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劲低头看着屏幕上的名字。
视线沉凝了几秒。
没接。
他把手机重新揣进了兜里。
流程都被他熟练的相当清楚,谢劲跟着警察去了局子里。
他在审讯室里做笔录。
医院那边来了消息,说是马哥整条右手都被彻底废了,主动脉里全是啤酒瓶碎玻璃渣子。
另外几条筋脉都是被那碎玻璃扎透的。
一根断了好几层,即便是手术也再接不上。
而即便想要把马哥胳膊上所有的玻璃渣子都找出来都是一件很费劲的大手术。
唯一的所幸就是——
送去医院及时,马哥那条命被保住了。
再晚一些,就那大动脉流血的速度,保不齐马哥的命就要交代在那里。
负责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在给谢劲做笔录时他只是笑着给出了一句话。
“冲进我家来跟我动手的,老子正当防卫,即便把他打死那都是他罪有应得吧。”
法律的洞子是吧。
放高利贷的那帮人会钻,那他就照着这个方式跟他们玩儿呗。
在这件事情上,谢劲算不上很大的过错方。
因为本身高利贷这帮进屋逼人就范的先抄东西动手这事儿就是违法的。
最后谢劲只不过是被训了几句,让他不要再这么冲动,这么不计后果,否则出了人命他也别想干净的摘脱。
人命啊——
如果没有温书缈了,这条人命他说什么也得背上。
出了警察局。
谢劲靠在摩托车上抽烟。
被揣兜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提示有消息进来。
是温书缈给他发的微信。
[谢劲你去哪儿了?]
[怎么不接电话?]
[我有点害怕,想看看你,你接一下电话行吗?]
最后一句是过去了五分钟之后她发的。
——[谢劲,我知道你看到消息了。]
“........”
这小玩意儿。
跟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似的。
谢劲咬着烟别过头哑声笑了下。
这时候,温书缈的视频又弹了进来。
他眯了下眼,视线沉沉的盯着屏幕上温书缈侧脸在仰望阳光的头像照片,听着这即将快要快到响到尽头的铃声。
最终。
按下了接听。
当谢劲的脸出现在屏幕里的一刹那,温书缈整个人都从床上坐起来了。
“谢劲!”
“你在哪儿啊?”
她看着他身边黑沉沉的天色,男人额前的黑发垂在他锋利的眉梢处,像是把路灯的光影都隔绝了开,眸色深的透不进一点儿光。
“嗯。”
“怎么了?”
他始终回应她,衔在嘴角的烟被他齿尖用力而被咬的上翘了几分。
将他那周身的狂野肆意释放的更加脱尘。
温书缈的眼神很小心的在屏幕上一寸一寸的看着他。
从他的眉眼往下,最终停留在谢劲敞开的衣领上,那白色的毛衣领边儿上,沾了些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红色。
温书缈心脏骤然一缩,声音都在发颤了:“谢劲。”
“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啊谢劲!”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温书缈总是会变的特别敏锐,谢劲想模糊概过都不行。
只能如实跟她说:“在宁城。”
在宁城。
这两个字落下的刹那,温书缈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好像被猛的窒了一下,分不清是疼的还是怕的。
他终究..........
还是受不了她被人欺负。
终究还是回头去找了那帮人。
谢劲终究..........还是看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
他就是这样。
他总是这样。
永远不管不顾的为她冲锋陷阵。
眼泪在温书缈眼眶里打转。
她忍着没让它掉下来。
只是喃喃的叫着他的名字,心疼的一遍又一遍。
“别哭啊温书缈。”
谢劲垂着眼看着手机屏幕,抬起手指隔着屏幕想揉平她紧皱的眉眼。
最终还是笑着的:“你那么了解我不是么。”
“我真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尝试过,想听温书缈的,别回头,别想,让过去的过去。
但就是没有用,他做不到。
就是跟骨子里早就被形成了的一种魔怔似的。
“对不起啊宝贝。”
这么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好像他正体会着她曾经的绝望而满是自责。
温书缈终于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音。
掀开了被子温书缈下床穿上鞋子顺手抓了件外套就往外冲。
她感觉现在谢劲那状态就挺不好的。
说不上来的感觉。
总之她一秒钟都无
法停止。
“谢劲,你在那儿别动。”
温书缈切小窗口在订票了,但是太晚了,最早的一班车也要明天早上。
她没气馁,转手就去叫了单独顺风车。
车子在高速上司机帮温书缈把速度拉到了最高。
谢劲笑她是个傻子。
温书缈骂他是个疯子。
等到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温书缈推开车门径直朝着谢劲奔过去,被他稳稳接了个满怀。
他偏过了头,把嘴角的烟拿开,抱着温书缈把她放摩托车上。
哑声坏笑:“教你骑车啊?”
“?”
谢劲抓着温书缈的手搭在车手上边,自己坐她后面,胳膊绕过她,把人揽在了怀里。
他带着她轰动了摩托车油门。
侧脸凑近她耳朵。
鬓角短发根根分明又利落,每一寸都在勾勒他的痞坏惹爱。
独属于男性张力的荷尔蒙被勾杀的淋漓尽致,简直疯狂带感的要命。
“宝贝。”
“用你的手带飞我。”
“啊?我不行.......”
“怎么不行?”
谢劲咬了一口她耳垂的嫩肉,低声:“把这个当做你要描绘的世界,想去哪儿都行。”
“更何况——”
“你用手爽飞我这事儿也不是没弄过不是?”
温书缈:“........?”
混死他吧是。
*
薛烟最近学挺乖了。
不对,应该说是闲挺乖了。
因为许凉舟那货导致她没办法好好学赛车,但又架不住喜欢鼓捣赛车的那双蠢蠢欲动的手。
她干脆跑去一朋友的车载维修店去当打杂了。
这维修店跟普通那些不一样,她这朋友豪的很,就是专门给人做改装的。
就那种——
纨绔子弟拿豪车泡美女的那种。
在车上怎么做怎么舒服的那一挂儿的。
薛烟寻思着,跑这儿来摸摸车顺便涨涨见识什么的。
她还穿着店里的上班服,现在正跟人一起蹲在一机车底下学鼓捣改装。
她戳了戳按座位上边的弹簧零件,还挺好奇的:“这玩意儿干嘛使?”
“这你不懂?就泡妹坐上去找刺激那种啊。”
“还挺新鲜,这玩意儿居然都能装机车上了。”
“这算啥?还有直接在座椅上铺小按摩粒的呢,富家公子哥儿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嘶!”
薛烟大致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是真玩儿的花。
正当她津津有味的涨着新知识的时候,外面似乎来了新客户。
“修个车。”
声音还挺好听的,有点儿熟悉的感觉。
薛烟从那机车底下探出来一颗脑袋。
在看清新客户那张狗脸时她顿时惊大了一双眼,几乎脱口而出:“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