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坐在书房,呆呆的坐着,整个人了无生气,身边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
他看着窗外,目光冷凝。
事情怎么到这一步的,他到现在也不清楚,明明之前都算计的极好,最后怎么就闹到这一步的?
他为太子,却也不是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不过他成为太子也是顺理成章的,当初封太子的时候,群臣一起请父皇立的,没成想,现在又在请父皇废了自己这个太子,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他是太子,生母是皇后,也是父皇唯一的嫡子,可偏偏他的位置还是不稳的,因为父皇的儿子不少。
还有比自己大的大哥。
那些人一个个的盯着自己的太子之位,他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他也得暗中联系臣子,让臣子们坚定不移的站在自己身边。
若是没有人中跟从,他的太子之位也是不稳的。
可他缺钱!
他又要找幕僚,又要养门客,还有暗中结交大臣,哪一件不要钱,哪一件不需要钱。
他手里没钱,不够钱……
母后给他再多的钱也不够。
没有钱,怎么让自己强势,他的那些个兄弟,又有哪一个不是在边上虎视眈眈,他退不得……
他不能退的!
头沉重的低下,事情怎么就闹到这一步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顺的?事事不顺……
“太子妃娘娘。”外面忽然传来声音。
“殿下在里面?”太子妃温和的声音。
“殿下在里面,没让奴才们进去侍候。”内侍的声音,压的很低,太子还是听的很真切。
“去禀报太子,就说我过来给殿下送午膳。”太子妃指了指丫环手中提着的食篮。
内侍应了一声,小跑着到门前,轻轻的推开虚掩的门,还没说话,听到太子疲惫的声音:“请太子妃过来。”
内侍应声退了出去。
太子妃从丫环手中接过食篮,自己提着进门、
小心翼翼的提到太子面前,笑容温婉的放下食篮,对着太子侧身一礼:“臣妾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声音暗哑的道。
“听说殿下还没有用午膳,臣妾特意让厨房做了些殿下爱吃的。”太子妃柔声道,说着打开食篮,从里面取出饭菜。
量不多,的确都是太子往日爱吃的。
其实太子的爱好并不愿意让人知道,所谓的爱吃,也只是稍稍多了一筷罢了,太子妃都看到了,现在取过来的。
太子的目光落在太子妃的脸上,太子妃长的并不算太出色,至少是比不得苏丹烟的,也比不得周羽然,这会却让人觉得沉静温和,看着能让人安定似的。
两个人也算是一起长大,可他看中的是周羽然,如果不是太子妃是嫡长女,他要娶的应当是周羽然,从来就不是太子妃。
比起周羽然,太子妃没她那么出色,也没她那么灵动,太子妃一直是温温柔柔的,那怕是他要让她做的那件事情,她也只是委屈的红着眼眶,却还是认了下来,并且保证这件事情可以顺利。
为了顺利,之前太子妃去了庄子上养身体,现在因为自己的事情,又回来了……
他或者是对不住太子妃的,后院的女人一个个的往回抬,每一个都身份不一般,特别还有周羽然的事情,她都能接受上来,太子妃是够格的。
“殿下,再怎么也不能饿肚子,事情就在那里,殿下生气也罢,愤怒也罢,都一样,何不先放开心胸,说不得另外有一种说法。”太子妃温声道。
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太子妃愕然的抬头,看向太子。
“太子妃,委屈你了,是孤——对不住你。”太子困难的道。
“殿下,您又何出此言,您没有对不起我!”太子妃温和的道,“殿下先用膳。”
太子点头,放了手,身子无力的往后靠了靠:“孤是不是很没用,唯一的嫡子,唯一的……”
“殿下原本就是唯一的。”太子妃柔声道。
太子的眼底闪过一丝幽然,他以往从来没看到过太子妃,现在才发现能陪在自己身边的唯有太子妃一人。
“委屈太子妃了。”
“殿下,你我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殿下如此,臣妾越发不安。”太子妃温温和和的道。
太子点头,正想说话,忽听到外面有动静。
“太子殿下可在?”尤侧妃的声音,很是急切,她的父亲就是东宫洗马。
“侧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才进门。”内侍把人拦下。
尤侧妃惶急的看了看书房门口,娘家出事,带连累到太子,她现在也是求告无门,一咬牙,撩起衣裙,“扑通”一声跪在门前,声音颤抖的道:“妾……身,求见太子殿下。”
说完已经伏地哭了起来。
“让她走。”太子烦躁的放下手中的碗,冷声道。
“殿下,让尢妹妹进来吧!才出了
这种事情,她是一个出嫁女,和娘家的事情没有关系,东宫洗马也不可能对她说什么。”
在子妃道。
太子目光阴沉,事情落到这个地步,他自然也是迁怒旁人的。
“如果当初不是她父亲一力保证不会有事,又怎么……会……”太子说到这里停了一下。
“殿下,您现在更应当善待尢妹妹,不管事情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其实不只是尤妹妹,还有何妹妹,苏妹妹,她们每一个都对殿下真心真意,自然也愿意为了殿下去说一些好话,帮助殿下。”
太子妃道。
府里有品阶的妾,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点了名。
太子沉默,目光阴冷的看了看窗外,忽然道:“来人,请尤侧妃进来。”
听到太子的声音,尤侧妃大喜,扶着丫环身,抹了抹眼泪进门,进门后又是大礼参拜,“太子殿下,请殿下救救我父亲、家人。”
头伏在地上,眼落如雨。
一个没了娘家的侧妃,又能走多远?尤侧妃只恨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沾染这种事情,这是他一个东宫洗马可以沾的吗。、
“你父亲已经死了。”在子冷声道。
“请太子救一救我的家人。”尤侧妃大哭,声音哽咽,“我父…—族,我父……”
出了这样的大事,不是一个东宫洗马死了就能完事的,尤氏一族的族人都逃不了,想到自己年幼的弟弟,尤侧妃哽咽着说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