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广场就是一个大圆形的平地,上面落满了鸽子粪和夕阳余晖,稀稀拉拉的人群让我们没费什么事儿就找到了目标。
这丫的目标也相当明显,一个人盘腿坐在广场中央静坐,他以为他就是禅师,目前在弘扬佛法!
我和摩卡正在悄悄接近,没料想丫是个巨眼英雄,远远的就对我们一指。
我看见他就又生气又开心,放开摩卡的手就向他冲过去,恨不能马上狠狠的打他踢他掐他。
他见我战斗机一样的低空俯冲过来,竟然跳起来弯腰摊手做了一个迎接小狗的动作。
我炮弹一般的击中了他的胸膛。
但肋骨绝不是伤的最重的,因为他的下巴很明显的在我头顶上狠狠的一嗑,然后丫还“哎哟“一声,我心中可解气了。
他这次没有和我计较,抱着我一边摇晃一边大笑不止,已经忘却了皮肉之苦,小孩子一般的叫着:“我就知道你不会走!我就知道你不会走!“
我虽然还在笑骂:“你知道个P!”,但我的心咚咚的狂跳着,仿佛它是一只小马达。
这种感觉让人眩晕,我想我一生中从来没有为自己做的决定而狂喜过,一直都只能是:无奈——选择障碍——被人催促——只好选择——后悔——努力不去后悔。
摩卡在一旁静静的微笑着,犹如一棵安宁的树。
欢喜过后是悲凉,没有钱吃饭(票不可以退,因为它没有使用期限,我就任意的把它放在了袜子里)。
我们把买的果仁和烤饼吃了个精光,然后三个人开始望天,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坐的太久,我屁股开始疼了,NND这是花岗岩的广场么?
我问爱尔兰:“嗨!你不是有朋友吗?倒是牵出来看看啊~~~”
爱尔兰很自信的说:“当然有。”
我喊:“那我们还等什么!?”
这家伙大言不惭的说:“等我想起他叫什么名字。”
我们终于到了这家伙的“朋友”的家,那是一栋满是涂鸦的楼房,我无法形容这里的氛围——就好像每时每刻都可能有艺术青年裸奔出来一样。
爱尔兰带着我们蹬蹬蹬踏上二楼,在一间房子前敲了老长时间,没有人理他。
听说这个朋友是独居……不会已经死了,而且都已经被狗吃了一半了吧?我开始胡思乱想。
“真的有人吗?要不我……”摩卡有些犹豫的想说什么,话却被爱尔兰摆手打断了,他呼吸了几口气,开始大声喊:“喂!拿铁!开门!难道你还没有起床?应该是时候起来了啊!快乐的夜生活已经开始了~~~!!!”
奶奶的这些艺术青年,不晨昏颠倒他们就不能活!
我正要开腔嘲笑他根本没有人缘,门开了,一个头发瀑布冒了出来,问:“干嘛!?”
语气很不友善,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拿铁,而且还是活的!
爱尔兰走上去,我以为他要自我介绍然后拥抱,结果他一把拽住那丛头发将其拉到自己鼻子前,说:“好好看清楚我是谁!”
那丛头发思考了一下,嗷的发出一声尖叫,然后丫就把门关了。
O__O”…
里面传来一阵嘈杂,还伴着扇耳光的声音,然后门又开了,一个穿的很暴露的妞被推了出来,然后是几件女人衣服被扔了出来。
妞很镇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当众穿上衣服,很放纵的走了。
然后那丛叫拿铁的头发脸颊红红的出来,和爱尔兰拥抱,叫他“我的兄弟,我的手足~~~”
两个马上好的跟一个人儿似的。
爱尔兰坦率的告诉他自己要来蹭住,并且携带有两只拖油瓶,那人看了看摩卡,突然对爱尔兰叫道:“我认识他!你不记得了吗?我和他见过的!”
爱尔兰一脸意外的表情,他像个白痴,什么都不记得。
如果正常人的脑子有1G的内存,他就是传说中的128。
拿铁有点儿急:“他不是那布嘉唐家族的那谁吗?上次你带着他跑路还借了我一百特拉拉!”
我大笑,用手肘推爱尔兰:“难怪你能一点儿都不记得,原来欠钱。”
拿铁转头看看我,很直白的问爱尔兰:“你的妞?真正点!”
爱尔兰也很酷,冷冷问一句:“你觉得呢?”
拿铁很有点儿踌躇:“呃……我觉得……”
爱尔兰:“你觉得个P!”
拿铁于是很委屈的喊:“KAO!那你又问我!?”
连我都替他冤。
唉,本来一开始还被他的长毛震住了一下,以为他是什么人物,但是几句话下来他就完败了,爱尔兰就是不讲理的皇帝,谁都不要和他讲什么礼义廉耻。
于是气场异常强大的爱尔兰率领部队进驻了拿铁的家。
但我们三个人踏进去没有三步就无路口走了!
因为这屋子里完全无法插脚,满坑满谷的垃圾,衣服,碗碟……我甚至没有看见床,难道刚刚拿铁和他的妞就是在垃圾堆里培养感情?枕着不辨颜色的四角裤说“我
爱你”?O(╯□╰)O
“我们要在这儿住到音乐节完毕。”爱尔兰对拿铁宣布,拿铁打了个哈欠,缩到墙角一个勉强看得见地板的地方坐下,说:“随便。”
然后我和摩卡花了一晚上收拾这家伙的屋子,简直痛苦死了。
爱尔兰就挺着腰站在门口,他只肯负责将我们扔出来的垃圾用脚踢,然后一路踢踢踢下楼去。
好在期间我捡到几张黑胶碟,赶快让拿铁放来听,用音乐来舒缓自己的神经。
晚上,四个人并排躺在光溜溜的地板上,痛苦的一比,平时挤虽挤也,好歹还能有个枕头,现在真是硬的我不能活。
我恨不得把脑袋撞个包起来垫着。
于是我的头扭来扭去扭来扭去,似乎把躺旁边的爱尔兰惹毛了,他在睡梦中眉头深锁,手一伸把我脑袋捞过来搁在他大臂上。
确凿的说,感觉只比在地板上好一点点儿,因为爱尔兰不胖,且肉还不软,等于在我后脑下塞了一根倭瓜。
也许枕在他大腿上更舒服,我迷迷糊糊的想。
第二天早上,四个人已经各种姿势了,所以说保持队形都只是暂时的,被迫的。
爱尔兰很疑惑自己的胳膊怎么僵直了,他定然不会记得晚上借我手臂的事情。
而我乐呵呵的,也不准备告诉他。
早上我们准备去音乐节了,好心情一直伴随着我,然而,我没有想到,在这其间,我和爱尔兰爆发了第一次大吵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