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画十分镇定,她甚至还露出笑容,随即朝着旺财的方向跟了过去。
司棋掉头就去找洛水,这个时辰她必定在内院庭院中的树上或者屋顶呆着。
安昭筠和儿女的房间相隔不远,就隔着处小庭院遥遥相对,跨出门槛就能看到,因此洛水选择在庭院中正好可以两头兼顾。
看司棋拎着裙摆从外院疾步进来,原本蹲在大树上跟只鸟儿似的洛水眼中闪过精光。
几个起落,洛水就站在司棋跟前。
抓住洛水的双手,司棋言简意赅三言两语就将事情说清楚了。
“冲着夫人来还是冲着公子和小姐来?”洛水眉头紧蹙。
就在这个时候,安昭筠无意走到窗户跟前,就见庭院中洛水和司棋挤在一块。
“不好,出事了。”安昭筠脱口而出。
正常情况下洛水都是隐藏在暗处的,安昭筠带着司琴走出房间。
听到动静,洛水和司棋齐齐疾步走了过来。
司画艺高人胆大,旺财易容的小厮叫三顺,她是认得的,干脆就上后门去。
离后门不远,司棋就听到有人在说话。
“三顺,今儿来得可真早。”
“是啊,睡了一觉起来精神不错,想着早点过来,让柱子兄弟你也能早点回去歇着。”
“哟,你这小子转性了,往日里不是惯常偷懒的嘛。”
“看您说的,不就是睡过头迟来一两回,你还记着。”
深吸口气,司画故意加重脚步,听到脚步声,正在聊着的俩人齐齐望过去。
“司画姑娘,您怎么来了?”柱子满脸笑容讨好地迎了上去。
“夫人让我四处巡视下。”司画从容地朝着他们俩靠近。
接着后院门上灯笼摇曳的光线,司画将三顺看得清清楚楚。
微微低头掩饰嘴角勾起的冷笑,虽然司画与真正的三顺并不算熟,平日里也就打个照面,不过旺财戴上面具,在行家眼里他那张脸就有无数的破绽。
“没什么事,风平浪静的。”柱子陪着笑说。
一阵风吹过,司画故意打了个啰嗦:“大晚上的,还真有些害怕。”
“就你了。”司画朝一直默不作声的三顺指了指,“打着灯笼前头带路,跟我一起巡视后再来看门吧。”
“是。”三顺转身接过柱子手上的灯笼上前半躬着身躯,“司画姑娘,请。”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柱子满脸羡慕:“三顺这小子是走狗屎运了,竟然入了司画姑娘的眼。”
整个伯府谁都知道,安昭筠身边有四大丫鬟她尤为信任,在安然居中她们四个的地位更是远在其他下人之上。
三顺面无表情在前头领路,司画不紧不慢走着将安然居外院角落旮旯都巡查了一遍,她故意将这么个人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故意拖延时间,她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招。
在外院溜达一圈后,三顺停下脚步,他抬头飞快瞄了司画一眼,就等着她指示。
司画抬脚就朝内院走,并没有让三顺离开,他赶紧跟上。
三顺暗暗窃喜,还想着寻个借口让所谓的“三顺”溜进来,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递枕头,有司画带着那他是名正言顺进入内院的。
走进内院,夜色中四处静悄悄,不过各处房间的灯火均亮着,司画不动声色看了看四周嘴角勾起微笑。
所有的房间都亮灯起来本就不寻常,还有洛水没有任何动静,看来司棋已经布置妥当了。
“司画姑娘,小的进入内院不妥吧。”三顺躬身小声说。
“嗯,也是。”司画挥挥手,“你回去吧,内院看起来没什么异常,我去伺候夫人了。”
三顺眼中闪过喜色:“是,小的告退。”
司画没心没肺朝前走,三顺边往外头走边回头偷偷瞥了瞥。
出了外院,三顺提气跃起从围墙翻进去,正好看到司画闪身进入房间。
安然居还真是戒备森严,内院晚上各处房间灯火都亮着分明是故布疑阵,幸好有司画这小丫鬟,三顺嘴角勾起冷笑。
几个起落,三顺来到了司画刚才进去的房间外,他谨慎地躲在窗户下窃听里头的动静。
“夫人,这么晚了,您还不歇息?”司画的声音从里头传来。
悠悠长叹接着就听里头回答说:“睡不着,干脆起来坐着。”
司画提议说:“要不奴婢去书房给您拿本书看看。”
“不了。”安昭筠淡淡地说,“坐会儿有倦意了就去睡。”
三顺偷偷在窗户纸上戳了个洞,半眯着眼睛瞄去,坐着桌子前的人看着是安昭筠。
恰好此时,安昭筠转过脸来,三顺猛地缩回身躯,虽然只是一眼,不过他还是能确定里头坐着那人是安昭筠。
脚步声传来,三顺闪身躲到墙角处,就见小丫鬟手上拎着食盒走来。
“司棋姐姐,夫人的宵夜准备好了。”原来是小厨房的厨娘
让小丫鬟送来宵夜。
另外一个房间的门打开,司琴从里头出来拦住了小丫鬟:“司棋也不知跑哪儿去了,拿来吧,我给夫人送去。”
“哦,好的。”小丫鬟将食盒递给上。
司琴笑着说:“快回去吧,夜深了,别瞎跑。”
三顺眼中闪过疑惑,按理说司琴是安昭筠的贴身丫鬟,她为什么从另外一个房间出来?
“夫人,宵夜来了。”司琴推开的正是刚才司画进入的那道门。
“司琴,你不伺候夫人跑哪儿去了?”司画笑着嗔怪道。
“刚才不小心弄脏了衣裳,去更衣了。”
“她啊,老是毛毛躁躁的。”安昭筠语气中带着笑意。
主仆仨的对话打消了旺财的顾忌,他继续从窗户外盯着里头。
“夫人,宵夜来了,您用些吧。”司琴边说边将食物摆放在桌上。
安昭筠随口问道:“什么东西?”
“有小米粥,还有几个清淡的小菜。”
“粥有些烫,放窗台边晾晾吧。”
司琴答应一声,紧接着窗户被打开,装粥的小砂锅放在窗台上。
真是天助我也,三顺嘴角勾起抹冷笑,他猫着身子移步到窗台下,从怀中掏出纸包,扬手就将里头的粉末撒进锅中。
得手之后,三顺悄悄地离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当他得瑟地走出内院的时候的,墙头上撒下什么东西,他脚步踉跄翻了个白眼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