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之后又修改了很多这才传上来。**
芷容响亮又透着坚定的声音在安静的密室中飘荡,同时她也从夏云裳怀中出来跪在地上,向师父磕了一个头,急切道:“师父,我与炎华两情相悦。炎华绝对是真心对我,希望师父不要阻拦。”
她不能答应师父,因为誓言和承诺 ,因为信任和依托,更因为她爱炎华。从前她对岳北城有过好感,可是那只是少女懵懂的小心思而已。 而当她遇到炎华,经历了那学多之后才只明白何为真情真爱。
夏云裳此时的脸色很是难看,她没想到芷容对炎华已经用情如此之深。看着跪在地上的一脸坚定的芷容她劝说道:
“容儿,你可知道炎华的婚事是自己做不得主的,他的娘亲段紫嫣狠辣无情又是南疆大公主的出身,她的儿子必定要娶皇亲国戚,若是段紫嫣知道你的存在会妨碍她儿子的前程地位必定不会放过你,你何必去担这样的风险?佑儿性格宽厚有什么不好?日后你取代秋曼华的正室之位也是轻而易举,到那时你便是王妃,还可能做皇后。”
芷容一个劲儿的摇头:“师父,您是过来人,当年与季将军两情相悦,连皇妃和总领尚宫的位置都可以不要,您应该最能体会徒儿的心思。两情相悦不易,我和炎华经历过很多,我这一生只认他为我的丈夫,他也同样认定我为他的妻子。求师父不要逼我!”
她原以为师父会支持她和炎华在一起。她也不是不知道想与炎华最后走到一起要经历千难险阻,可是只要那个人给她一个坚定的眼神,无需任何言语,她都会毅然决然的走下去,即便是辛苦的等待,也值得。
而李佑确实是个好男儿,可是他从来不曾在芷容的心里。那个善良的皇子属于魏婷心中的最爱,秋曼华名义上的未婚夫,皇上最宠的儿子,文贵妃的希望,但绝对不属于她。
这时候的夏云裳已经有些微微恼怒了,她没想到芷容已经用情如此之深。她深深一叹,自己确实都是为了徒弟好,她看出李佑对芷容的心思,若是芷容嫁给李佑将来荣宠不尽,不必如当年自己那般的苦。
想到段紫嫣,她攥起拳头:“容儿,感情可以培养未必只有在一棵树上吊死。段紫嫣与曾是最好的姐妹,当年若不是她的毒药和向皇上告,我怎么会失去心爱的人?你若不离开炎华怕是性命堪忧。再说,你 当真以为炎华会为了你忤逆他母亲的意愿,违抗皇命吗?”
段紫嫣,一想起这个名字夏云裳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那个面如仙子,实际如蛇蝎的女人。她毁了她一辈子。难道还要自己的徒儿也毁在那女人手中吗?当年自己错认姐妹,可不能再让徒弟受焚心之苦。
“徒儿信他!”任夏云裳说了这么多芷容的心依旧没有动摇,她认定了事就不会轻易改变,她含泪道:“若是真如师父所讲,徒儿此生必与他不复相见,但也不会另嫁他人。师父,请您体谅徒儿吧,至于明王,我当他是好朋友。”
说实话,芷容之前从未想过与炎华分离,她相信炎华既然做出承诺就一定会信守诺言,她也坚信他们两人会有将来。
幸福是要自己去争的,不能因为炎华的母亲便放弃。即使炎华的婚事需要皇上点头赐婚,那么自己争气一些他们之间没有落差炎华也好向皇上求娶了。
她不只是信任炎华,更信自己的能力和眼光。穿云绣又有了进步,再有些日子便可大成,这样的技艺会另整个尚宫局乃至靖唐震惊。
“哎!”夏云裳扶额深深叹息,她知道现在已经无法撼动芷容的信心,可是又为徒弟担心,“容儿,既然你决心已下,为师也不为难你, 但望你达成心愿,不必走我的老路。切记防范段紫嫣。”
芷容欣喜叩拜:“徒儿知道了。”师父果然还是疼自己的。那么之前那种隐隐的担忧便是自己多心了。她暗骂自己怎么可以疑心师父要利用自己报仇,当真羞愧不已。
“你的针法奇妙无比,加上你们沈家的宝典上一些失传的针法,你离尚宫的位置已经不远。皇上向来爱才,玉璧就曾经从六品直接升到了正四品,所以你未必先做司彩再做尚宫。你可曾想过做总领尚宫?”
