依旧没有开门回来。
他与范无咎对视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将耳朵贴在门上,门内竟没有半点动静。
二人心说不妙,立马穿墙而入。
只见,简枫正蹲在窗户大开的窗沿,手里提着一只铁桶,以一种冲锋陷阵的架势严阵以待。
“你这厮要作甚?”
“嘿嘿!”简枫笑得夸张:“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哗——
下一刻,桶里的不明液体尽数泼向无常二人,将他们的全身浇透。
范无咎闻见这温热液体的奇怪味道,顿时反应过来,旋即怒火中烧。
简枫见二人相安无事,心里一惊,犯起了嘀咕:“谁说童子尿能驱
邪的?他们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小子!你完了!”
范无咎右手向虚空一握,一条玄黑色的铁链便凭空浮现,他甩动铁链,隆隆作响,他怒视着简枫,仿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跑!”
眼见着张牙舞爪的铁链向他袭来,简枫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顺势向身后一跃,整个魂便在十三楼的高空飞了起来。
他滞在空中,乘风而行。
回头看去,黑白无常也已然跨过窗子,飞行在空中。
简枫登时心头一紧,只觉得自己飘得还不够快,于是手脚并用,以一种极其丑陋的姿势逃离无常的追捕。
多年锻炼身体的好处竟在此刻体现地淋漓尽致!
虽然姿势丑陋,不堪入目,犹如一只即将渴死在岸边的鱼,但简枫扭动的速度,竟也让二无常一时间难以追上。
期间,范无咎不断抛出那勾魂索,都被简枫灵巧地躲开,他们只得在身后不断叫唤威慑,起不到半点作用。
眼见得简枫越来越远,一直面挂惨笑的谢必安也不由得怒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身前大喊道:“凡人司鹿!我们奉阴阳轮转之天道来带你回地府,你不要不知好歹!我二人念你尚在花朝、英年早逝,你若自己回来,我等暂且不定你袭击阴差、负隅潜逃之罪;你若再逃,我等定将你打的魂飞魄散,永不入轮回之道!”
听到这句话,简枫反而停止了蛄蛹。
等一下,有反转?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先别急。”
简枫调整了呼吸,回头质问道:“我问你们,谁是司鹿?”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迟疑片刻。
范无咎又掏出那张卷轴,细细打量道:“你不是司鹿?”
“谁是司鹿?!谁是司鹿啊?!你们问我?我特么叫简枫啊!”
谢必安皱了皱眉头,从范无咎手中拿过卷轴,又细细看了看。
卷轴之上,简枫的名字静静地躺在最角落。那上头写着简枫的生辰八字,他的阳寿还有整整五十八年。
“呃……”
二人回头望去,简枫住宅的隔壁,有一个蓬头垢面、憔悴不堪的青年,正坐在电脑前不断敲击着键盘,时不时焦急地抓耳挠腮。
“七爷,我们好像搞错人了?”范无咎熄了火,脸上怒意全无,他有些尴尬地贴在谢必安耳边窃窃私语。
“生死簿的复印件一直在你手上,你问我?”谢必安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来时我已提前看了资料,我们要抓的这个司鹿,是一个作家,这人没什么天赋,没有文曲星的命却得了文曲星的病,写出来的东西晦涩,压根没人看。这回他下定决心,构思很久,写了本新书,光是开头就让他写了三个通宵,他删删改改,急火攻心,这才猝死的。我刚刚就在简枫这小子的房间里打量半天了,我还纳闷儿了,就他这种死猪,怎么可能有写文章的毅力。”
范无咎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七爷,你别说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简枫的魂魄离体太久了,已经很难还阳了,就算还阳了估计也是个痴呆……这、这下我们该怎么向阎王交差啊?”
谢必安示意范无咎住嘴,他思虑片刻,说道:“事到如今,没办法了。”
“七爷,你的意思是,给他扔进那个不知来历的裂缝里?可我听说那裂缝里是一个新界,凶险无比啊。”范无咎凶恶的脸上,竟也露出了些许不忍。
“你有更好的办法?还是说你想挨阎王爷的二十下法鞭?”
范无咎联想到自己皮开肉绽的场面,不禁打了个哆嗦:“七爷,我听你的。”
简枫盯着窃窃私语的二鬼,不知道他们在憋什么坏水。
“小子,你过来!”
“滚啊!我是大学生!我脑子不蠢的!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抓错人了要杀我灭口?”
“非也!是我等搞错了对象,你且过来,我二人给你赔礼道歉,给你送个气运大礼包,助你还阳后,你这一辈子就气运加身,衣食无忧了!”
简枫远远地盯着他二人的脸,迟疑片刻,道:“当真?!”
“千真万确。”谢必安道。
得到这样的答复,简枫便半信半疑地朝着无常走去。
眼看着简枫越来越近,谢必安继续开口道:“你且快来,距我一步之遥后转过身去,不可回头望,否则还阳后会变得痴呆,听明白了吗?”
简枫点了点头照做。
他背对着二无常,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忐忑。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背后却安静的出奇。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却看见谢必安那坏笑的脸。
“去你的吧!”
不知是谁狠狠踢了一脚简枫的屁股,后者瞬间失去重心,直直地向地面坠去!
“啊啊啊啊——!”
周身的一切忽然变得眼花缭乱起来,林立的高楼不断翻转,渐渐转变成一片混沌。
而地面的车水马龙忽然变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像一张巨大的嘴巴,等待着简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