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120一事,甄会好忧心,吃不好睡不好。此时,紧张的情绪得以放松。她打了一哈欠,肚子还开始叫唤。囧!其他人感慨,想笑不敢笑。看到二位姑娘平安,一笑特别开心。事情进行顺利,大家也饿了,一笑求皇帝“赏”,赐御膳。准!
邢尚书不解,为何毅王和一姐都积极给二姐布菜?二位姐儿关系好,不少人都知道。难道毅王终于擦亮眼睛,看清自己的王妃是宝贝?虽是御膳,甄会好食不知味,她深刻体会到暗箭难防。凌柏寒好奇她曾在晟国吃御膳的感想,从不敢想,一举一动被人盯着,不敢行差踏错,不敢丢安希的脸,压力山大。此时,亦是如此,身为王妃,做得好是应该的。若是做得不好,会被别人戳脊梁骨。人活在世上,谁没犯过错。这次发生的事连累身边的人,汗颜无地,幸好吉人天相。
凌柏寒纳闷一笑如何发现其中有诈,他做出解释,自己的伯父好研究疑难杂症,是否药到病除要看运气。他日,伯父与一位有同样爱好的老者一见如故,把自己的家让出一半。却之不恭,老伯便带着小孙女安心住下。速效生肌膏起初是伯父在研究,老伯知道后也感兴趣,便公开自己研究的美颜膏,美颜膏是专门为其孙女研制。说实话,那孩子挺可怜的,半边脸正常,另半边肤色偏暗,而且很呆板。明明是两张脸,偏偏凑在一起,孩子的日子怎么过呀。小一笑有时去伯父家玩,自然认识祖孙俩。一次,自己无意听到小丫头哭喊“不要用胖哥的尿洗脸。”没过多久,不知何故,祖孙二人悄悄离开,不知所踪。生肌膏和美颜膏都有一定的毒性,生肌膏见效快,是用自己的身体作赌注,人会消瘦;美颜膏是拿自己的性命作交换,活不长久。伯父始终未找到良方,郁郁而终,其心血付之一炬。一笑是看到女子左耳的痣,联想到当年那个小女孩。在其伤处一试,知道她使用生肌膏,易容是美颜膏的“功劳”,因此确信是故人。
可惜相见不相识,跪着的可怜女子使用太多美颜膏,“卸妆”的面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很多。太监提来一桶水,准备擦拭弄污的地面。她看着水面映着那张好似枯木朽株的脸,大叫“鬼呀”,倒在一旁,自己被吓死了。她很长时间不敢看自己真实的脸,知道这些药有毒,仍然依赖,想着只要拥有荣华富贵,何愁没有上好药材调养身体。
阴婶之所心作证,一是为钱财,二是为报复。当初,她想让甄会好帮自己的女儿在京城寻一门好亲事,就算当毅王妾室也好,遭拒,心里一直记恨那臭丫头。既然长着相同的脸,谁当王妃都可以,换作别人,自己也有好日子过,与甄美好婆家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何必在乎其姐。那个臭丫头言行有失,说不定真是他人冒名顶替,保不齐甄家老少都糊涂。
事已了,钟离珣让侍卫把那镯子取下。阴婶的手胖乎乎,戴上镯子不容易,要想取下更不容易。看到老妇贪婪的眼神,还带着挑衅的意思,侍卫直接把她的手骨捏碎。杀猪般的惨叫实在闹心,随手点了她的哑穴,动作干净利索,镯子顺利到手。钟离珣拿出帕子,很用心地包好,郑重地放到怀中。甄会好和海棠走在前头,小声谈论事情,无暇顾及其他。
宫门外站着一大群看客,有毅王府和衙门的人,有“厉害姐”的员工,有普通百姓,人虽多,并不是乱哄哄。一些百姓管不住自己的嘴,啃着馒头,小声议论着,王府侍卫目光如刀,大家不想惹祸上身。
风吹在身上冷飕飕的,只能带走一些热量,丝毫影响不了大家的热情。等候两个时辰,无一人离去。“厉害姐”的姑娘们翘首以盼,她们相信厉害姐儿,当然,等候在此的侍卫也相信王妃。
“她们来啦……”两位姑娘欢呼雀跃。大伙儿不约而同朝一个方向望去,有的人庆幸自己没有乱嚼舌根,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二位姐儿刚走出来便被姑娘们围着,大家异口同声:“恭喜王妃平安无事!恭喜一姐平安无事!”蓝天和幺贰零等人心潮澎湃。
看客好奇,为何不见那位弱不禁风的女子?“做了亏心事,事情败露后,竟然自己那张丑陋的脸被吓死。人在做,天在看。诸位,好自为之!”邢尚书语重心长地说。
自作孽不可活。阴婶如过街老鼠,被拖出宫后遭人唾弃,这是罪有应得。她疼得昏死过去,还未断气,“身不由己”到乱葬岗,遭野狗分食。
那女真实的子脸比鬼还可怕?大家唏嘘不已,有些同情毅王妃。若是能得到毅王怜爱,怎会平白受辱,让人说三道四,难为苦命村姑,看来结亲还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海棠被众姐妹接走了,她们急不可待,好想吃一姐说的“水煮鱼”。甄会好也坐上马车走了。邢尚书看着百姓渐渐散去,心里不痛快,边走边嘀咕:“二位姑娘都是前呼后拥,可怜本官孤孤单单,好伤心喽!那帮臭小子真是没心没肺,鬼影都看不到,就车也不见了,岂有此理!小心你们的皮!”
