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和侍卫在水月观中有惊人发现:道姑用人骨熬汤,汤用来制作美味的粗粮饼,恐怖!种植药材和粮食的土壤肥沃,而干农活的人比较干净,鞋上看不到某种污秽物,可疑!挖土寻找真相,好家伙,密密麻麻的骨头,经过仔细辨认,与侍卫想的一样:人骨,真可怕!那些巨幅画作是双面的,不,准确说是三合一,正面还有隐藏的画,那是金碧辉煌,无比奢华的世界,正因如此,那些妇人的魂丢了。虽是三合一,不少人只见过其一,也就是那日二位姐儿和几位妇人都看到了,瞧不出什么端倪;背面则是画风诡异、惊悚,实为群魔乱舞。这些画带到官府,官差养的一只狗儿围着他们几人嗅了嗅,就一通乱叫,它平时顶多只时“汪汪”两声,可疑!经过仔细检查,纸上涂有药水,能让人安神。接着确定那休息的厅中的那几副画没有问题,并且只是单面,钟离珣很肯定,这些出自两人之手,三合一的画是男人的杰作,看的时间过久,会让人感觉压抑,想要发泄内心的不满。其他的几幅是女人所画,还是临摹巨幅画作,简简单单的画,没有特别之处。后来又查出用于照明的蜡烛和油灯无异常,奇怪的是那几间房中的蜡烛表面涂了有助于睡眠的药物,茶水也确实对女性有好处,热茶还能舒缓紧张情绪,让人放松警惕,通过吸入热气能起到作用,因此厉害姐儿才会着道儿。这些物品放在一起会让人沉睡,还会心神不定,久而久之便迷失心智,对身边的任何人都有敌意,所以不少人家有祸事发生。画中的世界是无数女人梦寐以求的:自己是天下之主,集万般宠爱于一身,享受无比奢华的生活。这些人越是迷恋画中生活,心魔慢慢占据主导。心魔的潜在危险不小,一人负面情绪会影响周围的人,她们的世界会越来越黑。姐们在密道听到嘤嘤之声,就是一些人的心魔作祟,身体想要挣脱无形的束缚,不断地挣扎,直至香和蜡烛燃尽,才能醒过来。日复一日,某个时刻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消失,无声无息。一个个家庭被摧毁,家是国之根本,长此以往,国家必乱。
小小的道观“翻云覆雨”,罪大恶极!甄会好和海棠倒吸一口凉气,那几幅“凶神恶煞”的画鲜为人知。不少进出过水月观的妇人冲着赏钱份上,到一家小客栈“赏画”,她们都被吓到,脸色都变了,直至看见熟悉的画才放轻松,心欢喜,嘴角不由自主上扬,嘀嘀咕咕说好些话,自然会提到与案子有关一些线索。二位姐儿庆幸虚拟世界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某个时代,要不然姐俩会沉迷其中,弄不清身在何处,或许真会成为“睡美人”。
当日热情挽留厉害姐儿的那两位妇人也接受审问,没见过世面的二人差一点吓破胆子。过多方调查,排除她们嫌疑。原来她俩与其他妇人在一起,没觉得有什么异常,想着身体发冷只是毛病。当两位姑娘(甄会好和海棠)靠近时,就感觉温暖、舒服,心里亮,有些不舍得,才想让二人留下。侍卫也暗中观察数日,她们是普通妇女,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希望过得更好。
为何水月观会“求子”灵验?一位擅长医术的道姑先诊断一番,那些身体无恙的妇人被留下,接受“神”的恩赐,自身有问题的被道姑用种种理由婉拒,抬高对方,贬低自己,绝不打人家的脸。何方大神赐福给她们?就是梅良和“伪道姑”亲力亲为。因为药物使人产生幻觉,妇人不知情,一直以为自己的诚心感动真人,上天降好运。梅良和“伪道姑”之所以沆瀣一气,是因为掌门道姑是梅良的小妹。四年前,她无意发现自己的哥哥让一对童男童女睡死过去,然后给死者陪葬。看他做此事面不改色,丝毫没有觉得是伤天害理,这让她对生活绝望,便待在水月观想要了此残生,慢慢地认识“伪道姑”,由相识到相知。后来,她的好友忍受不了家里人的欺负,也来到这座道观,二人分别成为掌门和管事的道姑。“伪道姑”是真正的掌门,她俩都是他的枕边人,三人一条心,将水月观“发扬光大”。她们不认为水月观做法有什么错,一切源于人的贪念,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没病装病,只为不值几个钱的草药。水月观满足不少人要求,让他们高兴,众道姑既有功劳,也有苦劳,实在是劳苦功高。再说人生苦短,活得不易,只要今日能笑,那就好好地笑着,何必管他日是苦是愁。
