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吴怀言心中一阵唏嘘。
当初说苏家抱错孩子的事吴怀言觉得十分荒诞,后面苏家将相府的小姐送到长安,可自己亲生女儿依旧留在相府,外人都说苏家是为了攀龙附凤。
但吴怀言跟随苏白多年,知道苏家并非是那种人,且苏白只交代他在长安照拂原先的三小姐佛桑,只字未提自己亲生女儿颜清舞的事苏白便觉得奇怪。
如今看来,这想要攀龙附凤的不是苏家,而是颜清舞。
她假借佛桑之名,赶走了苏家人,断了佛桑和苏家的联系。
吴怀言心中一阵感慨,佛桑面上倒是如常,看着姚娘有些好奇道:“按照你的性子不该忍气吞声啊,你没打他们一顿?”
姚娘哼了一声道:“原本我是想将那群狗腿子牙打断再打你一顿的,后来出现一个端庄貌美的小姐,帮我们解围,将我们劝回去了。”
听到这话,佛桑冷笑了一声,道:“那个端庄貌美的小姐,应该就是颜清舞了。她暗中假借我的名义唆使苏家下人将你们赶走,表面又做好人,替你们解围,防止事情闹大。”
姚娘先是一愣,紧接着气道:“那丫头年纪轻轻,没想到还有两幅面孔啊!”
吴怀言听的也连连皱眉……
人想往高处走不是坏事,可为了荣华富贵连自己的本都忘的一干二净,亲生父母都不要了,这就让人不耻了。
就在无数心中为苏白觉得愤然不平的时候,这里姚娘已经收了大刀上前搂着佛桑亲热道:“小桑桑,想吃什么点心姚姨亲自给你做去。”
她语气温柔,与方才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佛桑的脸抵着她那柔软的胸口微红着脸,拿眼斜她:“方才你不是还要拿到砍我么。”
姚娘笑道:“那还不是我以为你真的那么没良心欺负吴郎么。”
佛桑无语凝噎,姚娘什么都好,就是碰到吴怀言的事情脾气格外的暴躁。
这里佛桑挣脱了半晌,才从姚娘手底下挣开道:“你先将父亲的信拿给我。”
佛桑来到长安这么久都没收到家书,还以为父亲他们不要她了,没想到竟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如果不是今日她来沉香记想要探听苏荼蘼的消息,恐怕她与苏家人都要被颜清舞蒙在鼓里。
佛桑与颜清舞之间的债又添了一笔!
就在这个时候,吴怀言似乎是想到什么一般,对佛桑道:“不过前些时日,清舞小姐去给江南写信,问了家中一些香料配方的事情,不知是做什么用处的。”
闻言佛桑顿时心生警惕,没想到颜清舞背着她竟做了这么多事!
前世苏家有难,颜清舞身为相府嫡女豫王王妃,非但没有施以援手,反而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落井下石。
所以佛桑怀疑颜清舞压根就是不安好心!
颜清舞这么做,是因为她预见到了什么自己的想法,还是相府的授意?
远在江南的苏家,究竟有什么地方让长安城这么多权贵觊觎呢?
佛桑隐约预感到,那日傅云徵所言苏家会有危险和麻烦,并不是危言耸听。
就在此时只听挂在门前传来了一阵铃铛声,只听店中的伙计道:“掌柜的,楚公子来取香料了。”
而这里佛桑正在与姚娘侧面打听着星宿楼的消息。
姚娘与吴怀言成亲之前,在江湖上行走,消息很是灵通。
听到星宿楼的时候姚娘有些意外,问道:“小姐,您打听他们做什么?”
佛桑正要解释,听见恰好外面吴怀言道:“楚公子,这是您上次预定的迦南国的伽罗檀香。”
听见对方姓楚,她下意识的便想到了楚台栖,不由凝神多听了几句。
顷刻后,传来一道熟悉清冷的声音:“多谢。”
佛桑惊讶望去,隔着珠帘只见一个身形修长的白衣男子正与吴怀言交谈着什么。
姚娘注意到佛桑的目光,便道:“那位楚公子,是香料铺子的常客,这一年来买了不少香料,出手可大方了。”
话音落下,只见那男子身边的侍从听见了帘子后的动静,立即道:“什么人?”
说罢冲上前,但他的剑还没拔出来,瞧见佛桑的时候惊讶了一下问道:“三小姐,您怎么在这儿?”
下一刻姚娘见对方来者不善,手中的刀已经架到对方的脖子上!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正与吴怀言交谈的男人转过身,四目相对,瞧见他的面容佛桑膝盖一软,差点跪了下来。
“这位小姐,没事吧。”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扶住了佛桑,看起来清瘦,但力道很大。
佛桑半晌才找到声音,道:“太……太……”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旁留白道:“三小姐在这里遇见你,实在是太高兴了!”
说完给佛桑使了个眼色,佛桑瞬间明白过来,看来这位殿下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以佛桑压下心中的惊涛
骇浪,勉强的笑了笑。
此时齐叔和姚娘看出了点端倪,狐疑的看着二人,方才问佛桑道:“小姐,您认识楚公子吗?”
佛桑立即摇头,道:“不认识,不认识……”
“有过数面之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时场面有些尴尬……
吴怀言?
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佛桑只能改口,讪笑着说道:“楚公子说的没错,有过数面之缘。”
闻言齐叔没多想,只有姚娘看着佛桑,又看着那个神色清冷的男子,总隐约觉得这两人似乎有些不对劲……
“怎么,看上楚公子了?”
姚娘压低了声音,佛桑唯恐被傅云徵听见,惊道:“姚娘,您在胡说什么!”
就在佛桑和姚娘说话的功夫,吴怀言已经拿了一个十分精致好看的匣子过来。
匣子未曾打开,佛桑便闻见了一股好闻的香气,目光不由为之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