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义人的含义是:世界各国正义之人。为纪念那些在大屠杀期间承担巨大的个人风险,援救犹太人的非犹太人而专门设立。
被犹太人列入“国际义人”名单的人,有两万多人,德国有455人,其中就有电影《辛德勒的名单》里的主角辛德勒。而另外一位名气比较大的,就是这位威廉·霍森菲尔,他在德军占领波兰期间,曾经帮助过50多名犹太人,但令人遗憾的是,战争结束后,他作为战俘被关进了苏军的战俘营,但他帮助过的犹太人,却没有人向他伸出援手,以至于他在1952年因为疾病而死于战俘营。
对于这样有良知又乐于助人的国防军军官,索科夫倒是很愿意帮他一把的。想到这里,他望着对方问道:“霍森菲尔先生,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在战俘营里不使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呢?要知道,如果不是你主动招呼斯皮曼,我们可能就错过了。我们会在其它的战俘营里,继续寻找你的下落;而你只能作为一名普通的士兵,耐心地等待不知何时才能到来的遣返。”
霍森菲尔听索科夫这么说,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将军先生,您的意思是我们有可能被遣返回国?”
“把你们遣返回国是大势所趋,不过暂时还不行。”索科夫说完这话,见到霍森菲尔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又继续说道:“战争刚刚结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逐步恢复正常的生活。如今的德国国内是一团糟,就算把你们遣返回去,也无法妥善地安顿你们,反而会让你们这些被遣返的战俘,成为不安定的因素。但什么时候能遣返你们,暂时还是一个未知数,所以希望你们能耐心地等下去。”
这个战俘营里的德军战俘,被关押快一年了。在得知战争已经结束,大家都是归心似箭,希望苏军方面能尽快安排遣返,此刻听说不知道具体的遣返时间,一名还没有走远的德军上尉,便小声地嘀咕起来:“真是倒霉,我们要是能早点撤回德国,没准就能向英美盟军投降,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早点回到自己的家园。”
阿杰莉娜听到德军上尉所说的话,便凑近索科夫的耳边,把对方说的话翻译了一遍。
索科夫听后,不禁冷笑连连,心说你真的以为成为英美盟军的福利,命运就能比待在苏军的战俘营里强?看来真的应该让你去莱茵大营体会一下英美盟军对战俘的“关怀”。
那些进入“莱茵大营”的德国战俘,根本想不到号称文明和人道的美军,会安排他们在环境恶劣的荒郊野外住宿长达数月之久。他们最初连衣帽都不肯脱掉,觉得美军很快就会给他们安排新的住处。等他们意识到待在莱茵大营里要经受一场生死考验时,一切自尊和傲慢就抛开了。讲究干净和秩序的德军战俘们,开始了一种近似于老鼠和猪狗的生活,战俘营里遍布地洞,污物满地,瘟疫横行。
投降的战俘们,被分成一个个方阵,依次送进了莱茵河边的战俘营。一个战俘营装满后,再打开另一个战俘营的铁丝网大门。这些刚进入战俘营的战俘,通常在2到4天内,是得不到任何的食品和水,因为美军认为,饥饿和干渴会使这些战俘没有精力闹事。
等开始提供食品和水以后,战俘们会发现供应量,根本不足以满足战俘营里战俘日常需要。除此之外,战俘营里没有洗漱设备,没有医疗器械,没有消毒设备,没有医疗措施,对伤病员的治疗和护理,主要由战俘中的医护人员自己解决。每个战俘营内只设有一个简易的地沟茅厕,很多病弱无力的人因为缺少体力穿越肮脏混乱的人群到达茅厕,常常在栖身之地排便,致使营地的环境日渐恶化,痢疾、伤寒、坏疽、肺炎等疾病开始在各营地蔓延,形成了对濒死人员的最后一击。
看守大营的美军官兵严禁战俘和外界发生任何联系,如果发现附近的居民向战俘提供食品,就立即开枪射击;另外,当地的德国管理部门如果向战俘提供生活物资,被美军发现后,当事人会遭到查办甚至处决。瑞士红十字会曾尝试给“莱茵大营”提供食品、医药和生活物资,这些物品在到达之后,又被艾森豪威尔下令运回瑞士。
后世对莱茵大营的战俘死亡人数,有很多推测。但统一的观点,认为有大概80到100万战俘,死在了这十六座莱茵河边的战俘营里。
不过索科夫并没有向这些战俘谈论什么莱茵大营的事情,就算是他说了,战俘们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认为他是故意在丑化盟军,为苏军说好话,毕竟他是苏军的将军,帮自己人说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霍森菲尔先生,”索科夫因为军衔的问题,差点与霍森菲尔擦肩而过,因此他想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既然你是德军上尉,但为什么在战俘营里的军官名册里,找不到你的名字呢?”
