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菘蓝轻笑，搬着椅子躲开沈昭进了堂屋，“少油嘴滑舌的。你帮忙淘米蒸饭吧，我去杀鱼。”
“杀好了，饭也蒸下了。”沈昭拉着纪菘蓝的手，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纪菘蓝反握住他的手，笑道：“这么迅速？果然是干活的一把好手。那你是不是干脆把菜也煮了？”
沈昭脸色一僵，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会啊，“我做菜很难吃的，以前都是吃军校食堂，出任务也没调料，煮熟就吃了……”
纪菘蓝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拉开他的手，“开玩笑的，你坐会儿，我去做菜。鱼你是想吃蒸的还是焖的？”
“蒸的吧。”
“行。”纪菘蓝应声，进了厨房。
柴火燃得正好，饭在锅里蒸着，她切了点姜丝和青椒丝铺在鱼上，在旁边的锅倒了水蒸鱼。
又切了葱丝，待会儿等鱼蒸熟再放上去，浇上热油和酱油就好。
趁这空闲，去后院给鸡还有抓回来那两只野兔喂了些吃的，又从水井打水出来把水缸填满。
这个家还是太简陋了，看得出来当初沈昭是匆匆搬进来住的，也就修缮了一下门窗和屋顶，电也没拉，水龙头也没装，还是靠着水井打水。
也不知道他以前自己生活在这，是怎么弄水出来的，多危险啊！
万一不小心摔了，一头栽进井里，那可怎么办？
鱼蒸好后，炒个白菜，就可以吃饭了。
吃过饭后连碗都没来得及洗，羊仔就牵着羊妞来找了。
“羊妞，坐下，姐姐给你把个脉。”
纪菘蓝洗了手，将羊妞的小胳膊搁在桌上，给她搭脉。
两边脉搏都搭过后，她摸了摸羊妞的头，笑道：“毒素已经完全排出去了，以后不用喝药了。”
“真的吗？”羊妞小鹿眼亮晶晶的，再也不用喝苦苦的药了，但是……
是不是就没有糖吃了？
每次哥哥拿回来的药，菘蓝姐姐都会在药包里放两颗糖的，喝完苦苦的药就可以吃甜甜的糖。
不用喝药，就没有糖果吃了。
纪菘蓝似乎看透了羊妞的想法，进厢房拿了一把糖出来，塞进羊仔兜里，“你们每天只能吃一颗，吃多了牙齿会坏掉的。以后要是想吃糖，可以来找我拿。”
“不行的！”羊仔赶忙把糖都掏出来放在桌上，揪着衣摆扭捏道：“姐姐，这糖贵，我们不能要的。”
“菘蓝姐姐给的，拿着吧。”沈昭打心里喜欢这两个小孩，听话懂事，不会把别人的好当做理所应当，知道感恩。
平时纪菘蓝去上班，他自己在家，羊仔送牛奶过来都会怕他在这无聊，陪他聊聊天，又或是帮忙打扫一下卫生。
上个月自己不想在这对着泼辣媳妇的时候，会去教羊仔识字，羊仔也每次都会给他一杯牛奶喝。
自己受到过来自这么小的孩子的恩情，自然也得还回去的。
所以，他想送这两兄妹去读书。
只有读书，才能有出息。
*
住在村里知青点里的知青都各回各家去了，只剩没有去处的陆怀秋还在这逗留。
先前是考虑到镇上小学没有教师宿舍，就让陆怀秋暂时先住着。
这会儿已经跟希望小学商量好，要在溪源村开办学堂，自然陆怀秋就不能再留在这了。
除非，陆怀秋愿意留在溪源村的学堂里教书，那还尚且能够留下一个房间给他做宿舍。
奈何村里条件肯定是不比镇上小学的，工资会低很多，教的也是认字这种简单的知识。
陆怀秋向来眼高于顶，他可是个读完了高中的人，若不是前段时期取消了高考，保不准他都是个大学生了。
怎么可能愿意留在一个小学堂里教书，每个月就领那么七八块钱的工资？
所以陆怀秋宁愿搬出知青点，到镇子上租房住，也不愿意留在溪源村学堂里教书。
离开溪源村之前，他决定给纪菘蓝留个礼物。
一份足以让纪菘蓝在溪源村待不下去的大礼。
陆怀秋在知青点里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前去了趟周海霞家，找张丽。
周海霞入狱，张丽成日魂不守舍的，除了干家务活外就是算着时间去探监。
地里的菜以往不用她搭理，周海霞只盼着她能早日嫁个好人家，所以她也不懂得打理。
好几天没去浇菜，地里的菜都已经蔫了。
陆怀秋找上门的时候，张丽正在屋里盘算着怎么对付纪菘蓝。
拜托张大山的事情，张大山还没得手就成了太监，如今也被抓进监狱里去了。
拜托竹竿去上门找茬，不惜奉献除夜，结果事情也没办成。
竹竿还倒打一耙，直接去派出所自首，告她威胁。
警察上门找纪菘蓝问话的时候，纪菘蓝表示愿意和解，不追究此事，所以竹竿没有被罚。
反倒是她，日子不太好过了，被警察明劝说暗警告了一番。
心里堵着一口气没处发泄，听完陆怀秋的计划后，眼睛一亮。
“你确定这样能行？”她还是略有担忧，毕竟算计纪菘蓝好几次都没成，万一这次又出了什么差错……
“放心吧，动动嘴皮子的事儿，没人抓得到你。”陆怀秋胸有成竹地说道，眼里还带了几分自傲和对纪菘蓝的怨恨，又补充道：“再说，这都是我亲眼看见的事实。”
张丽狐疑地睨着他，“既然是你亲眼看见的，为什么你不去说？”
陆怀秋无奈叹了口气，金丝眼镜下的那双眼睛闪过一抹冷冽，“上次说纪菘蓝是狐妖的谣言，是我放出去的。她已经怀疑我了，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找你合作啊。”
他得悠着纪菘蓝手里那张周洪写的证明书，上次没被她抓到现行，算是侥幸，这次不方便再出面了。
不然，他的工作得丢。
丢了工作，就只能回县城跟父亲一起在工厂里打工了。
张丽仔细斟酌了一番，此事虽然需要自己出面承担风险，但反正自己都是要对付纪菘蓝的。
与陆怀秋联手又如何呢？
他提供方案，她负责施行。
也算合理。
“行，我答应你，就这么办！”张丽同意下来。
纪菘蓝将她母亲和哥哥都送进了监狱，这个仇，她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