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贪污案很离奇。
事情是从一个小贩身上传起的,而后牵扯出了令人震惊的贪污案,查问过后,牵扯太大,主要人犯解送进京,协同的一些人员也被解职,跟着一起进京,等待审问。
原本以为在江南已经审的很清楚了,没成想到京城后,怡王府送来的账本推敲了所有,其中一位被污是主犯的犯官之女,孤身一人进京为父审冤,送上这位官员偷偷藏下的账本。
这里面有些是和原审相同的,也有一些天翻地覆的变化,还有一些依旧只是协同,被蒙骗不小心带入的。
二审出来后,以为要定局了。
没成想又因为苏府一个姨娘之死,又把事情扯出第三局。
施晴雨一死,事情落到余寒明身上,而马上余寒明也差点暴毙身亡,掺了毒的馒头已经快到他嘴里了。
一个衙役发现异常,急匆匆的过来,从余寒明的嘴下抢过馒头,查下去居然是余府的,还是余府大房的。
知道内情后余寒明崩溃了,大哭着指认花盆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是余伯安的事情,是余伯安的一个好友让他帮忙这么指认的,说只是一件小事,最多名声不好一些,和一个寡妇有些牵扯
罢了。
哪曾想居然还是这种要命的事情。
余寒明痛哭流涕,只恨当初怎么就会认下这种事情,这哪里是名声的事情,这分明就是要命的事情,是让他给他大哥顶罪啊,顶的还是杀头的罪。
余寒明的口子一开,余伯安立时就暴露了,之下顶着余伯安查,这才发现真正的贪官之首居然是余伯安。
这个看似大儒的官吏,自到了江南之后,构建了一张巨大的网,把江南不少的官吏全网在里面。
甚至于还能不动声色的往别人手中塞账本,而对方还以为真的。
余伯安才是这个最大的幕后之人。
不过随着这线往下查,居然又查到了东宫,余伯安贪污过来的巨额的银两,居然落到了东宫洗马的手中。
整个朝堂震动。
东宫洗马是东宫的属官,这事就是和太子有关了。
还没等到衙门的人去抓这位洗马,这位直接就服毒自杀了。
太子插手东南贪污案了,所有的指向都很明确,又从余伯安处找到和太子交往的不少痕迹,以及以往他在京城的时候,和太子之间暗相呼应的事情,以往没在意,大家都不知道,现在一下子全炸了出来。
整个京城都震
动了!太子居然还是贪污案的幕后之人,一国太子,居然做这种事情,骇人听闻……
朝上大臣疯了一般的参奏太子,许多官吏跪请废太子,太子一系强辩无力。
稍稍聪明一点的人都看出来,太子被废是肯定的了,这种事情不管是谁伸了手,但凡掀出来就是轩然大波。
太子最初的名声不错,也一直让人信服,可之前连连因为后院女子之事出错,种种猜测之下,名声早就不似之前那么无瑕。
有一些事情,其实也不是一朝一夕构成的,多一点,再多一点,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
皇上坐在龙案后面,居高睥睨,脸色冰寒的看着下面跪着的群臣,乌鸦鸦一大片,当先几位年老的御史,顶着白发哭的涕泪纵横,控诉太子当道,国将不国,之后以头抢地,表达着对皇家的赤胆忠心。
太子撩起袍子跪在一边,低头不语。
“请皇上废了太子。”
“太子不废,难以服众。”
“皇上啊……”
“此事朕自会和重臣商议,你们就这么又哭又闹,是想闹给谁看?是朕吗?”
“废太子?这等大事又岂是随便就定下的,有宰相附议,再交奏章,你们也可往
上面递折子,不按规程行走,却来朕这里一味的哭闹,成何体统?是觉得只要哭谏就可了吗?朕就一定要答应你们吗?”
“此事如何,朕自会公断,都先退下。”
皇上的话一句句的下来,再有内侍尖厉的声音一个个传下来,充斥着整个朝堂,原本激动的场面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朝臣抹了抹眼泪,起身回到品阶台前,大殿下重新恢复了严肃、冷静。
太子沉默不语。
忽然有一位御史冲出品阶台前,“皇上,太子乃国之根本,废不得,若废了天下动荡,贪污一案,和太子殿下也没有直接的关系,是属臣不堪,太子无辜,圣上明查啊。”
这位御史年纪不小,头发花白,冲出来,哭叫道,打破了大殿内的平静。
老御史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皇上,请给太子鸣冤,太子冤枉啊!不是太子做下的事情,为何要怪责到太子身上,望皇上以国为重,以天下为重,以太子为重,切莫听了这么奸臣所言,真正的害了太子,太子是无辜的!”
慷慨激昂的说完,老御史悲愤的看向站在品阶前的众臣子,伸手一个个指过去:“你们一个人的逼着皇上废太子,一个个的
想害了太
子,都是何居心,你……你们天理难容啊,你们这些……人,这些人是要害太子!”
老御史说起,忽然把袍子往头上一蒙,大叫道:“皇上,微臣愿意为太子死谏。”
说完,冲着殿堂的柱子就稳狠的撞过去。
身子倒在柱子下,血缓缓的流了下来。
众人反应不及,人已经倒了。
在带刀的侍卫过来,翻下蒙脸的衣袍,看看满脸是血的老御史,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已经没了呼吸。
皇上冷冷的府视着下面的混乱,目光扫视着群臣。
众臣子一个个安静不已,谁也没敢再说话,方才在他们面前真正有人血溅五步,这场皇子争位的大戏,真正是拉开了。
太子首当其冲。
侍卫拉着人下去,皇上转身往里走,内侍尖厉的声音。
“退朝!”
皇上走了,臣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人过去扶起太子,太子冰寒的目光扫过众人,而后带着人离开。
赵王走的最后,走过血迹的时候,叹了一口气,这事就这么清晰的发生在自己面前,甚至说就在他的身边,摇摇头,抬步出了大殿。
大殿外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