夏云裳最后突如其来的这么一问使得芷容一怔。
“徒儿从来没想过做了尚宫便止步。”她的志向是将母亲留下的技艺扬光大,只有做了总领尚宫才能达成心愿。况且现在还多了一个炎华。
夏云裳欣慰的点点头,她在遇见芷容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女孩子不简单,而当看到她刺绣的时候她已经震惊不已,那些失传的针法,她也会一些所以才会被称为靖唐历代刺绣最厉害的总领尚宫第二人。
那时候她便怀疑芷容是沈芝华的后代,回到皇宫之后她见过玉璧一面,并让玉璧去调查芷容母家。结果正如她所料。
“容儿,你赶紧回去吧,不要再来这里,我们还有的是机会见面。”
一听到要离别芷容很是不舍,可是她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这时候李佑也处理完事情回来,只是脸色怪怪的。
夏云裳轻笑:“佑儿还是没有学会隐藏自己的心事。都挂在了脸上。现在你是大人了,以后可不能了。”
李佑脸立刻通红憨笑道:“姑姑最知道我的,从小就是这个样子。”
“好好的照顾容儿。”
两人拜别了夏云裳便赶紧往回走。李佑护送芷容回尚宫局,一路上心情复杂的很。其实他早就处理完事情,可是却无意中听到师徒两人的对话,在听到芷容的一次次拒绝之后,他感觉心如刀割,呼吸都困难。
他时不时的看看芷容的侧脸,这么美好的女子却终究不会属于他。她宁可不嫁都不愿背弃同炎华的誓言。而他还有什么胜算呢?
惜儿的事情都不能动摇芷容,夏云裳的劝说完全不管用。这便是他们的命运吗,自己很快便要娶一个不爱的女人,魏婷在医署整夜不眠, 芷容心中只有炎华。还有金子轩,那个痴心人还在南疆寻医问药。
他原来很讨厌金子轩,现在却忽然同情他。那个执拗的人所做的一切芷容都全然不知,那样默默的付出却没有要求什么回报,那便是金子轩爱芷容的方式。
那么自己便也如此吧,在能力之内全力保护芷容的安全,看着她一步步走上巅峰。
芷容哪里知道这一路上李佑心中已经想了这么多还下了决心,她想的则是师父的安危和日后怎么帮助师父逃出去。
她并不赞同夏云裳报仇的想法。季将军拼死也要让心爱的人活下来。若是师父报仇必将卷入风波不能安宁,若有不测,可怎么办?再说她的仇人是皇上和段紫嫣。
她瞟了一眼李佑,他又是怎么想的?他那么的聪明难道没看出师父的意图?
“明王,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吗?”她停下来忽然道。
李佑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这么一停没有立即反应过来。 “啊?”
“我不能常出尚宫局,师父的安危拜托你。也求你看在叫她一声姑姑的份儿上,无论日后她做了什么,你饶了她,并且维护她。你可以答应我吗?”这是她第一次求李佑。
“我答应!”李佑脱口而出,只要是芷容的要求他都答应,他安慰芷容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放心,我父皇为人谨慎,姑姑也没有武功,她不可能伤害父皇。就算她有内应要下手也早就下手了。”
芷容谢过他两人已经到了尚宫局,李佑送她进了院子便翻墙而去。这一夜本是想饮酒诉衷肠没想到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夏云裳。
李佑孤零零的走在长长的宫道上,路上的羽林卫向他行礼,他木然的向前走。芷容的话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耳边。
越想心越痛,想要泄,想大喊,想要奔跑,想要现在就去找炎华将那个人痛打一顿。
爱自己的人他不爱,不爱的他偏偏已经陷入太深。脑中又浮现那日他从母妃宫中跑出来碰到魏婷的场景,他第一次向别人透露自己的心事。
可是他现在终于明白自己当时何其的残忍,魏婷的心他早就知道可就是装作不懂。在爱你的人面前说爱上了其他女子。魏婷当时是多么的痛苦和煎熬。
“殿下,殿下。不好了!”他刚进文贵妃的宫殿便见总领太监向自己跑过来。这太监是宫中老人遇事稳重,从来也没见他这么慌张过。
李佑心中有了不详的预感,“出了什么事?”
