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和甄会好不知自己有替身,那二人的作用是在关键时刻混淆视听、声东击西,保护姐妹俩的安全。那日,动身去新城之前,英禾公主戏言,让伺候她两位小太监也因“有才”而奔赴战场。一人扮成女子,妩媚动人,另一人能将他人的声音模仿八分像,这二人为此被皇帝看中,委以重任,执行特殊任务,他俩与厉害姐儿有过接触,鹦鹉学舌不难,男扮女装也不难,难的是如何面对叛军,对方杀人不眨眼哪。就算自己死,真能保证王妃安全吗?一命换一命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能得皇上青睐,这辈子值了。哈哈,祖上烧高香啦!这一趟出门太长见识了,谁能想到姐们真是厉害,虚惊一场,他俩毫发无损,乐呵呵地当看客过足眼瘾。每每回想起,感觉如做梦,有些理解皇上为何会在意她们的安危,姐儿是闪亮的星星入凡间,耀眼夺目。只是二姐眼睛出现问题,万一有坏人下黑手,后果不堪设想,因此需要替身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在回朝阳的途中,他俩坐在马车上,故意说笑,偶尔遮住脸部,在人群中亮相。听其声,女子千娇百媚,让不少男子想入非非,却不敢招惹,那几位护卫用眼睛就能杀人,坏人不敢起歹心。某人表现出风情万种,“颐指气使”走进毅王府,远远看着的吕少青恨得牙根痒痒,如此风骚,呸,真不要脸!
厉害姐儿也不知有两位官差在水月观丧生,因公殉职,让人无比痛心。钟离珣了解情况后,惊出一身冷汗,一念之间,这悲剧就会发生在一姐和二姐身上。当时姐们在密道看到的亮光,那是一个陷阱用蜡烛为饵的“地狱之光”。她俩若是走到另一头的话,出去不难,必须找出隐藏的机关,当然是费力取下牢牢扣在木板上有毒的金片和玉片,有的片儿边缘不光滑,容易伤到手,毒遇血会让皮肤和肌肉溃烂,想活命必须及时断腕,只是就算断腕,来不及救治的话,同样性命不保。无论“挑战者”是否贪财,会面临一样的结局。手段如此阴毒,令人发指!苍天有眼,在那之前,并无一人伤亡,那些妇人迷恋梦中的生活,未能让自己接受生死考验。那两位差人枉死,人死不能复生,其家人痛失顶梁柱,号啕大哭。官府送来一大笔赔偿金,还分别让死者的兄弟接替工作,左邻右舍纷纷祝贺,其家人微笑中带着泪。
画,奇怪的画,奇怪的处理方式,凌柏寒想起长辈曾讲过话,说凌云从小鬼机灵,时常做出乎意料的事,比如说他画的五幅画可分可合,意思也会随着改变。他和几位兄弟关系都不错,“怪才”是他的绰号,本来可以做良臣,想不到最后成为安希的罪人,千夫所指。可恨道观“卧虎藏龙”,所有御医竟然无法判断金金玉片上的是何种毒,能确认画儿上的药并非安神,那些加料的香燃烧,同样会释放药效,二者长时间混合,会让人易怒易暴,非常狂躁,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一言不合就会行为过激,杀人如砍瓜切菜一般。那种毒在安希鲜为人知,其中一位曾游历四方的御医研究过。听到大臣的描述,凌柏寒基本上确定水月观与凌云有莫大的关系,那人“苦心经营”、周密筹划这么多年,终究枉费心机,安希躲过一场劫难,这是百姓之福。
有凌云作为前车之鉴,十恶不赦的首犯已死,凌柏寒对于水月观和梅府的其他人如何安排有些犯愁,“大善人”和水月观的高明之处是心怀叵测,然而大恶被隐藏,单纯的百姓不知,小善被人看在眼里,他们心怀感恩,添油加醋为身边的人宣传,很多人被表象迷惑。惩罚过重,百姓可能怨声载道,罚得太轻,万一躲在暗处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时间紧迫,这可如何是好?让人着急上火。天无绝之路,易立在官差上交的那些与该案件有关的物品中发现一枚样子普通的铜牌,自己曾见过一回,那是鑫闵国重臣之物。陷阱里的宝物价值不菲,不是寻常人能拥有的。证据确凿,水月观和梅府一干人等的好日子到头了,尽管其中大部分人不知情,无一幸免,一个个又聋又哑,那两位长得漂亮的道姑脸上还被刺字,女子被安排到数个军营做某种特殊慰问,男子在荒凉之地做苦力。就算他们还有阴谋诡计,也只能是在某人的眼皮之下,皇帝没什么可担心的。
