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叶城城西平安胡同宝平巷丙字号里。这天一大早,屋里的床上依偎着二人。
公子,你今天要走了吗?
嗯,我已经待了三天了。今天要去府衙里办理文书。船都已经准备好了,必须要赶紧办好文书才行,不然是不能进乌江的。
原来在南越国立国之初,常年打仗,南越国水路交通便利,军队补给都是通过大型船只运送,朝廷为了安全便有律法:凡南越国有大型船只不论商用还是自用都必须要去府衙登记造册,开具文书方可准予通行。不然被查到轻则充公,严重的还会有牢狱之灾。
婉如望着怀中的男子担忧的说道:文书好办吗?我听到消息,晋王可能已经知道此事了,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吧。
唉,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瑞王的了。我先去府衙看看,怎么也会需要时间等待的。
婉如娇羞的说道:嗯。我收到消息,临安城的屠小姐也到了落叶城里,上次问心救过她,实在不行我让问心找她帮帮忙,她的身份不一般,知府都要给些面子。
吴迪想了想:到时候在看吧,实在不行也是我去找问心,目前还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一直都在雅乐轩吗?
嗯,上次出事之后他就经常在那里盯着,很少回来。
好,实在不行我就去找找他,希望他能看在端木掌柜的面子帮忙,这里我不能常来了,要不你去我们住的客栈再开一间房吧。
婉如娇羞的说道:嗯。
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吴迪早已忘了走时夫人跟他说的话,也忘了他答应过夫人只是看女儿。可这哪里只是看女儿啊,这是准备再生一个女儿啊。
吴迪来到府衙告诉了胥吏自己进士的身份,胥吏对他倒也十分的客气,拿出内簿让他填写好所有的东西,就让他回去等消息了。接下来胥吏要拿着这些内簿去找上面的人审核签字落印才行。而这些文书手续都需要落叶城同知江善财负责。这个手续可能需要很久了。
当夜子时,同知江善财府里早已夜深人静,下人们早已睡了,偶尔有几个巡夜的士兵经过。突然一道黑影跃过高墙,蜻蜓点水般进了院子,来人似乎对这府里很是熟悉,几个翻转跳跃就来到了江善财的书房里,没有引起一丝怀疑。
这么晚了书房里却亮着灯,江善财正在里面等待着什么。见来人进了屋急忙上前问道:你来了。
那人摘下黑纱,竟是四海帮的刘二奎。他进了屋也不见对这堂堂府衙的同知如何尊敬,只是笑着说道:你等的着急了吧,嘿嘿
那江善财说道:还好,上面来信了吗?怎么说?那吴迪今天已经去了府衙填了内簿,就等着审核签字了。我们该怎么做?
那人也没啰嗦直接说道:来信了,他弄出来那么大的动静儿,几个月前就让人准备船,我已经第一时间给上面送了信。说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江善财,
那江善财接过信直接打开,二人一起看了过来。良久,信上面的意思是尽量先拖着不要签字落印。晋王应该也知道了消息,肯定会有所行动的。
刘二奎想了想说道:上面的意思是怕影响我们的生意?
江善财摇摇头:一艘船而已,还影响不了我们。上面恐怕也不希望瑞王好过吧。只有瑞王跟晋王相斗,他才能渔翁得利吧也许。我会尽量拖着的。希望晋王能快些。你以后还是少来我府里,万一让人发现我二人的关系可就不好了。
刘二奎说道:知道了,这不是情况特殊吗,我会小心的。说完一个跳跃,人已到了窗外,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儿。
屋里江善财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问心最近倒是很苦恼,上次救过的那名女子又来了落叶城,还经常邀请他一起吃饭喝茶,说是感谢他上次救她的恩情。可这感谢似乎太频繁了一些。他本来就是个性子冷的人,除了在婉如面前会放开一些之外,就算是在雅乐轩里,也很少有女子能跟他走的很近。
他人长的清秀功夫又好,很多女子都喜欢,可却没有一个人能靠近他,他总是那么冷漠,已经显得无情了。他本来是不想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屠窈瑶来找他他都拒绝不了,跟她在一起虽然话很少,却很舒服。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每天待在店里。
这天酉时刚过府衙里刚散值。江善财正准备回家,通判李仁安追了过来笑着说道:江大人,不知散值之后是否有事,我想请江大人去雅乐轩喝一杯,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一位琴技高超的才女,不知道江大人能否赏光。
江善财听了笑着说道:李大人客气了,李大人相邀,我怎敢坏了李大人的兴致,走,我请客。哈哈
雅乐轩的一间雅间里,一首曲子弹罢。李仁安高兴的拍手叫好:姑娘的琴技果然名不虚传,余音绕梁啊。我与这位大人有事要谈,还请姑娘回避,等一下再欣赏姑娘的琴技。
那技师恭敬的退出了雅间在外等候。
雅间里二人酒过三巡李仁安才开口说道:江大人,我听说太平县的吴进士今日来了府衙办理文书。
终于说到了主题,江善财笑着说道:是啊,那吴公子名下的商行有一艘船,他准备进入乌江用作商用,这才来府衙里办理文书。李大人也知道此事?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那李仁安笑着说道:唉,你说这吴公子也真是,怎么说也是陛下钦赐的进士啊,怎么就执迷这经商的小道了。真是有负圣恩啦。
江善财笑了笑了没有说话,心想:还不是你们干的好事,要不然人家现在早去做了一方知县,说不定都进了翰林院了。
李仁安见他只笑不说话,只好接着说道:这个姓吴的似乎跟晋王有些过节,江兄已经做同知很久了吧,难道就不想更进一步。
李兄说笑了,你我读书之人谁不想多为百姓做一些事啊。只是,这实在是我的职责所在,我推脱不过去呀。还望里兄指点迷津才是。
哈哈,李兄客气了。我朝虽有律法这船舶船只隶属于府衙管理,可我们府衙也是要听工部的呀。江兄你说呢?哈哈
李兄说的有理,工部的水部司掌管着天下的船只 渡口 漕运 桥梁等诸多事务。可正常情况下是不需要劳烦水部司的呀,那吴迪可是陛下钦赐的进士,要是万一闹到上面我担心会被责罚呀。
哈哈,江兄说笑了。你也说了那吴迪是陛下钦赐的进士,还是二甲十五名,可如今你看他不也无官可做,才来做生意的吗。哈哈。江兄放心,此事本就归那水部司管辖,江兄又何来责罚一说呢?
江善财想了想:李兄既然找了我,此事我可以呈报水部司,至于之后怎么样,我可就无能为力了。
李仁安一听:哈哈,这个江兄可以放心,来喝酒。
说完又把那弹琴技师叫了进来继续弹琴。也许是心情高兴,只听那琴声余音袅袅犹如那珠玉落盘,让人醉心其间。
深夜子时客栈里,住客大都已经睡了。平儿上茅房回屋的时候,经过公子的房间发现灯已经灭了,心里还好奇:公子今晚怎么睡的这么早,就也没在意就回房睡觉去了。
他却不知二楼靠边的一间客房里时不时发出喘息的声音,声音有些压抑似乎在克制,床上的帐子也随着节奏摇晃着。
床上还时不时传来声音:婉如,你小点声,小心隔壁听到。
没事儿公子,我开了两间房,隔壁没人住。
啊,·····随后喘息声似乎加重了,一直持续到很晚。