太监抹了一把眼泪:“殿下呀您跑哪里去了,娘娘中毒了,现在魏医女正在为娘娘解毒呢!”
“什么时候的事?白天母妃还好好的!”李佑一边问一边往寝殿内跑过去。
床边除了魏婷之外还坐着一为身着金色龙袍的五十多岁的男子。他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上位者的气息环绕全身,不用任何言语便可让对方折服。
这便是靖唐当朝皇帝李纪。
“儿臣给父皇请安!”李佑向李纪行了礼。
“赶紧过来看看你母妃!”李纪的言语有微微的怒气。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皇上这是怒了。
李佑赶到文贵妃床边就见床上的人脸色黑,魏婷正在用银针刺穴道解毒,一针下去便是一股毒血流出来。
“母妃,母妃。”李佑跪在地上呼唤,可是床上的人丝毫没有反应。他颤抖的手抚摸母亲的脸,冰凉的,“母妃,您不要吓我!魏婷,你一定要救我母妃!”
魏婷用完毒针又开了汤药让宫女去熬。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李佑道:“皇上、王爷请放心,我已经将贵妃娘娘身上的毒血放出,再配上汤药,明日便可醒来,不到半月便可完全恢复。”
李佑这才冷静了一些,文贵妃的脸上的黑气此时已经散去,跪在李纪面前:“请父皇查处是何人加害母妃。若让此人猖獗下去恐怕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李纪点点头依旧不改那一副铁面,“这件事朕必定回彻查,还你母妃一个公道。”然后又吩咐魏婷道:“你们要尽快医好贵妃,若是有差池那你们医署是问!”
魏婷赶紧跪下:“请皇上放心,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医治贵妃娘娘。”
“佑儿,你随朕过来。”李纪说着向正殿走去。李佑紧随其后。
父子二人到了正殿,李纪将众人散去并命人在殿外守候。
“佑儿,父皇确实老了。”李纪感叹的在大殿内踱来踱去。“从前若是生同样的事朕总能有所察觉,知道敌人在何处。可是这一次的事情,朕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像走进了一团迷雾。”
李佑不明白李纪的意思问道:“父皇不是派人彻查了吗?想必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李纪摇摇头:“你母妃不是因为食物中毒,也不是燃香中毒,医署的人能解毒却说不出这毒是怎么下的。何时下的。而朕与你母妃一同用的晚膳,却什么问题都没有。”
李佑这才想起来他走之前父皇还陪在母妃身边,那时候两个人都还很好。而现在母妃中毒,父皇却什么事都没有,确实蹊跷。
“若是要毒害,也是毒害朕,可是却生在你母妃身上。”李纪实在想不通,若是想杀他直接下手便可以了,为何受害的反而是文贵妃。
“佑儿,你是朕最喜爱的孩子,因为你聪慧,样样功课都好。不像你大哥那样暴躁没有耐心,也不像你五哥那样谨小慎微到疑心太重。朕可是对你寄予厚望,朕想着让你和你大哥一同参与朝政,这也是你母妃的心愿。”
李佑一惊赶紧跪下磕头:“父皇,儿臣才能有限,不懂政务,而且闲云野鹤惯了,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儿臣实在担不起大任。”
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突然说了这样一番话,但是他直觉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答应。历代皇上哪有希望自己还在为便有皇子惦记那个位置的?何况他完全不惦记。
果然李纪对他的回答很满意,“嗯,你还是太小,等你大婚后再说吧。好好照顾你母妃,朕还有折子要批。”说罢李纪便回勤政殿了。
而李佑的眼神则变得阴冷,母妃被人下毒,父皇居然还怀疑母妃和自己。他瘫坐在椅子上无奈苦笑,这便是他的父皇,无情、多疑。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