“将军先生,原因很简单。”见索科夫问起,霍森菲尔主动地说道:“当初我的部队在撤出华沙之前,我去看了斯皮曼先生,除了给他留下了一些食物外,还把自己的军大衣送给了他。在转移过程中,我所乘坐的桶车碾上了地雷,司机被炸死了,我下车时感
觉外面太冷,就脱下了司机的军大衣穿在什么。
过了没多久,我就与参与的官兵一起被你们所俘虏。登记人员登记我的名字时,我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和军衔,但对方却仅仅凭我身上穿的军大衣,就认定我在说谎,并搜走了司机的证件,当成我的证件进行登记。”
“上校同志,”索科夫听完阿杰莉娜的翻译之后,转身对站在旁边的巴拉宁说道:“因为你部下的疏忽,让我们差点跑冤枉路。”
巴拉宁抬手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尴尬地说:“将军同志,这是我工作上的疏忽,我待会儿回去之后,就让各战俘营进行自查,看还有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
索科夫又不是巴拉宁的上司,对方是否在战俘营里开展自查工作,他一点都不关心。他看到斯皮曼和霍森菲尔开始聊天,便低声对阿杰莉娜说:“阿杰莉娜,你去问问斯皮曼,他打算怎么帮助霍森菲尔?”
阿杰莉娜点点头,快步地走到了斯皮曼的身边,用娴熟的波兰语,和两人交流起来。
而巴拉宁见到阿杰莉娜能说如此流利的波兰语,还不时说几句德语,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他试探地问索科夫:“将军同志,您的女朋友是做什么的?我怎么感觉她懂不少国家的语言呢?”
索科夫微微一笑,说道:“她是从事地下工作的情报人员,”之所以用“情报人员”这个词,是因为索科夫觉得不适合用“特工”来形容阿杰莉娜,毕竟她只懂得收集情报,对枪械是一无所知:“以前曾经奉命潜伏在华沙,收集对我军有用的情报。”
巴拉宁本来还想问问索科夫,他们是如何和斯皮曼这位波兰的钢琴师认识的,听到索科夫说阿杰莉娜以前曾经在华沙城内做过情报工作,便一厢情愿地以为斯皮曼曾经和他们有过合作,也就放弃了询问的打算。
“米沙,斯皮曼先生希望我们能帮助霍森菲尔离开战俘营。”结束与斯皮曼和霍森菲尔的交谈后,阿杰莉娜回到了索科夫的面前,开口说道:“你觉得能行吗?”
如果是索科夫三人单独找到战俘营,要想从营里带走一个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但此刻管理华沙战俘营的负责人巴拉宁上校就在身边,事情就要好办多了。索科夫望着巴拉宁,客气地问:“上校同志,我想带这位霍森菲尔上尉离开战俘营,不知需要办理哪些手续?还请你指点一下。”
听到索科夫的这个问题,巴拉宁迟疑了片刻,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将军同志,你打算带这名战俘离开这里?”
“是的,上校同志。”索科夫用肯定的语气对巴拉宁说:“根据我的分析,这名德军上尉帮助过的人,肯定不止斯皮曼一人,没准还有更多的人。对于这样有良心的德国人,应该获得属于他们的嘉奖。”
“嘉奖?!”听到这个单词,巴拉宁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给他什么奖赏?”
“我们对德军战俘营的遣返工作,我估计最快都要等好几年才能开展。”索科夫笑着对巴拉宁说:“我说的奖赏,就是提前释放他,让他早日回到德国,与他的家人团聚。不知你的意思如何?”
搞清楚索科夫的意图之后,巴拉宁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将军同志。只要您签一个字,我就可以给这位霍森菲尔上尉签发释放证明,并为他出具通行证。”
“那真是太好了,上校同志。”索科夫感激地说:“我代表斯皮曼和霍森菲尔向你表示感谢!”
巴拉宁叫过了战俘营的负责人,吩咐他说:“你立即去准备一份文件,释放这位霍森菲尔上尉。动作快点,我就在这里等你。”
战俘营的负责人不敢怠慢,连忙转身跑向了自己办公室所在的木屋,去准备巴拉宁所需要的文件去了。
“将军同志,”巴拉宁等自己的部下离开后,试探地问:“如果释放了这位霍森菲尔上尉,他怎么回德国呢?”
“上校同志,这一点你不用担心。”索科夫说道:“我所乘坐的列车,最迟明天就能返回柏林,我到时带他一起走就是了。”
见索科夫已经把该考虑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巴拉宁点了一下头,说道:“等文件准备好之后,就可以释放他了。”
“你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
巴拉宁听后一愣,随即反问道:“将军同志,您打算在这里洗澡?”不等索科夫回答,他又自作聪明地说道:“这里的环境太差,如果您要洗澡的话,可以去卫戍司令部,那里有专门的浴室。”
“错了,上校同志,你搞错了。”索科夫摆摆手说:“不是我要洗澡,而是让霍森菲尔上尉洗澡。你看到他身上穿的衣服,至少快一年没洗过,而且隔着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我可不想让我的包厢里弥漫着这种难闻的味道。”
巴拉宁叫过一名战俘营的战士,低声地向对方询问什么地方可以洗澡。而索科夫则让阿杰莉娜把霍森菲尔叫过来,亲自对他说:“上尉先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