梅良想不通百姓称赞的水月观哪里出岔子,招惹上官府,惹上杀身之祸,还连累自己这个“大善人”。他为自己喊冤:“小时候,家里很穷,没吃没穿,为了活命,我吃过不少老鼠,那时为何没人说我做错?再说众生平等,人死后同样会腐烂,还会长出虫子,和死老鼠没什么区别。我舍过馒头,那些贱民不满足,有人曾说‘想吃肉包子,最好是人肉馅儿,吃起来肯定更香。’行啊!那些人馅活得痛苦,想早日脱离这个苦海。食物在手,饥肠辘辘的男男女女都会感激,这对大家都好,其结果是在这之后或许有的出人头地,或许有的转世投好胎。舍己为人有错吗?我这么做只是满足别人的要求,还能变废为宝,我哪里做错?想要定罪,那你们先让吃包子的那些人把“馅儿”吐出来,并告诉大家真相”。人肉包子,官府敢说吗?这话必须烂在肚子里。当然,不久之后,梅良依旧被砍头,因为梅
府下人提供的一些线索,有人找梅良要孩子,可是人已死,梅良交不出来,他的下巴还“不小心”脱臼,能说清秘密吗?有心人带头喊冤,越来越多的百姓愤怒,一人一口唾沫让梅良淹死。
厉害姐儿的确是让人欢喜,但鬼见到会发愁。为何?邪不压正!凌云之死对国家来说是很有意义的幸事,对某人而言是无比悲痛,比如被和王杀死的“三号”,他只知凌云死亡这个噩耗,具体细节和相关的事并不清楚,也只能在某处祭拜。虽然凌云的尸身被烧毁,没有烧成灰,官差心善,将其掩埋。刑尚书派专人长时间守候,没有发现可疑人,别说是人,鬼影子都不曾出现;“三号”死后,官差和路人都曾见过一位道士在该坟头停留过,面无表情,没有特别之处,他们没留意其长相,因为那人在别的坟前也稍作停留。一位官差作为人证见到“伪道姑”,能确定他的身形与道士相似。难道某人知道“三号”因一姐和二姐而死,想要报仇,用与众不同的方式对付她俩?呵呵,假道士,假道姑,真男人,多重身份掩护,迷惑世人。
水月观扑朔离奇,危害极大,这不是“伪道姑”他们三个能做到的,背后有高人。此道观的所有人被关押,“伪道姑”待遇较好,一人独处。这些人都不知身边其他的犯人是临时的,专门为某人而来。受厉害姐儿潜移默化的影响,官差和侍卫学会蒙人了。“伪道姑”一言不发,官府无法知道更多的信息,怎么办?天时地利人和,问题迎刃而解:一位老实本分的差人听到水月观出事后脸色就不对,因为水月观对他有大恩:道姑赠的药医好自己的母亲和弟弟,他感激不尽。见到恩人血迹斑斑,心里很难受,偷偷用药让几位看守昏睡,私自放跑“伪道姑”,并且把自己胳膊划伤,用脑袋撞墙,用力过猛,他真晕啦!血的代价造成高手劫囚的假象。这一切他以为做得不错,其实早被高手看在眼里,“伪道姑”坐上马车离开,前面有“送葬”队伍开道,后面是镖局断后,夹在中间足够安全。某人没有怀疑,过了半日和两天,那两支队伍都不见了,偶尔身旁有人行色匆匆,骑马飞奔而过。四日后,那人告别车夫,带着伤痛,跌跌撞撞走了一个时辰,来到偏僻之地,“三号”坟前痛哭、忏悔。
原来“三号”是“伪道姑”义父,“伪道姑”被义父唤作“小猪”,很小的时候,在猪圈里发现的,被义父一手养大。虽然义父很严厉,从未对自己笑过,他仍然喜欢义父。长时间相处,让他懂得只为自己活着,也只能靠自己,冷面义父迟早会离开,做自己的事,走自己的路。“小猪”有两次见过蒙面的凌云,他不知其真实身份,称其为“伯父”。他俩曾在静安寺擦身而过,“小猪”没认出凌云“伯父”,凌云一门心思想着对付那两朵“花儿”,自然忽视他的存在。谁知“采花”失败,“伯父”再也见不着,他不晓得这对义父来说是天塌啦。“小猪”怎知“伯父”是义父的一切,正如义父是他的一切。前些时间,义父曾咬牙切齿说过厉害一姐和二姐,还信誓旦旦要取她们的性命,事与愿违!“小猪”的天塌啦,此仇不报,死不瞑目。在朝阳和新城都听到有关一姐和二姐的话题。这一回双方较量,虽然不知姐妹如何从画中脱身,他清楚这二人的确厉害,只是明白得太迟。水月观是义父的心血,可是因为自己无知、轻率,道观毁于一旦。所有的一切化为乌有,“小猪”好蠢,义父,真的很对不起!
“小猪”非常伤心,万念俱灰,对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不管身上伤口疼得要命,还不断流血,需要马上治疗。他好累,动不了了,也想让自己的血流进土里,让义父知道自己的忏悔。若有来生,希望还是父子,再也不让父亲伤心。四条饥饿的狗闻着血腥味赶来,一拥而上,疯狂撕咬,没过多久,“小猪”被大卸八块,它们大快朵颐,一刻钟,恶狗嘴里叼着吃剩的跑远。早已等候在此的侍卫原本想出手救人,却无能为力。那人疯了,默默地流泪,随手捡起一块瓷片,给身上增添更多的伤,看到血慢慢渗入地下,心里才轻松,最终闭上眼睛。恶狗来得太快,侍卫没来得及确认他是否死亡,事已至此,只能把留在原地的那个头颅和衣物埋了,父子二人的坟紧挨着。
可怜、可恨、可悲,一念之差,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