“大人,小的在这儿呢。”那位用辣椒水“洗”帕子的差人乐呵呵地从树上下来,吹着长长的哨声。片刻后,另一名差人和车夫从远处拐角出现,他们是填肚子去了。
“大人,您说说,这案子是咋断的,谁那么厉害?”吃饱饭的差人把一包卤牛肉递给马车内的邢尚书。
“大人,我看着二位姑娘头发丝儿都没掉,不可思议,小的非常佩服。”爱好爬树的差人一脸崇拜。
“牛肉味道不错,要是有酒就更好。”邢尚书真的饿了,在宫中没怎么动筷子。天子尽顾着问话,自己吃得少,其他也只能少吃,只有一笑除外,一边说笑,一边大快朵颐。
甄会好站在毅王府门口,逃离的念头忽然在脑海闪现。只是已约定三年为期,自己要遵守承诺。谁能处心积虑、肆无忌惮布这么大的局,针对不受宠,无依靠的村姑王妃,毅王应该心知肚明。她不知该说什么,为自己伤悲。虽然同情金家女的遭遇,对其行为感到不齿,不惜糟践王府名声,对毅王是真爱吗?她长舒一口气,慢慢走进府。幺幺零站在院子里,端着由三十支小蜡烛组成的“安”字,请求王妃许愿,再吹蜡烛。看着大家祈盼的目光,她有小小的感动,双手合十,无欲无求。一口气吹熄蜡烛,不是难事,有侍卫弹指帮忙。让她诧异的是摆在120面前的是一百支蜡烛组成的方阵,间距大约一尺,要么迈、要么灭。120将衣摆稍稍提高,一抬脚,飞跃火阵。当然,如蜻蜓点水,单脚和中间位置的一支蜡烛有接触,时间短暂,蜡烛未倒,依旧燃烧。甄会好笑了,她明白是大家想让自己开心一下。幺贰零许的什么愿,几位兄弟明白,是“愿王妃安好!”
甄会好回屋后“闭目养神”。钟离珣、何德、贰伍零来到竹苑,主人只得接待。贰伍零主动承认这两起事件都是自己安排的,当然,遇上杀人案纯属巧合,并非想要幺贰零的命,只是想让主子和村姑起争执,没想到村姑比自己更狠,要求“凌迟”。他一开始不懂,等自己想明白了,迟啦!后头的事是他策划,数月前,在奴隶市场发现一名女奴与村姑有点儿像,便动了这个念头。那女子会易容,他未瞧出破绽。她观察过村姑,也观察过甄家的人,有信心扮好毅王妃。他只是想逼走村姑,金小姐不再使小性,府中得以安宁。哪知却是一败涂地,村姑要杀要剐,他绝无二话。甄会好明白由于自己的出现,府中的侍卫不是一条心。若是有人用离间计、苦肉计等计策,长此以往,王府危矣,她必须顾大局。人生路上难免会有坎坷,经一事,长一智。毅王不容之人被王妃收留,从今以后,竹苑的侍卫同生共死。250感激涕零,诚心诚意跪拜,若是没有小姐,自己会豁出命来保护王妃。何德和钟离珣感慨万千,老天捉弄,这缘份来得太迟。王妃受苦他们明白,却不能正大光明护着。这位王妃好似天上闪耀的星,若是毅王府视如珍宝,难免增加潜在风险,后果不堪设想。既然王妃迟早会离开,过平淡日子,“冷遇”不得已而为之。
因为这两起事件,百姓议论纷纷。不光肢体冲突属于暴力,流言蜚语能害死人,也属于暴力,王府需要做出解释。次日,对于毅王和邢大人的安排,看客无异议,大家奔走相告,无人不知。大清早,毅王夫妻和几名侍卫出现在刑部,贰伍零“自首”,求邢尚书秉公执法。啊,原来是这样,百姓瞧得明白,听得清楚。只因王府的二名侍卫开玩笑打赌,若是其中一人出事,王妃是否会求情。那桩命案发生,一人正好撞上,想着若是“年轻人”有悔意,要自首,他会作证。不料凶手只想逃避责任,他想起打赌一事,便开了天大的玩笑。不曾想此事成为有心人的契机,出现“真假王妃”,令王府蒙羞,他们甘愿责罚。怎么罚?毅王府将会奉上经文,为期一年,愿逝者安息!二名混小子各打五十板子,罚扫大街一年,拿出三百两为“年轻人”和被害人办婚礼。杀人偿命司空见惯,如何引以为戒?凶手选择殉情,还是苟且偷生?那人怕死,接受条件,给死者名分,不可再娶,不可离京。既然家中有两位兄长和一位小妹,不愁无人传宗接代。其表舅母身体不大好,胆怯心虚,已死在牢中,一了百了。噫!四条人命,看尽人生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