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卡帮我把爱尔兰扶到房间就回去了,临关门时还不忘嘱咐一句:“你吃鸡也早点儿休息。”
我想半天才明白他说是说你自己也早点儿休息,不由得大笑:“你得了吧,酒都没喝还大舌头,你要不要脸!?”
他也笑了,困得眼睛眨巴眨巴的,我赶紧撵他去睡觉。
爱尔兰蜷缩在床上,趴着,四十五度角切在床中间。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我拧了热毛巾给他擦脸,他低声说胃疼。
我马上站起来,说:“我去给你买药。”
MD,说的倒是轻松,钱在哪里?
正踌躇呢,爱尔兰喃喃的说:“不用,反正我习惯了,你旁边呆着别走就行。”
这要求真低,我却生气:“这个也能习惯,你把我当孙子哄哪?”
然后,他说的一句话让我没法儿不心酸,他说:“反正痛,总是痛,慢慢的你也会习惯的。”
不不不,就算你习惯了我也不会习惯,我甚至不习惯这么担心别人,我娘为了减肥也有胃病,但她自己知道找药吃看医生,所以我通常不过问。
也许那个世界的公共服务太好了,我没遇见过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人。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终于睡着了,我轻轻握着他搭在床边的手,突然觉得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好累,只想安安静静的和他呆在一起。
然而安静突然被打破,粉丝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我们住在这间酒店的消息,在楼下聚集起来,开始齐齐喊起了爱尔兰的名字。
这种事俺们年轻时也做过,我崇拜的偶像来尚湖开演唱会,我竟然靠着在酒店保安系统里的一点点人脉混了进去,深夜的捧着签名册敲开偶像的门,偶像是一个很温和的人,满脸睡眼惺忪的给我签了名,并没有责怪我的鲁莽。
现在我好后悔啊,我恨不能扇过去的自己两耳光:叫你吵人家睡觉!叫你吵人家睡觉!你以为艺人就该被午夜惊魂!?
爱尔兰果然被吵醒,揉着眼睛爬起来,问:“楼下怎么了?”
我无奈的堵着耳朵,说:“大明星,你的粉丝找来了,看你还怎么睡?”
他走到阳台上看了看,激的底下马上一片尖叫,吓得赶紧把脑袋缩了回来。
“这样闹下去,可能会影响酒店的其他住客睡觉,说不定酒店会把我们赶出去呢。”我咬着手指烦恼:“还是叫酒店保安把他们都劝走吧。”
爱尔兰说:“也许不用。”
他灭了房间里的灯,侧身坐在阳台石栏上,轻轻的唱起了一支抒情的小调。
低沉柔和的歌声仿佛湿润的晚风,拂过那一颗颗躁动的心,世界安静了下来,连路过的行人都不禁驻足。
我呆在房间里,看着爱尔兰的剪影,突然觉得他已经是个大明星了。
第二天,大家退房离开,我和浓缩办手续,他突然说了一句:“你的房间真是白订了。”
我大吃一惊,本人的确是凌晨才回到自己房间梳洗的,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他倒心平气和的笑笑,说:“年轻人嘛,我懂,我是过来人了,你也会成为过来人的,没事儿。”
我脱口而出:“我过不来!”
昨晚上闹到半夜,怎么睡着的我都不知道,我们清白的该死!怎么我就该是过来人了?
浓缩大笑:“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哪,原来是小朋友在玩过家家。”
我脸都红了,哼哼唧唧的说:“关,关你什么事。”
他诡秘一笑,留下一句:“你还是来试试做宣传吧,不然你一辈子都长不大。”
我真的动心了。
只因为我不想常常感到无助,在他需要帮助时,我对感到茫然时,我希望能有可以寄托的东西。
隔天,趁大家都在外面玩,只得爱尔兰一个人呆在车厢里,我拿出小黑裙比在身上问爱尔兰:“我穿这个丑不丑?”
他摇摇头。
还是不放心,继续问:“那穿这个风尘不风尘?”
他乐了,一拍大腿说:“妞,来陪大爷乐乐!”
我冲上去不依不饶的擂打:“你说你一开口就这么溜你是不是经常出去鬼混!”
他一只手在给苏裂调音,还腾出一只手来捏我的脸,他总是这一招鲜,我只能请求他:能不能别老是捏我左脸?将来会不对称的。
他毫不犹豫的说:“不可以,因为我习惯了用右手。”
你大爷的,老子是你女朋友也,应当是你谄媚的对象,怎么就连这点儿要求都不满足?
我想了想,躲到车厢暗处去换上小黑裙,心想反正爱尔兰背对着我,手脚麻利点儿就行了,冷不丁他一个回头,我吓得麻利变麻花,手脚顿时绞在了一起,“哎呀”一声叫唤,摔倒在地。
他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要过来扶我,我吓的大叫:“不要过来!转过头去!死色狼!不要脸!”
他觉得受了大冤枉,低头抱着苏裂诉苦:“她有什么好看的?她还没有你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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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自己刚刚是太过神经质了,玛丽珂说过:“冰清玉洁守身如玉本来就是爱情的灭火器。”
于是,我穿着紧身小黑裙凑过去,笑道:“喂,你不觉得我刚刚那声哎呀很性感吗?”
他不直视我,仿佛我是个王八蛋。
然而我是个攀上贱之巅峰的女子,越是这样我越是想有所突破,逼到他视线里,摆了一个我自以为撩人的姿态,问:“这个怎么样?”
他说:“你脸都硬了。”
好吧,我承认我第一次卖弄风情,难免有些紧张,容我再试试。O(╯□╰)o
爱尔兰出了名的没有耐心,不肯再给我机会,抱着苏裂就跑了出去。
我负气的把小黑裙脱下来揉进包包里,然后就很冲动的决定要去做公关。
就不信自己永远会是个小孩子。
我马上找到浓缩,对于我如此突然的举动,他却显得很平静,宛如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我提出来我要领薪水,他用一种“你很上道”的眼神看着我,说:“可以。”
我说:“我还是按周领取。”
“可以。”他答应道,然后感叹了一句:“你很聪明,做保姆果然浪费。”
然后,我才开始担心怎么和爱尔兰说这件事。
他果然不高兴,因为这不是我第一次不和他商量就决定事情。
我心平气和抬出很多理由来,其中一条就是:你不觉得我做宣传至少比做保姆强多了?
他沉默,许久才说“不是不愿意你去做宣传,只是不想你跟着他。”
哦,原来你担心这个,我马上乐了,笑嘻嘻的说:“不怕,有你保护我哪。”
他狠狠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也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当时,我依偎着他的肩膀,真的觉得很安心。
然而我不知道,我们都是两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能保护好自己已经了不起,能真正为对方做的,真的很少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