距离到达朝阳大约有一天半的路程,钟离珣和两名侍卫匆匆离去,火急火燎赶回王府,担心家中出什么乱子。朝阳的不少人都晓得毅王安静地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了些日子,“毅王”身体微恙,嗓子有些沙哑,便让大门紧闭,谢绝见客。凌柏寒疑惑,他得知新城之事出乎意料地顺利,这不像和王谋反,更像老天开了天大的玩笑。那两位太监回到宫中,讲了事情的经过,包括如何通过沼泽地与中毒,他们说的虽不完整,足以让人震憾和怜惜。在这段时间里,他两次驾临王府,第一次是来了解实际情况,钟离珣原原本本讲述事情经过,当时有太多人看到,消息迟早会传到某人耳中;第二次是有人看到王府的三名戴面具的男子带着包袱策马疾驰,明眼人见此情形就知道王府有事发生。凌柏寒在某一刻想到天赐厉害王妃,那么珣的腿疾是否已好?侍卫急匆匆离去,是不是她又遇到麻烦事?看样子她赢得无数人的心,王府进出数十位王妃,此次的女主人非同小可,对珣而言是如虎添翼,是
否要防患于未然?凌柏寒再次进府,他并未注意到声音沙哑的“珣”其实只是侍卫。主子外出,不能让消息泄露,靠众兄弟相互配合、隐瞒。起初“毅王”只是有点儿着凉,又因盛情难却,吃下金贞儿送来的酸辣鱼,影响到嗓子。金贞儿这才想起自己一点儿不了解义兄的喜好,她真正关心的另有其人。虽然如此,表面的工夫还是要做的,她哭哭啼啼,为自己做错事懊悔,泪水是自己的武器,屡试不爽,义兄果真没有生气,只能怪食物美味,最终是功过相抵,她高兴地带走一盆“金树玉果”,梅苑的下人也得到银两。其实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守着心中那个“他”,一生一世不分离。
这些日子,有些侍卫遇到不小的麻烦,金贞儿表现出格外善解人意,隔三差五探望义兄,有时侍卫编理由搪塞过去,可也有为难之时,就是想拦也拦不住。这不,她又打算往屋里闯,关心兄长有错吗?只怪那上不了台面的村姑贪玩。厉害姐儿?她不相信那二人有多么厉害,一切只不过是巧合。她们若真有本事,怎会一人额头有疤,另一人在林子里遭乞丐侮辱,差点儿死掉。每个人不会一直好运,正如五岁的弟弟被狗咬死,她看着心里痛快,只喜欢弟弟的爹娘惨死,她丝毫不觉得悲伤。有两个男人宠着、爱着自己,感觉很好。这是窑姐儿和大字不识几个的村姑能比的吗?村姑竟然成为王妃,肯定是别有用心,那些侍卫不是摆设,大家等着看好戏。守门侍卫看到金贞儿来到头都大了,说出一条条的理由,不希望她打扰“主子”休息。金贞儿一直保持微笑,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好一个楚楚动人的大家闺秀!侍卫左右为难,心里嘀咕,能不能安排“主子”一日三次沐浴?这时,门开了,侍卫笑迎金小姐,守在门外的那位看到兄弟的表情,长舒一口气,主子回来,终于不用再装,太好啦!金贞儿不动声色用自己的优势与挂名王妃的劣势比较,又帮着只会玩的王妃编各种理由,想让兄长知道两者是天壤之别。钟离珣沉思,她的目的达到了,毅王的王妃只能是摆设。那人出身卑微,用不着花心思对付,大家好聚好散吧。
金贞的自以为是在所难免,绝大部百姓也都是这么认为,两个女子能有多大能耐,只不过以讹传讹,听风就是雨罢了。难怪大家不信,遇上事儿大家配合默契,如此棘手的问题是在短时间内顺利解决,很多人都不了解事情的经过,全凭自己主观想像、猜测。这也难怪,世上有几位女子生活如此“精彩”,“好戏”一出接一出,不被整死也早已被玩死,二位姐儿的胜利在于自己所学、所见、所思与他人不同,然而对手一无所知,总以为自己了不起,目空一切,结果一败涂地。
金贞儿有毅王兄长护着,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整天无所事事。两次装病找借口外出,只为想见某人,那人不在家,自然是败兴而归,见不到人,思之如狂。烦闷,心里的怨气要发泄,这天,她再次故意使性子让韩可可难堪,吕氏怕给小姐带来麻烦,只得处处忍让,此时才明白王妃有多好。弱女子想要离开王府,可是天下虽大,哪里是自己的家?钟离珣认真想了想,让无家可归的韩可可当自己的干妹妹。妹妹?金贞儿不依不饶,他没有做出让步,理由是韩楚楚是在王府失去性命,收留其妹是对逝者的一点点补偿。妹妹,休想!哭,此次是真哭,这一招用过太多次,侍卫都嫌烦,金贞儿的泪水和撒娇钟离珣视而不见,他承诺过要保护她一辈子,说到做到,可她刁蛮任性,就像那些被宠坏的孩子,一昧地宠着、惯着,便是害之,做人不能有恃无恐。认小姐为干妹妹,这说明毅王的心没有瞎,吕氏放心了,热泪盈眶,可怜的小姐总算有人可以依靠,有安稳的栖身之所。韩可可对钟离珣的迷恋已渐渐消失,准确地说明白自己过于渺小,没有能力站在毅王身边,作为妹妹敬爱哥哥、崇拜哥哥,心里会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