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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我拿什么来拯救你?

将从尚湖离开的那天晚上,不停在打破自己沉默记录的经纪人终于决定开口,他宣布了一条惊人消息:大家保重,他已经离职,等到新经纪人来之后,他就要独自离开了。

大家先是各种怪表情,有位心直口快的直接问道:“你是被开了,还是只是调回去跟其他乐队。”

经纪人也吊了,干脆回答:“被开了。”

我顿时有种冲动,干脆让摩卡给他介绍块地种种,日常也玩弄一下大自然,搞点向日葵啊菊花啊什么的种种。

只因这家伙太节俭太阴沉太没有娱乐精神,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混。

结果,正在我跃跃欲试的时候,经纪人又主动说:“不用为我担心,我饿不死。”

其他人顿时露出很意外的表情,他们根本就没有在担心他会饿死这个事情,因为我们自己才像要饿死呢。

这群醉生梦死为人生目的的家伙们,估计血液里的酒精含量比血糖高多了,一想到这个,我顿时失去了为别人穷操心的动力。

经纪人又近乎自言自语的感叹道:“我就要去亚伯宁了。”

啊!!亚伯宁!那块好山好水的去处!OK的啊!

我顿时兴奋了,问他:“你是不是觉得跟着没完没了的巡演很烦?想去那里净化心灵!?”

他说:“啊不我回去收稻子,我在亚伯宁有块地。”

(⊙o⊙)哦?

摩卡顿时比我还兴奋,他怎能想到这里有个同好!?恨不得马上凑上去交流今年的节气和雨水的情况。

我诚恳的说:“经纪人先生,你还是安心的继续当个农夫吧,其实我觉得这个职业更好。”

经纪人也立刻满脸兴奋状,大有苟同我之意,最后还感谢我道:“多谢你的意见,还有,以后不用叫我经纪人了,我的名字是爪哇。”

我不在状态的任意点点头,这又是个什吗怪名字……

不过不管这些,人家和摩卡都有块地,外面的世界再无奈,好歹也可以风调雨顺庆丰年。

再转头看着三无人员(无社保,无养老,无住房公积金)爱尔兰同志,这家伙根本不在乎明天的晚餐在哪里,我于是只能对其抱以怜惜的疑问:

亲爱的,我拿什么来拯救你啊?=。=

晚上,车子离开了尚湖,经纪人的交接将在下一个小站进行。

路很坏,摇摇晃晃的颠簸让我无法入眠。

爱尔兰也没有睡,他揽着我的肩膀,悠悠的感叹了一句:“我已经开始想念尚湖了。”

摩卡在黑暗中附和道:“我很喜欢那里。”

我顿时被触动,很想脱口而出:那我们就不走了,一直一直留下来好不好!?

不行不行,太幼稚,我们是签了合约的,谁来为毁约买单?而且爪哇还说过新来的经纪人很厉害,定能把我们带上明星之路的正轨。

我开始纠结:明天会来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将如何操控我们的命运呢?明天的明天,是否还能像现在这般自由自在呢?如果一直如这般自由自在下去,我们又将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越想越多,我的脑子就要爆炸了,忍不住抓着爱尔兰问:“你说到镇上的时候,我们需不需要重新买套衣服什么的?不然新经纪人会看不起我们吧?还有,摩卡也必须重新配苏裂,可是钱没有!啊!气死了,就不该弄那个什么离别派对的,结果也没有走成,浪费!……”

一开始,爱尔兰还勉强嗯几声,丫后来干脆用均匀的呼吸声回答我。

我彻夜不能合眼,我发现,自己再次失去了安全感,仿佛明日所有人就会立刻饿死仆街。

但很快事实证明:饿死不是生命的目的,生命的目的是把你折磨死。

把我们亲爱的烂木头经纪人,哦不,爪哇先生召回的公司,竟然派了一个精壮的男子给我们“享用”!

这个壮汉,名叫浓缩,简直人如其名!他以他的生命来阐述了“浓缩”这个主题,敦实的犹如机器猫,以我那不出奇的身高,竟然能俯视他的天灵盖!

我们一群人私下展开了激动的讨论,一致认为:经济人里没有他这么彪悍的款式,他之前应当是摔跤手。

他的气场也绝不相同!双方在小站见面之前,我镇压了爱尔兰的反抗,残酷的将他冒出来的一点点胡渣子和不听话的鬓角统统整理干净,还逼他振作精神,终于将其打造成一个面目清晰的汉子。自己也细细辗平菜干似的衣服,亮出满脸聪明相,显示出自己是个不好欺辱的娘们,摩卡笑我,说我杀气腾腾要打仗似的。

结果他大哥一上任,根本没有仔细盯我们一眼,就匆匆的开始研究巡演地图,然后说:“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到达圈圈镇!”

司机先生脸都绿了,说:“现在都下午五点了,离圈圈镇还有三百多公里哪,而且路又很坏……”

他大手一挥:“这是你的问题!”

司机也毛了,不管不顾油门踩到底,硬把货车开成了过山车,灭路上的小车跟灭孙子一样,居然真的八点达到了圈圈镇酒吧。

简直证明了人都是逼出

来的,简称逼人。

不过车门一开,五六个人吐成了一排。

我虽然没吐,但完全被颠糊涂了,摩卡告诉我爱尔兰呕的不成样子的时候,我一脸茫然的问他:“爱尔兰……是谁?”

八点正是这个酒吧的热闹十分,于是所有人饭都没有吃就开了进去,差不多唱到晚上十点的时候,气氛HIGH到极点,但所有的人都疲惫异常,有个主唱简直把欢乐颂唱的像死了爹娘。

但爱尔兰绝不,尽管刚刚被胃酸烧了喉咙,以至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长不了高音,于是他就满不在乎的玩假音,玩的百花齐放。

是的!只要在舞台上,只要他大人愿意,他就能跟发条橙子般运转起来,此刻他被乐神附体!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整晚就站在旁边搅手指,生怕有差池,而浓缩则抱着两个倭瓜般粗壮的手臂冷眼旁观,丫什么表情也没有,一句话也不说。

从来没有在看演出时这么紧张过的我,恨不得跪求他放个P也好哇!

终于熬完了这个夜晚,酒吧主人宣布打烊了,观众和酒客各种形态的退出酒吧,浓缩看了一眼静静坐在旁边的摩卡,问:“他是干什么的?”

我连忙贴上去解释:“他是乐手,只是上一场乐器坏了。”

他斜着眼睛看我一眼:“你又是什么人?”

我顿时晕了,这个问题可纠结死我了,谁能告诉我答案!?

这种时候就是考验人大脑的危机处理能力了,比如在遇熊的一瞬间,你是马上选择倒下装死还是选择得失心疯。

事实证明我不但会得失心疯,可能还会选择假扮洋娃娃和熊跳舞。

因为我满脸僵硬的回答:“我是他们的保姆。”

浓缩依旧斜着眼,仿佛眼珠子掉进了阴沟中,他对我说:“那你从明天起,负责所有人的餐饮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