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科夫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些垂死的匪徒居然会扔一颗手榴弹进来。
电光火石间,索科夫一个鱼跃扑向了地上的手榴弹。抓住手榴弹的瞬间,他并没有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直接用自己的身体压在手榴弹上。在如此狭窄的空间里,手榴弹爆炸时产生的威力会成本增加,不但搭上自己性命不说,不远处的阿杰莉娜同样有受伤的危险。因此抓住手榴弹之后,他翻身一扬手,就扔出了窗外。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窗外炸响,把索科夫的耳朵震得嗡嗡作响。
“米沙,”阿杰莉娜有些纳闷地盯着趴在包厢中间的索科夫,纳闷地问:“你怎么趴在那里啊?”
从发现手榴弹到扔出窗外爆炸,前后不过两三秒的时间,以至于趴在不远处的阿杰莉娜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索科夫爬着来到了阿杰莉娜的身边,柔声问道:“刚刚德国人扔了一颗手榴弹进来,我已经把它扔出去了,你没受伤吧?”
听索科夫这么说,阿杰莉娜才后知后觉地说道:“啊,手榴弹?米沙,你没有负伤吧?”
索科夫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我没有负伤。”
随后伸手抓起窗边地下的突击步枪,猛地站起身,站在窗前朝着窗外那些死去的、负伤的匪徒就扣动了扳机,他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打完一个弹夹之后,他立即缩回了身子,重新换上了新的弹夹,打算等再有不知死活的匪徒靠近之后,再狠狠地教训一下他们。
但索科夫不久前的举动,早就把剩下的匪徒吓破了胆。他们没想到自己的十几个同伴刚靠近列车,就被密集的子弹打得死的死,伤的伤,他们猜想那里可能布置有一挺机枪,所以向列车发起冲击时,都刻意地避开那个区域,免得重蹈同伴的覆辙。
战斗在继续,但由于进攻列车的匪徒,大多数都绕开了索科夫所在的车厢,因此他虽然又站起来打光了两个弹夹,但倒在他枪口下的匪徒数量却是屈指可数。
就在这时,远处响起了一声爆炸声,一股泥土和积雪组成的柱子冲天而起。
索科夫见状,心里感觉有些纳闷: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匪徒们踩上了地雷?
但仔细一瞧,却发现炸点附近并没有匪徒的存在,说明爆炸并不是谁踩上了地雷引起的。
就在这时,又发生了两次爆炸。这次在那些匪徒的中间爆炸,顿时把炸点附近的匪徒削倒了一片。
“是迫击炮打的。”索科夫也算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军人,看到第二次炸点出现的位置,他迅速地判断出,匪徒们并不是踩上了铁路附近的地雷,而是遭到了迫击炮的轰击,而向他们开炮的,很有可能是赶来救援的苏军部队。他之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是因为匪帮有迫击炮的话,刚刚就会直接轰击列车,而不是派投弹手冒险递近列车投掷燃烧弹。
很快,他就看到车头方向的雪地里,出现了无数的黑点,隐约还能听到被枪声盖住的“乌拉”声,这说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驻扎在附近车站的苏军部队赶来救援了。
“将军同志,将军同志!”这时走廊上传来了托尔巴的声音,索科夫担心对方一头闯进来,如果被外面隐藏的匪徒看到,没准对方会打冷枪,那样就有可能危及到他的生命,连忙快步走到门口,拉开包厢门,来到了走廊上,冲着大呼小叫的托尔巴问道:“上士同志,有什么事?”
“将军同志!”托尔巴来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原地立正,向他报告说:“我们的援兵到了,他们正在向敌人展开进攻。”
“我看到了。”索科夫点点头,随即反问道:“增援部队有多少人,他们的指挥员是谁?”
索科夫的问题把托尔巴问住了,()
他挠着后脑勺有些尴尬地说:“对不起,将军同志,援军的指挥员还没有来到列车上,我暂时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指挥员又是谁。”
“哦,原来是这样。”索科夫知道暂时从托尔巴的口中问不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便对他说道:“托尔巴,你先回去吧。等援军的指挥员上车之后,带他过来见我。”
“好的,将军同志。”托尔巴回答说:“等援军的指挥员一到,我就立即到他去见您。”
就在托尔巴转身要离开之际,索科夫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自己包厢的玻璃已经被打得稀巴烂,如今寒风正呼呼地往里面灌,长时间待在里面肯定会受凉的,便向托尔巴提出:“托尔巴,你回去问问列车长,看他能否帮我换个包厢,我们包厢的车窗玻璃已经被匪徒的子弹打烂了。”
面对索科夫提出的请求,托尔巴自然不会拒绝,他点点头说:“将军同志,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列车长的。”
当索科夫重新回到包厢时,发现阿杰莉娜正裹着被子坐在卧铺上,不免有些吃惊地问:“阿杰莉娜,你怎么起来了?”
