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桑震惊了好一会儿,才琢磨过来有些不对……
傅云徵走在前面小半步,按理说是看不清佛桑的神情的,可他就像是背后长眼睛一般,声音略有些惊讶道:“三小姐难道没听说你与孤之间的事?”
“咳!”
佛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水汪汪的桃花眼惊愕的望着傅云徵,“您不带亲自带头造谣的。”
“还有臣女与太子您,不过才第三次见面吧,应当未曾得罪过太子您,您至于这么坑臣女吗?”
佛桑的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
因为在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那个霁月清风的男子倏然一声轻叹,不禁让佛桑开始反思自己是否真的做了对不住他的事。
总之,感觉怪怪的!
只是太子生的极好,眉目精致如画,他那清艳绝伦的面容,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愁云,让人的心都不禁跟着一块儿发紧。
佛桑情不自禁的放软了声音,道:“殿下若有为难之事,便可对臣女直说无妨。”
此时少女的声音轻柔,像是只乖巧的被撸顺毛的猫儿,与往日里张牙舞爪炸毛的样子截然不同。
傅云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幽光,片刻之后才惋惜道:“此事都怪孤一时疏忽……”
佛桑?
不知为何,对上男子那深邃温和的凤眸,佛桑心中却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傅云徵的声音温和,在盛夏宛若一道清风拂面,让人神清气爽:"那日孤临时起意,经过相府,不曾想遇到了相爷的家事,耽误了进宫的时间。”
提及这个,佛桑敛去心中的戒备,十分诚恳的道谢道:“说起来前几日多谢殿下仗义出言,如若不然臣女得被冤枉死了。”
其实佛桑这番话丝毫没有夸张。
那日的情形虽然佛桑有所预料,但她还是低估了颜清舞的心狠,颜慎的无耻。
如果不是傅云徵东宫太子的身份压着,颜慎说不定就直接将她当做了颜清舞的替罪羊,哪里还能对颜清舞反将一军。
这样算来,佛桑又欠了傅云徵一个恩情了!
其实佛桑和傅云徵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有交集,是在鹿尾山。
是傅云徵的人剿灭了鹿尾山的山贼,她才得以遇救。
可前世,佛桑却和世人一样被傅云端所蒙蔽,认错了救命恩人报错了恩,到死才知道真相!
想到这里,佛桑望着傅云徵神色诚挚道:“殿下放心,无论发生什么,臣女都不会怪你的。”
傅云徵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听到这里,只见原本他紧锁的双眉微微舒展……
宛若雨后初霁,拨云见月。
佛桑的心不争气的狠狠跳动了几下,她连忙移开眼,急切的追问道:“殿下还未曾说您到底做了什么?”
走在前面半步的傅云徵脚步微顿,回头垂眸看向佛桑……
此时他们已经穿过了漫长的宫道,来到了御花园。
虽是六月,但御花园中依旧是繁花似锦,姹紫嫣红之间,少女穿着一袭青绿色素净的衣裳,只不过在外面罩了件银红色的蝉翼纱。
这蝉翼纱又名烟霞锦,价值不菲。
罩在那碧色的锦裙外,宛若江南春柳,披了一层朦胧烟霞,淡雅毓秀又添了几分绮丽。
而在衣摆上用金线锁边,又用银线绣有佛桑花的图案。
屋子里光线暗看不清楚,但在阳光下行动之间灼灼其华竟让御花园中绽放得妍丽的花失去了颜色。
让本就眉目如画的少女,更觉金相玉质,明艳不可方物。
是个极好的皮相,足以有着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
“圣上误会孤心悦你,有意赐婚。”
傅云徵的声音风轻云淡,但对佛桑而言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赐婚?这开什么玩笑!
虽然佛桑不愿傅云徵因拒婚之事触怒龙颜,被逐回离山,可不代表着要将自己赔进去啊……
瞧着佛桑一副惊愕的样子,相反的傅云徵嘴角笑意更浓,看起来心情似乎挺不错的样子,道:“原本孤还以为这件事会给三小姐带来困扰,但见三小姐如此心胸开阔,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孤便也放心了,此事不必放在心上,过几日流言会淡下去的。”
佛桑!
“不,殿下您说错了,臣女心胸一点都不开阔……”
佛桑咬牙切齿的说道:“那日您进宫的时候,臣女提醒了您小心圣上和豫王殿下,您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吧……”
闻言傅云徵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锐利,看着佛桑,语气平静道:“可你希望孤留在长安,帮你对付豫王,不是吗?”
他目光如炬,轻而易举的仿佛能看穿人心……
这一刻瞧着傅云徵那清冷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目光,佛桑还以为见到了楚台栖!
一番云淡风轻的话,却说的佛桑顿时毛骨悚然,整个人如遭雷击……
见佛桑
惊愕的样子,傅云徵微笑道:“长秋宫到了,快进去吧……”
此时佛桑尚且没琢磨清傅云徵那意味深长的笑,便听到宫婢已经通传:“娘娘,颜三小姐来了。”
随着宫人一声通传,只见原本还喧闹的宫殿静了静,片刻之后佛桑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中一道,尤为的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