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予离低头对沈榆道:“这丫头对我抛媚眼,日后心思怕是会放在我身上,我觉得不行。”
……
三人沉默。
接下来人伢子推的人都正常多了,他一个个地介绍,那些奴隶的身世一个比一个凄惨,只不过搁沈榆耳里听着像班级贫困生选举,选了谁都觉得对不起其他人。
但她也没法子乱了这黑市,先不说自己目前的状况无能为力,她也不能给文予离添麻烦。
沈榆正往前走,忽然脚被抱住,下方一个女子凄烈的声音传来。
“求求你,买我吧!”
“快滚开!无颜女!”人伢子一脚踹向那女子的心窝,她被踹倒在地,一口吐出了鲜血。
“你生得这般丑陋,腿脚又不便利,买你回去还得照顾你!”
那女子吐完血继续哭得凄惨:“我只是有点跛……我能走的……我能走的……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伢子对文予离谄媚一笑:“老爷别看了,那女子原本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买回去做不了什么事的。”
小姐?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沈榆停住脚步,没肯再走。
文予离会意,要人伢子继续说下去。
“她啊,倒也不是犯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品行不端,被家里人赶了出来,据说她陷害她的嫡姐,还抢人家的未婚夫婿呢!”
沈榆:……这剧情怎么有点耳熟。
女子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他们合伙陷害我的……我没有……”
“闭嘴!人证物证都在,你还狡辩!老爷,咱们走吧!这女子不卖的,她家里头的人就是要她在这里受罪,好洗清她身上的罪孽!”人伢子掐着笑,额头却冒出了一滴滴的汗珠。
此女子身世不简单,上面有人特地要他好好“照顾”她。
若是被人买走了,上面怪罪下来,自己没法子交差啊!
沈榆听得只觉得不是傻呗进不了傻呗门!
家里头的人就是要她在这里受罪?
哈?这是家人?这是死敌吧!
沈榆手指向那女子,意思是就要她。
文予离挑眉:“就这么相信她,你都没听她解释?”
沈榆想也对,她就去听听吧!
她摸索着前进两步,确定自己站在女子的面前,她蹲下,指了指耳朵,示意女子开口。
女子也很聪慧,立刻开始诉说自己的身世。
“我是松柏山庄庄主的女儿,十八年前,家中妾室将我和她的女儿替换掉了,把我带到了庄子,前两年,爹才发现了将我接了回来,那庶女享受了我十八年的身份,等我归来时竟不愿让出身份!”
她咽了一口血泪,继续说道:“我原本想退一步认她做嫡妹,没想到她不甘心于此,处处在爹娘面前抹黑我给我下套,可怜我在庄子上什么都没学到,只能成为她的玩物被她一步步迫害至此!夫人我不想死,求你救救我啊!”
沈榆点头,心道姐你这剧情都能另开一本了。
她从仓库里摸了摸,随后一大袋子灵石出现在手中。
灵石可是珍稀物,这种可以在修行者中使用的货币比一般的银钱更为值钱!
人伢子眼睛都亮了起来。
看到沈榆数了六百六十六颗灵石扔给自己,他立刻将锁住女子的锁链恭敬地交到沈榆手中。
“夫人,这人是您的了。”
沈榆将钥匙丢给女子,女子颤抖地接过,她迅速解下了身上的锁链,给沈榆跪下磕了个头。
“谢主子,凌嫦一定会好好照顾主子的!”
沈榆点头,她救凌嫦其实还有自己的私心。
谁不想看看年度虐渣爽文啊!等她伤好了,凌嫦你就放心冲吧!
凌嫦跪完就要起身扶沈榆,文予离长袖一挡,开口:“她爱干净,你回去洗干净再碰她。”
凌嫦点头,一瘸一拐地站到了沈榆的身后。
文予离一眼就看出女子受的伤。
她脚筋被人挑断,身上多处备受殴打折磨,面上的刀痕触目惊心,甚至头皮大块处没有了头发。
文予离垂眸,沈榆是不是想起了当初自己遭受的罪才想要留下她?
回到客栈,文予离命凌嫦先去洗漱好,随后他单独见了凌嫦。
“我们即日就要起程,离开这里,你可甘心?”
凌嫦悲怆一笑:“我在这里有什么可留恋的?我爹娘不信我,未婚夫婿摒弃我,这里是我厌恶的地方!实不相瞒,我就是看在二位口音不是本地的才想要跟着你们的!”
文予离点头,“你照顾的那位小姐并非我的妻子,她是凌霄国将军府的大小姐,沈榆。”
凌嫦讶然。
文予离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他是故意托出沈榆的身份。
若这女子表现出兴奋或者是大仇可报的模样,他必定会将此人赶走。
他不允许有人利用沈榆。
“这样的小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凌嫦面露同情和可惜,她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庄子里什么
杂活都做的,日后我照顾主子,您请放心!”
“沈榆日后是你的主子,我不是,不必听命于我。”
凌嫦点头。
文予离掐诀,凌嫦只觉脚踝处一阵暖意,低下头去,自己断掉的脚筋都恢复了,再摸了摸脸,面上的伤痕也都痊愈了!
“仙人……谢仙人!”
她又跪了下去,哭得满脸都是泪。
她在那阴暗的地方受到了太多的折磨,她甚至都做好一辈子就这样的准备了!
没想到有一日,她还能恢复如初!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然,我会让你重新变回来。”
文予离有同情心,但不多,心底对凌嫦的那份同情多了些私心,腿脚不便,照顾沈榆费力。
事情办妥,三人准备离开。
凌嫦才扶着沈榆走出客栈,却见客栈外停着一辆显贵奢华的马车。
马车前的黑色烈马高仰着头,它的身躯高大健壮,肌肉在阳光下闪耀着铜色的光辉。
凌嫦神色一变,她哆嗦着嘴唇,似乎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沈榆察觉到她的颤抖,她不明所以,好在文予离在身边不需要她担心什么。
马车的窗口处布帘被挑开,一个俊美异常的男人神情冷漠地看向凌嫦。
他的目光过于审视,看了眼毫发无伤的凌嫦,目光又移向文予离和沈榆,眸子里挑出不屑的笑意。
他扔下一锭金子,冷漠开口:“把这个女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