“我听到好像是援军来了,匪徒们正在败退,”阿杰莉娜说道:“我觉得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所以就起来了。”
索科夫没有说话,而是快
步地冲到窗边,朝窗外张望了一番,发现原本向列车进攻的匪徒们,此刻正在苏军部队的驱赶下,朝着远处逃去。看着匪徒远去,索科夫心里也踏实了许多,不过他觉得没有了车窗的包厢肯定不适合再继续待下去,便坐在阿杰莉娜的对面,对她说:“阿杰莉娜,我们包厢的车窗玻璃已经被打碎了,恐怕无法继续住下去。我已经让托尔巴上士去联系列车长,让他给我们更换一个姓的包厢。”
“那感情好。”裹着被子的阿杰莉娜不知是害怕,还是因为包厢里冷得像个大冰窖,她身体在不停地哆嗦着,“最好早点换包厢,我都冻得受不了了。”
十几分钟后,就在索科夫感觉浑身冰凉时,列车长终于出现在门口:“将军同志,我给您准备了新的包厢,请您跟我来吧。”
索科夫扶着阿杰莉娜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来到走廊,他看到托尔巴和两名战士站在隔壁包厢的门口,以为这是列车长为自己准备的新包厢,还特意问了一句:“列车长同志,这就是您给我们准备的新包厢吗?”
“不是的,将军同志。”谁知列车长却摇着头说:“给你准备的包厢在前面的一节车厢,环境可能无法和您现在的包厢相比,还请您多多原谅。”
索科夫的目光盯着旁边的包厢门,有些好奇地问列车长:“列车长同志,我很好奇,您为什么不给我们安排在隔壁的这间包厢里呢,难道里面住的有人?”
“怎么说呢,将军同志。”列车长满脸尴尬地回答说:“在您的包厢隔壁的这间包厢,的确住着两个人,是来自莫斯科某个区苏维埃的负责人,他们要去柏林办事情。”
得知包厢里住着的是来自莫斯科的官员,索科夫觉得列车长把自己安排到其它的车厢是正确的,总不能因为自己要换包厢,就把里面的人撵走吧。谁知他刚走了没两步,列车长接着说出的话,却让他脚下一个踉跄。“在匪徒对列车的袭击过程中,这间包厢里的两名官员,都不幸被匪徒的子弹打死了。”
新的包厢空间非常狭窄,两边的床铺之间相距不足一米。如果起身要出门时,有人从外面进来,双方都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过。
列车长满脸歉意地对索科夫说:“将军同志,我能腾出的包厢就只有这么一间,环境有点简陋,希望您不要介意。”
“谢谢你,列车长同志。”虽说包厢的面积狭窄,但至少不用吹冷风了,索科夫还是向列车长表示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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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托尔巴跟着列车长的身后准备离开后,索科夫又叫住了他,对他说:“托尔巴上士,麻烦你派人把我包厢里的弹药箱抬过来。”
“好的,将军同志。”托尔巴使劲点点头,答应道:“我马上派人把弹药箱给您抬过来。”
“米沙,”等包厢门关上之后,阿杰莉娜有些紧张地问:“你说我们隔壁包厢里被匪徒打死的两名官员是谁?”
“不清楚。”索科夫上车时,根本没有注意到隔壁包厢里有没有人,此刻听阿杰莉娜这么说,便摇着头说:“如果不是列车长提起,我根本不知道我们的隔壁还住着人。”
“你说里面的人,真的被匪徒打死了吗?”
“我觉得应该是真的。”索科夫点着头说:“你可能没有注意,我们包厢所在的车厢,是匪徒攻击的重点目标。他们可能是觉得,能住在豪华包间里的人,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人物,哪怕只打死一两个,他们也算取得了不错的战果。”
“他们的确做到了。”阿杰莉娜咬着后槽牙说道:“打死了两名来自莫斯科的官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死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
“阿杰莉娜,这不是你我应该关心的事情。”索科夫说道:“我们只要能平安地到达柏林就行了。”
两个小时之后,一名大尉在列车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索科夫的包厢里。
“您好,将军同志。”大尉抬手向索科夫敬礼,并主动说明自己的身份:“我是大尉缅绍夫,接到你们遇袭的电报之后,就带着两个连赶了过来。由于路上的积雪太深,耽误了一些时间,将军同志,您没有负伤吧?”
“没有,我没有负伤。”索科夫反问道:“袭击列车的那群匪徒,如今在什么地方?”
“被我们困在一家小工厂里。”缅绍夫大尉回答说:“不过由于他们藏身的建筑物周围,都是开阔地,我们发起了两次进攻,都没有取得成功。”
得知匪徒被困在一家小工厂里,索科夫就再也坐不住了,他弯腰抓起放在床边的突击步枪,起身对缅绍夫大尉说:“大尉同志,带我去那里瞧瞧。”
听到索科夫说要去交战地点查看,缅绍夫被吓出一身冷汗,子弹可不管你是将军还是普通士兵,一样能要人的命,他紧张地说:“将军同志,那里太危险了,您还是留在这里等消息吧。”
“大尉同志,”索科夫笑着对缅绍夫说:“我曾经在斯大林格勒战斗过,今天的场面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儿科,你就别墨迹了,快点带我去瞧瞧,早点消灭了敌人,我们也好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